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妃怕了。

「我說了，還是逃不過一個『死』字是不是？」她權衡利弊。

風澹淵冷哼一聲：「你這是跟本王談條件嗎？你有資格？」

驪妃驚恐地看著他，臉上浮現絕望之色。

宸王不是宸王妃，宸王妃也許還會講道理，她還能討價還價，可在宸王面前，她的確連討價還價的資格都沒有。

如他所言，她不說又如何呢？大不了把她背後的人都殺了，這對他來說並非難事啊。

這是一場賭博。

她不說，一定會死。

她說了，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也許。

猶豫了一番，驪妃選擇抓住那少得可憐的一線生機。

「好，我告訴你。」

*

朝陽冉冉東升，又是嶄新的一日。

魏紫去給雲瑤檢查身體，後者依舊十分虛弱，一直睡著，但她以排血的辦法清除進入血液裡的羊水，倒是成功的，羊血栓塞這關雲瑤算是熬過去了。

囑咐李嬤嬤照顧雲瑤時要注意的事後，魏紫去看小皇子。

小皇子健健康康的，魏紫在雲瑤那裏的惆悵，在看到健壯的小皇子後倒散了不少。

這兩日，林太醫和小顧大夫一直守著。

魏紫見小顧大夫坐在角落打瞌睡，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小顧大夫猛地驚醒：「皇后娘娘怎麼了？我馬上過去！」

見是魏紫，她不好意思地羞澀一笑：「魏太醫，嚇到您了是不是？」

魏紫和氣道：「累了就去歇著吧，這裏有人看著的。」

小顧大夫搖搖頭：「沒事沒事，我不累，就是剛剛有一點點困。」

「你這眼睛都熬成兔子了，還只有一點點困呢？」康初五啃著根黃瓜，大大咧咧地過來，笑著對魏紫說，「這小大夫還挺靠譜的，就是膽子有點小，看見你家王爺就嚇得直哆嗦。」

小顧大夫反駁：「哪、哪有。」

康初五朗聲道：「宸王爺，您來啦！」

小顧大夫立刻跟隻受驚的兔子似的，縮回了角落裏，面朝牆壁假裝誰都看不見她。

康初五哈哈大笑。

魏紫也忍俊不禁：「你別捉弄小顧了。」

小顧大夫紅了臉，轉過身來訥訥的。

魏紫寬慰道：「不必怕他，他又不吃人。」

康初五在心裏默默補了一句：風澹淵是不吃人，可他殺人啊，這兩天在他手下死了多少人？血流成河誒。

小顧大夫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魏紫明白是怎麼回事，小顧是富養出來的嬌小姐，心思又單純，沒經歷過大風大雨，自然會被風澹淵身上駭人的煞氣給嚇到。

她柔聲道：「別怕，累了快去休息吧。」

小顧大夫不確定地問了句：「皇后娘娘真沒事嗎？」

魏紫肯定地回：「沒事，皇后娘娘很好。」

小顧大夫這才放心地回去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