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瞞與妹子們分開以後，並沒有急著搜尋，而是放緩了腳步，細細嗅著四周的味道。

他的鼻子經過小傢夥們的提升，早已不是那個普通人類的鼻子了，他現在能聞到許許多多曾經嗅不到的味道。

如果經過一番比較系統的學習和訓練，他或許能做到只有專業搜尋犬才能辦到的事情。

所以照理來說，他應該能通過朱華天的氣味來追蹤他，但問題出在，他並沒有特別去記憶過這位仇人身上的味道，也沒有從他身上留下一樣貼身的物品。

曹瞞細琢磨了一下，覺得還是去到朱華天曾經待過的地方，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走到公寓樓下的公共車位後，這裏就是朱華天待過數個小時的地方，曹瞞閉上雙眼，防止感官之間的相互干擾，隻用嗅覺去分析這個地方的味道。

結果還真讓他發現了什麼了，走到其他一個牆角，曹瞞看到了一灘未乾的水漬。

曹瞞頓時皺了皺眉頭，心說，這傢夥還真是缺德，居然在人家樓下隨地大小便。

受這強烈氣味的干擾，曹瞞基本也聞不到其他的氣味了。

曹瞞捏著鼻子走出公共車位，一邊走著，一邊想道。

有沒有可能通過這股味道找到他呢？

曹瞞思索了一會兒，還真有可能，雖然人不像動物會把自己的尿液往身上蹭，但男人畢竟是站著上廁所的，在無意之中總會有一星半點的液體飛濺到褲子上，所以朱華天的褲子上應該沾有曹瞞剛才聞到的那股味道。

只不過，他真的能通過那一星半點的味道成功追蹤道人嗎？曹瞞對此沒有多少自信，畢竟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而且通過那種味道找人，曹瞞心理上多少也有點不太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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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罷了！」曹瞞搖頭自語道。

「狗東西，等老子找到你，老子非得把你的腿打折咯！」

說完，曹瞞恨恨地捶了身旁的牆壁一拳，將牆壁表面的那一層都給震碎了。

雖然帶一個瘸了腿的人行動不太方便，但曹瞞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總得做出點懲罰才行！

念及至此，曹瞞趁著剛才那股味道的記憶還算深刻，他開始追蹤味道的蹤跡。

因為怕自己錯過了什麼，所以曹瞞走的並不快。

不知道走了多久，曹瞞找著找著突然發現那股味道斷了，而且斷在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地方——

路中間！

曹瞞以味道斷開的地方為原點，向四周找去，然而都無法續上那股味道的蹤跡。

這就很奇怪了，難不成是因為我的這方面的本事不夠熟練，所以搞錯了什麼嗎？

曹瞞心中困惑不解。

最關鍵是這味道斷開的位置太奇怪了，就好像一個人站在走道路中間，然後突然憑空消失了一般。

曹瞞伸長手臂抓住身旁的一根路燈杆子的頂端，三兩下就飛到了桿頂的位置。

天雖然已經差不多完全黑了，但這對於擁有驚人視力的曹瞞來說，影響不是很大，他依舊能看清很多東西。

站在高處，居高臨下地往四周望去，發現這裏還在他的地盤之內，方圓兩三百米的的範圍裡曹瞞只看到了個位數遊盪的喪屍。

但這並不是他想看到的東西，他想找的是一個大活人，而不是一隻喪屍。

於是曹瞞往更遠的地方望去，觀察了將近一分鐘。

雖然有的地方被更高的建築遮擋住了，但還有不少地方暴露在了曹瞞的視野裡，曹瞞甚至還看到了其中一中妹子在房頂上飛奔的場景。

曹瞞從路燈的桿頂上跳下，嘴裏滴咕道：「那應該是冷雪吧，仗著彈跳力好肆無忌憚地在人家的房頂上跳來跳去，這樣要是真能找到人那就奇了怪了……」

不過吐槽歸吐槽，剛才曹瞞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身影。

就在曹瞞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麼做時，他兜裡的對講機卻驀然響了起來。

曹瞞的思路瞬間被打斷了，他掏出對講機一聽。

「主人！主人！我找到一個可疑的人了，只不過他的狀態……」

對講機那頭是冷雪的聲音。

曹瞞的表情頓時有些錯愕。

啊，這……我剛才說什麼來著？

不管了……冷雪幹得漂亮！

為了防止她驕傲，曹瞞在心底誇了她一句。

然後連忙對著對講機說道：「你先站在那別動，我這就趕過去辨認！」

對講機那頭冷雪的聲音似乎有些遲疑，「那主人你快點，這人好像快不行了……」

曹瞞聽完滿臉的黑人問號，什麼叫人快不行了？

朱華天從逃跑到現在應該還不到二十分鐘吧，這麼短的時間內，還是在他的地盤，他怎麼就快不行了呢？

難不成他是被某隻遊盪的喪屍咬傷了？

這tm也太蠢了吧，我的地盤上壓根也沒幾隻喪屍，普通喪屍的奔跑速度根本就沒有普通人的奔跑速度快，就算解決不掉，轉身逃跑總歸還是能將普通喪屍甩開的吧！

因為時間有限，曹瞞也不好追問是不是真的跟他想像的一樣，畢竟不管朱華天身上發生了什麼，他還是得親自到現場去瞧一瞧才行！

想到這兒，曹瞞將對講機揣回兜裡，伸長手臂抓住了某棟建築的屋頂，然後開始像剛才冷雪那樣在各個屋頂之間飛奔起來。

曹瞞剛才沒有問冷雪在哪，是因為曹瞞還記得冷雪之前離去的方向，只要朝著那個方向找去，應該就可以找她。

結果也正如曹瞞所料，沒多久曹瞞就發現了冷雪的身影，她身旁還有另一位妹子的身影。

而這時，冷雪正興奮地對著還在半空中的曹瞞打招呼。

「主人，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曹瞞雙腳岔開平穩地落到了路面上。

一落地，冷雪就一如既往地抱住了曹瞞的胳膊，那眼神一看便知是在尋求曹瞞的表揚。

曹瞞摸了摸鼻子，敷衍道：「還不能確定是不是他呢，等我確認完再說。」

冷雪有些不滿地鼓了鼓腮幫子，像是在譴責曹瞞的小氣。

就在這時，另一位妹子的聲音傳來了。

「人在那呢！你最好還是趕快過去看一下吧，他好像快死了。」

說話的人是穆如月。

曹瞞看向穆如月，開口問道：「你怎麼也在這裏？」

穆如月回答道：「我剛好就在這附近，剛才聽到了對講機的聲音，我就趕過來了。」

曹瞞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多問什麼，而是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一個垃圾桶旁，曹瞞也看到了一個身影。

因為上半身被垃圾桶擋到了，曹瞞無法確認那人是不是就是朱華天本人。

於是他輕輕掙開了冷雪的懷抱，朝那邊的垃圾桶走去。

還沒靠近，曹瞞就聞到了一股垃圾堆的惡臭以及一股濃烈血腥味混雜在一起的味道。

走近一瞧，躺在垃圾桶旁邊的不是別人，正是逃走沒多久的朱華天。

然而他此刻的狀態實在是有些淒慘，身上的名牌衣服都沾滿了垃圾的汙穢，頭髮像是被人撓過一般亂糟糟的。

最關鍵的是，胸口上赫然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洞口還在不停地往外流出鮮血。

鮮血隨著他的身體流到了地面上，在他身下形成了一灘血池。

曹瞞蹲了下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沒有任何的反應與直覺。

體溫也沒有正常人的溫度了。

曹瞞再仔細一看，胸口那血洞的位置正好是心臟的位置，而此刻裏面卻空無一物，那顆本該在裏面跳動的心臟不知去往了何處。

這哪是什麼快死了，這tm就是已經死了！

一旁的冷雪也蹲了下來，貼著曹瞞說道：「我剛才來的時候，他的肌肉還在動呢。」

曹瞞無奈地說道：「只因被砍了頭，甚至還能跑能跳呢！」

兩位妹子的表情都有些驚訝。

「真的嗎？」x2

曹瞞滿臉疑惑地回頭看去，「冷雪不知道就算了，怎麼你也不知道。」

穆如月小臉一紅，理不直氣也壯地說道：「怎麼？我為什麼就不能不知道？」

曹瞞搖了搖，說道：「唉，也難怪你不知道，現在在城裏成長的小孩應該很少見過殺只因的場景。」

「其實不只是只因，很多動物的頭被砍掉後，因為脊髓還在，而脊髓又是低級神經中樞，也可以支配肢體做某些簡單的運動，我聽說的有的雞頭被砍下後，在人類的悉心照料之下，甚至還能活一年半載。」

兩位妹子都一副漲姿……哦不對，漲知識的表情。

曹瞞接著說道：「所以你剛才看到他的肌肉還在動，不是因為他還沒死，只是因為他身上的神經沒有跟著他的死亡立刻全部死去，一部分沒完全死去的神經會控制著肌肉做無意識的收縮。」

冷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所以他早就已經死了嗎？」

「那肯定啊，心臟都被掏空了！沒了心臟，人根本活不了幾分鐘。」

冷雪在一旁小聲地滴咕道：「人類還真是脆弱啊，雞都能活一年半載，人幾分鐘就死了……」

曹瞞有些哭笑不得，一個是砍頭，一個是被挖心臟，兩者都不是同一種死法。

當然，人的頭要是被砍掉了，也活不了幾分鐘就是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人確實比雞要脆弱。

另一邊，沉默了一會兒的穆如月突然問道：「他是被什麼人給殺了嗎？」

聞言，曹瞞搖了搖頭，說道：「人？他才不是什麼被人所殺呢，他是死在了喪屍的手上！」

穆如月好奇地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他身上也沒有喪屍咬傷的痕跡啊，就不能是外來的入侵者正好碰到他了，然後把他給殺了嗎？」

曹瞞還是搖了搖頭，「人才不會大費周章把他心臟掏出來呢，要是我的話，我只會把他腦袋削下了，亦或者一槍崩了他，這多省事啊！」

穆如月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樣，然後開口說道：「那這也應該不是普通喪屍做的吧，剛才我沒有仔細看，現在我才注意到他胸口這個大洞好像是被一擊擊穿的，非常乾淨利落，普通喪屍根本沒有這個力量吧！」

說到這兒，她語氣停頓了一下，握了握拳頭，才接著說道：「我都不太確實自己能不能做到這種程度。」

曹瞞摸了摸鼻子，心說，不用懷疑，你可以做到，要不然自己那麼多血不是白餵了嘛！

心裏在想什麼，曹瞞自然不可能表露出來，他點了點頭，說道：「不出意外，這傢夥十有八九是死在了一隻進化喪屍手中！」

其實十有八九這個說法都有些保守了，曹瞞可以百分百確定朱華天就是死在了進化喪屍的手中，而是對方絕對不是剛進化沒多久的菜鳥，而是一隻早就完成了進化的老手。

剛進化的菜鳥碰上人類只會恨不得把人的骨頭都給吞下去了，只有吃過不少人類的「老進化喪屍」才會非常挑剔地隻吃人類的心臟。

人類的心臟對於喪屍來說，差不多就等同於鱘魚身體裡的魚卵，可以說是人體最美味也是最精華的部位。

曹瞞對那些「老進化喪屍」隻吃心臟的這個習慣再清楚不過了！

因為他就是被一隻進化喪屍給掏了心臟，不出意外的話那隻進化喪屍應該也只是吃了他的心臟。

當然也不排除有個別餓急眼了的，會把整個人都吃掉。

不過這畢竟是少數，最常見的情況是先被進化喪屍掏了「心窩」，然後被普通喪屍分食，總之想留全屍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曹瞞看向朱華天，冷哼了一聲，心說，md，這傢夥還真是走了狗屎運，就這麼簡單地死去了，不僅沒能折磨他，還沒法帶去父母的墳前，讓他自殺謝罪了。

想著想著，曹瞞實在氣不過，往朱華天的屍身上啐了一口，說道：「便宜你了！」

就在曹瞞想著要不要把他屍體拿去喂狗之時，穆如月突然問道：「既然人都已經死了，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被這一問，曹瞞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的臉色瞬間一變。

「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