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疆神廟裏出來，風澹淵和南溟一路沉默。

事情比他們預先想的還要糟糕。

其一，赤水族有足夠的理由，覆滅軒轅氏的後裔風氏，還有與他們不共戴天之仇的羿族。北疆與風氏的仇恨，因幾千年來的融合，尚能化解；可一直被困於另一個空間的赤水族不一樣，他們熊熊的復仇之心，從未熄滅過。

其二，大抵當年與狼騎一起進入空間的羿族，已經被赤水族用這種換魂巫術毀滅了，而現在，赤水族所在的空間大門已經打開，他們會用一樣的辦法，毀滅九州各族，讓赤水族重新回到人間，執掌天下。

快到北疆王宮時，南溟先開了口：「你有什麼想法？」

風澹淵回：「有一些。」

「我也有一些，一起說一說？」

「好。」

兩人一起進了風澹淵所居的宮殿。

*

在門口等待的風為歡和小世子，眼睜睜地看著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壓根就沒注意到他們。

風為歡瞠目，低頭看小世子：「他們，沒瞧見我們？」

小世子點點頭：「沒看見吧。」

風為歡：「……」

沉默了一下，她問道：「他們兩人，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小世子想了想，驕傲地挺起小小男子漢的胸脯：「我教的呀！」

風為歡回以兩聲乾巴巴的笑：「呵，呵。」

*

書房裏。

南溟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問題：「說說你的想法？」

風澹淵道：「我在想，赤水族是怎麼打開那麼多的空間出入口，任意進出的？據我所知，打開空間必須有盤古大神留下的混沌之氣，即便沒有，退一步說，也得有足夠強大的神力。而這些神力要留存下來，又得有上古時期的神兵。」

「赤水族的神力來源於何處？是當年女魃的武器嗎？」

南溟的神色冷了下來，雖然已經是兩世之前的事了，可涿鹿那一戰的記憶早已烙進了他的魂魄之中，他甚至還能隱隱嗅到當時風的氣息，濕鹹裡飄著濃重的血腥味。

「女魃沒有武器，她只有坐騎應龍。」

風澹淵猜測：「難道是應龍之力？會不會應龍還活著？」

南溟冷哼一聲：「涿鹿之戰，風伯與雨師被女魃重傷，我加倍奉還了，女魃神力至少折損一半，應龍亦再無萬年陽壽。若是應龍給女魃療傷，神力虧損得越多，陽壽便越短。」

風澹淵蹙眉：「你的意思是，女魃和應龍早已湮滅？那如今他們打開空間出入口的神力來自何處？」

南溟回道：「有兩種可能。第一種，空間裡有某種神力；第二種，應龍凝聚了所有神力，像天虞用巫神之力護佑北疆，應龍也用某種方式在護佑赤水族所在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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