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王聽懵了：「這些事都誰跟你說的？」

小世子嚴肅道：「誰跟我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好了嗎？侄兒啊，你可是一國之君，北疆千千萬萬的百姓都是你的子民，你得替他們負責。」

北疆王平日裏被風澹淵教訓也就算了，如今還要被風澹淵的兒子教訓，心情不太好：「你一個小孩子，管這麼多做什麼？」

小世子的小臉更認真嚴肅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一個小孩子都知道的事，你身為君主更應該清楚。」

北疆王感覺被「啪啪啪」地打臉。

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幹嘛嘴賤去招惹風澹淵家的小祖宗，是以前的教訓不夠多，還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北疆王心情更鬱悶了。

*

答應小世子同舟共濟、不吵架的風澹淵和南溟，快馬加鞭，很快便抵達了發鳩山。

在一片銀裝素裹的冰天雪地裡，風澹淵單膝點地，手貼著厚厚的積雪，任由「滄海錄」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

很快，山中便有了回應。

藏於山體之中的力量，風澹淵原以為會很巨大，但卻隻如山泉一般，在山體裡潺潺流動。奇怪之餘，他也愈發小心起來，盡量控制著「滄海錄」不去吸噬那股力量。

南溟站在雪松下，原本是專心注視風澹淵，探查四周變化，可瞧著瞧著，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雪松上垂落的冰凌所吸引了。

這些冰凌，比尋常冬日掛在屋簷下的那些更為晶瑩剔透。

突然之間，有零碎的遠古記憶浮現腦中。

「天虞，你對這條河都十天了，究竟是要做什麼？」身為大哥，蚩尤還是擔心弟弟一時想不開跳下去的。

「大哥，你見過冰嗎？還有冬日裏掛在屋簷下、樹上一根根的冰凌？」臉上稚氣未脫的少年認真地問。

「自然見過。」在昆崙山，在北域，只是他們東海這邊，四季分明，冬日也不下雪，倒是沒有的。

「那你跟我說說怎麼樣才能讓水變成冰？不知是我巫術不夠精湛，還是我沒用對方法。」

蚩尤想了想，取來剛做好不久的崑崙鉞，一把砸在了水上。

神兵濺起水花，水花在空中凝成晶瑩的水珠，潺潺流動不止的河水，也迅速凍結成了冰。

天虞看呆了：「這是——」

「崑崙鉞，用崑崙雪玉製成，吹氣成霧，遇水成冰，若是神力足夠強大，它可凍結世上一切之物。」

「原來，這就是女娃說的冰啊……」天虞眼中盛滿了細碎的光，當即偏過頭去：「大哥，把崑崙鉞送我可好？」

蚩尤對小弟一向大方，毫不猶豫地將崑崙鉞遞給了他，不過還是囑咐了兩句：「如此純凈又蘊含天地靈氣、崑崙神力的雪玉，世上僅此一塊，你用的時候仔細些。」

「知道了！」天虞高興地一口應下。

後來，天虞學會了凍水成冰的巫術。

再後來，他將一直閑置的崑崙鉞轉贈給了女娃，女娃有時候也拿崑崙鉞切獵物，做烤肉。

蚩尤瞧著心疼，不忍直視，女娃卻眨著明亮的桃花眼對他笑道：「族長做的鉞，用來切肉正是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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