風澹淵抄了那死去的兩萬多名將士的名字，一一將他們牢記心裡。

對於為護自己而犧牲的親衛，更是每年都會去探望他們的家人。

雲國賦稅低，國庫並不充盈，他便拿出自己的俸祿和賞賜貼補軍中，有人想要巴結他送些禮，他也懶得搭理，故而常年兩袖清風。

「多謝娘娘對王爺的信任。」

雲瑤收回思緒，道：「你若執意前往，我也不勸你了。周嬤嬤和平安、吉祥供你差遣，他們是我的心腹，身手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好，能幫上忙的。」

「謝謝！」魏紫確實需要人手，皇后這般雪中送炭，她真心感激。

雲瑤又道：「雲國十萬將士有難，本宮也絕不會坐視不理，這事本宮記著了，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那些替雲國守疆護土的將士寒了心。」

魏紫動容。她鮮少佩服一個人，但雲瑤如此心胸與氣度，著實讓她折服。

「一國之母」四字，雲瑤擔得起。

*

回到燕王府時，風老夫人跟風嘉羽都已經醒了。

風老夫人在用膳，魏紫便先去看了風嘉羽。

小傢夥一見她，就朝她伸出了手：「娘親……」

魏紫鼻子一酸，疾步上前將小小的身子抱在懷裡：「娘親在呢。」

水嬤嬤端來吃食，魏紫抱著孩子說：「小羽乖，我們把飯飯吃光好不好？」

「好。」稚嫩的聲音還無力著。

魏紫吹涼了粥，一口一口喂入孩子嘴裡。

看著孩子依戀的目光，她心中一窒，難受得跟什麼似的。

在所有事裡，最無辜最可憐的便是孩子了。

吃完飯，她又抱著孩子講了一會故事，玩了一會玩具，孩子開始揉眼睛。

魏紫柔聲道：「娘親去把爹爹找回來，小羽跟曾祖母，跟祖父、祖母，還有叔叔、姑姑乖乖待在在家，好不好？」

「爹爹回來能陪小羽抓魚嗎？」

「當然能。」魏紫將孩子放在床上，仔細蓋好被子。

「娘親和爹爹快點回來。」孩子的上下眼皮已經貼在一起。

「好。」魏紫許下承諾。

*

走出扶桑院，燕王、燕王妃、風澹寧和風為歡都在外面站著。

風為歡開口道：「大嫂，你真的要去北疆嗎？」

「嗯。」她淺淺一笑，淡然道：「我會和澹淵一起回來。」

燕王妃張口欲言，卻不知說什麼好。

風澹寧默默遞出一個盒子：「這是我這兩年攢下的錢，大嫂你帶著吧，興許用得上。」

「好。」魏紫毫不客氣地接過。

此行前去，前途渺茫，多帶點錢總是好的，再者，依風澹寧如今的行商能力，千金散盡還復來也並非難事，她不擔心他不能掙更多的錢。

燕王最後道：「你放心，帝都這邊不會有異動。你——和澹淵萬事小心。」

魏紫朝燕王鄭重行了禮：「有勞父王。」又道：「我去看看祖母。」

但是，風老夫人已經睡下。

魏紫小心翼翼地替她檢查了身子，見她一切皆好，便也安心了。

最後看了眼沉睡中的老人家，她輕聲道：「您一定會長命百歲。」

*

北疆，天虞山。

幾輪戰役後，風澹淵所帶的五千將士只剩下一千不到。

而圍困他們的是二十萬大軍。

原本出征計劃是騎兵突擊，就地取補給，如今這個困局，糧草成了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