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顯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老喻，我……」

「滾。」喻有道一聽到他的聲音就忍不住想發火，冷聲打斷他的話。

戰霆川看了喻有道一眼，邁開腳步走到戰顯身旁，「叔公，我們先走吧。」

喻有道正在氣頭上，他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留在這裏反而會徒增矛盾，不如先離開。

戰顯神色沉重地點了下頭。

等他們兩人走了，蘇楠楠走到喻有道身邊，輕聲道，「師父，先進去吧。」

喻有道低頭看她，陰沉的臉色緩了緩。

師徒兩人走回前廳，蘇楠楠倒了杯茶，放到喻有道面前。

接著，她坐到他對面，拿起絨布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花瓶。

過了好一會，喻有道端起茶杯，眸間的怒氣散了些許。

他瞥了蘇楠楠一眼，「明天不是有考試嗎，還不回去複習功課。」

見他開口說話了，蘇楠楠暗暗鬆了口氣。

她抬起頭，對上投來的目光，語氣溫吞，「明天就要考了，復不複習都一樣，師父，您這花瓶不錯，我挺喜歡的……」

「咳咳，打住。」喻有道一口茶還沒咽下去，直接被嗆到了。

他白了蘇楠楠一眼，用鼻音哼了聲，「你少打我這花瓶的主意。」

蘇楠楠觀察著他的神情，彎了彎唇，「我就開個玩笑，您著什麼急啊。」

喻有道知道她是想逗他開心，放下茶杯，低嘆了口氣，「當年素雪和我賭氣離家出走，我不是沒有找過她，只是一直沒有她的消息。」

這些年來他查不到素雪的下落，想來應該就是戰顯在暗中派人阻攔。

蘇楠楠漫不經心地擦著花瓶，安靜地聽他說話。

「她和我說她喜歡一個人，說那個人比她大了很多歲，卻一直不肯和我說那個人叫什麼，因此我們吵了一架。」喻有道苦笑道。

蘇楠楠手指摩挲著花瓶，清亮的眸子看著喻有道，緩聲開口，「師父，如果您當初知道素雪姑姑喜歡的人是戰顯，您會答應她嗎？」

戰顯皺了皺眉，不假思索地道，「當然不會。」

他和戰顯是朋友，朋友和他女兒在一起，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

「早知道我就不該讓素雪見到戰顯，戰家人都是男狐狸精，不就是長了一張好看點的臉，有什麼了不起的，都是花心大蘿蔔。」

他越說越氣，最後把戰家的人都給罵上了。

蘇楠楠，「……」

喻有道又開始強調，「楠楠，我可告訴你，戰霆川他父親娶了好幾個老婆……」

「停。」蘇楠楠打斷他的話，無奈地笑了聲，「師父，戰霆川他父親娶了多少個老婆，那是他父親的事，又不是他娶。」

「遺傳，你懂不懂？」喻有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說完，他忽然回味過來什麼，「不對，你又替他說話，你到底和他什麼關係？」

蘇楠楠眼神微閃，「就朋友唄。」

「朋友？」喻有道狐疑地看著她，語氣透著幾分耐人尋味，

「不會到最後發展成男朋友吧？」

蘇楠楠一噎，她現在溜走還來得及嗎？

心動不如行動，她忽然站起身，語速飛快，「師父，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要辦，我先走了。」

說完，她不給喻有道說話的機會，腳底抹油地離開。

喻有道看著她瞬間跑沒影了，更加篤定她和戰霆川有貓膩。

……

酒店，總統套房。

得知戰顯要在s市住幾天，容雨提前給他安排好了酒店。

他把房卡放到桌上，面帶微笑，「二爺，這是房卡，您收好了。」

戰顯點了下頭，朝門口那邊看了一眼，壓著嗓子道，「你過來點，我問你個事。」

見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容雨疑惑地走了過去。

戰顯用著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道，「當年我給你的那瓶藥劑，霆川到底服下沒有？」

容雨怔住，眸底深處泛起星點波瀾，他聲音平靜地道，「當年我拿藥劑回去後，主子就服下了。」

戰顯盯著他，目光帶著探究，「真的？」

容雨點頭。

戰顯沉了臉色，「那你給我解釋一下，霆川的舊傷為什麼還沒好，你知不知道他前天還昏倒了。」

容雨最初還算淡定，在聽到戰霆川昏倒時，他頓時變了臉色，「主子怎麼會忽然昏倒……」

他聲音戛然而止，似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看來他得趕緊和江凱聯繫一下了。

戰顯將他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沉聲問道，「你們是不是瞞著我什麼？」

容雨斂去臉上的情緒，溫聲道，「二爺，您想多了，主子當年服下藥劑之後，在國外因為一些事和別人動了手，才會導致他的舊傷沒能完全恢復。」

聞言，戰顯還是有些不相信，「真的是這樣？」

容雨，「嗯。」

這時，戰霆川接完電話從外面進來。

看見容雨站在戰顯身旁，他黑眸微眯，眸底劃過一抹暗色。

「叔公，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戰顯嗯了一聲，順嘴問了一句，「你現在住在哪？」

「楠楠家。」他道。

戰顯驚呆了，「她家裏人同意？」

戰霆川淡定地點了下頭，在戰顯錯愕的目光下離開。

戰顯再次看向容雨，「什麼情況？」

「蘇小姐的奶奶在京城，只有蘇小姐一個人在家，主子暫住在她家裏是經過老太太同意的。」容雨挑著重點解釋了一下。

戰顯問，「那她父母呢？」

容雨道，「蘇小姐父母去世了，只有一個奶奶。」

聞言，戰顯面露驚訝，小丫頭父母都過世了。

須臾，他若有所思地問，「容雨，你覺得楠楠怎麼樣？」

容雨微微一笑，「主子選的人必定就是最好的，而且。」

戰顯抬眼看他，「而且什麼？」

容雨笑笑地說，「主子很喜歡蘇小姐。」

戰顯賞了他一記白眼，「廢話，這個用你說，他豈止是喜歡，我看他根本就一頭栽進去了。」

容雨低低笑著。

「楠楠那丫頭，我也覺得不錯，霆川和她在一塊，臉上的笑都變多了。」戰顯自言自語地道。

「不過就我大哥那臭脾氣，楠楠要過他這一關，恐怕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