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澹淵似這才記起一樁事來，伸手指了指右前方：「命挺硬的，還沒死。」

南溟一怔，隨後神情頗為複雜地看著風澹淵：「你留著他的命？」

風澹淵淡淡道：「原本是想直接殺了的，可後來覺得你們怎麼說也是故交，也許還想再聊一聊呢？再者，我也想聽聽他會怎麼說。」

南溟不語。

風澹淵沒有虐人的愛好，如果他要殺人，一擊便成了，雲溪不是他的對手。可他卻拖著雲溪，想來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至少，雲溪見識過風澹淵的手段，一腳又踩在了黃泉路上，定是怕了風澹淵的。

一旦一個人怕另一個人，多少會說些實話。

風澹淵大步走到雲溪面前，輸了些「滄海錄」給奄奄一息的雲溪。

雲溪緩緩睜開了眼睛，緊接著便嘔出幾口血來。

風澹淵坐在石頭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雲溪：「醒了？」

雲溪艱難地從地上坐起來，靠在樹邊，粗粗喘著氣。

風澹淵冷聲道：「又是離魂陣，又是狼群，甚至你明知帶著狼群前來，十有八九會死，都要來，想來是一定要攔下本王跟南溟。來，說說，這麼拖延時間是為了什麼？」

雲溪抬眼，嘴角緩緩勾起：「都說戰神風澹淵乃九州第一美男，百聞不如一見，果真是讓男人瞧了也動心的一張臉啊。」

風澹淵也笑了，身子微微向前傾：「本王自然是好看的，你呢，乍一看倒也還行，可細看卻處處都是敗筆。」

雲溪神色一滯，卻還是保持著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風澹淵漫不經心道：「是不是聽說本王最煩有人拿本王的臉說三道四？想激怒本王，讓本王給你一個痛快？哦，那你的消息可不準，聽你這麼說，本王心情很好，非但不想殺你，還想讓你多活一陣子。」

說著，手指一抬，又往雲溪體內注入了一道「滄海錄」。

雲溪臉上的笑變得僵硬，心中暗罵：這也是個瘋子。

南溟沉沉的聲音傳來：「雲溪，我是你們選的，是嗎？」

雲溪愣了下，偏過頭去，回了南溟的話：「是啊，你是我們選的。南溟，如果你笨一些，或者多裝裝傻，你可以活得很好，權勢地位，榮華富貴，如花美眷，要什麼有什麼。」

他輕輕嘆了口氣：「有時候啊，人真的不用活得那麼明白。難得糊塗，不好嗎？」我們依舊是好兄弟，有福一起享。

南溟抿了抿唇，淡聲道：「你說得很對，這些年我也算要什麼有什麼，這一切，倒的確得感謝你們。但我也替你們掃清了不少道路，你們也殺過我一次了，我們扯清了。」

他眉目凌厲起來：「所以，你我之間，是敵非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