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誰……你究竟……是誰？」

夢紅羽如同瘋魔一般，嘴裏顛來倒去的念叨著。

她死不瞑目。

一世天才，她不是沒遇到過超然物外的武道強者。

琉璃明王、戰天子，兩人皆是無可匹敵的存在。

但這兩人根本沒有打崩她的心智，她認為自己只要繼續修鍊，日後絕對有機會戰而勝之，勝而滅之。

可韓陽……見識過韓陽的神魂法相後，讓她從心底裡升起一股無力感。

武祖一重……不，現在是武祖二重了。

在天道聖體晉陞到二階的同時，韓陽的武道境界也隨之提升，自然而然踏入了武祖二重。

一個武祖二重傢夥，竟能斬斷她與天地法則之間的聯繫，讓她的法則之體崩塌？

這一點，直接崩碎了她最後的武道之心。

「我是誰？」

韓陽收回心神，望著對方淡淡說道：「我……就是天武福地之主，韓陽。」

夢紅羽再沒有說出其他話了，她的身體一片片崩碎。

最終連頭顱也化為點點碎片，散落在天地之間化為塵埃。

這便是武聖。

身體轉化為法則之軀，一旦失去天地法則加持，會在瞬息間崩塌。

但天地法則，無時無刻不存在，根本不會有中斷的一刻。

唯有……韓陽……

「唉……」

此時，一旁戰天子也是發出一聲嘆息：「我就知道，我永遠不可能是你的對手。或許與神墟融合，終生庇護此地，才是我的宿命。」

他認命了。

戰天子的前半生，都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

一直被神榜組織欺騙，做下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

待到他被韓陽打醒，才將韓陽視為亦敵亦友的一生之友，想著終有一天，自己可以挫敗這個無敵對手。

可在他與夢紅羽一起，被韓陽晉陞時的餘韻牽引，感悟到天道聖體的神聖之後，才算徹底斷絕與韓陽交鋒的念頭。

無相聖體，雖然也是聖體，可明顯與天道聖體不在一個級別。

況且……

自己的無相聖體，還是藉助了韓陽傳授功法，才得以凝練誕生。

韓陽轉頭看向戰天子。

天道聖體晉陞二階後，他能更清晰的感應到戰天子與神墟之間的緊密聯繫。

「我現在……暫時還沒能力斬斷你與神墟的聯繫，但我的天道聖體晉陞三階，或許可以逆天改命，讓你擺脫宿命。你在神墟內等著我，如何？」

韓陽笑著許諾。

戰天子之所以會走到這一步，是為了保護陳巧倩，保護天武福地內的千萬武者。

於情於理，韓陽都不會眼睜睜看著，他這一世都沉淪在神墟之中。

戰天子當前反而不再糾結與神墟合一的事了，聽到韓陽這話，點點頭笑著說道：「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說到這裏，他神情一凜，繼續凝重道：「我在晉陞武聖之後，神墟世界中的法則禁製，也自動開放到了低階武聖。後續會有更多強者進入，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韓陽顯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他沉吟片刻後問道：「你可知青羽聖殿是用什麼方式，方才撕裂開的二三層世界壁壘？」

這一點是他最為不解的地方。

便是中高階武聖，在神墟中也做不到。

戰天子閉上眼睛，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片刻後，他睜開眼睛，說道：「是聖器！他們以血祭的方式動用一枚聖器，最終撕裂壁壘……」

「聖器？」

韓陽的目光頓時陰冷三分：「這些傢夥，還真是沒將我們放在眼中，武聖無法進入，卻將聖器帶入神墟？」

在青天界，聖器又被稱之為鎮宗聖器。

就如日月神教的月金輪，星宿海的一星刀、二星劍、三星棋一樣，都是鎮壓一個宗門氣運的存在。

一旦失去鎮宗聖器，整個宗門都可能出現巨大危機。

日月神教如今的下場，便是最好的一個例子。

青羽聖殿竟瘋狂到讓武祖帶著聖器入神墟，不知是他們瘋狂，還是太過驕傲，自以為神墟內無人可將其奪走？

眉頭微皺的戰天子點點頭，凝聲說道：「聖器極為特殊，連我也無法感應到它的具體位置……」

他畢竟才剛踏入武聖境，實力太差，不足以掌控整個神墟世界。

韓陽若有所思，想了想後問道：「你可送我前往一層嗎？」

以自己現在二階的天道聖體，配合武祖二重，再加上無相九轉第六轉，斬殺夢紅羽這樣的三階武聖輕而易舉，卻還不一定可擊殺五六階的中階武聖。

若是現在離開神墟，必然還會遭遇圍殺。

為今之計，惟有再度提升自己的實力。

戰天子淡淡一笑道：「一二三層，皆在我掌控之中，韓兄想去哪裏，我便可以將你送往哪裏……」

「好！」

韓陽點點頭。

嗡！

就在他話音剛落下的瞬間，身體周圍開始劇烈震動，三層世界投影層層疊加，有真實、有虛幻，看著令人眼暈。

嗡。

最終光暈一閃，漫天黃沙撲面而來。

兩人直接出現在了神墟第一層。

「啊……是韓陽？」

「快逃……」

第一層內，還有不少低階武祖甚至武尊武宗境停留著，見到韓陽突然出現，即刻嚇得四散奔逃。

對於這些侵犯天武福地之敵，韓陽絕不會留手。

轟！

王境力場展開，瞬間將身側所有人全部轟殺。

殺人之後，他盤膝而坐，開始感悟第一層中殘留著的神化法則，準備突破踏入武祖三重。

九世重生，六世戰神，更是晉陞了二階天道聖體，讓韓陽對法則、對領域極為熟悉。

只要擁有足夠多的法則，武祖境界，對他而言也不存在瓶頸一說。

……

神墟，第三層，古廟中。

一襲青衣的楊紫羽根本沒覺察到外界的變化，也根本不知夢紅羽和鄧凡青，已經被韓陽所擊殺。

他沉浸在突破帶來的暢快當中。

轟。

一道光暈炸開。

在他眉心處出現的羽毛印記，從三瓣變為了四瓣。

武聖四重。

潛修多日後，他正式踏入四階武聖境界。

三階靈體，加四階武聖。

以他當前實力，即便不敵六七階武聖，也不遑多讓。

更可怕的是，覺醒三階靈體後，他將再無瓶頸，日後必然可踏入武聖九重，甚至有一絲機會突破到更高境界，如無情聖帝一般飛升上界。

「可惜了……目前我也只能到此為止。」

楊紫羽徐徐睜開眼睛。

神墟雖好，但卻依舊存在極限。

他若是還想繼續突破進入武聖五重，或許需要數年甚至數十年的時間。

就在此時，一道光影悄無聲息出現在了古廟外。

楊紫羽驟然起身，將身前的九天青羽握在手中，以持劍方式，遙遙指向那道剛出現的光影。

哪怕他已晉陞武聖四重，後者……依舊給他帶去了極大的危機感。

「琉璃明王？不！你不是琉璃明王，你是誰！」

古廟外那道光影，赫然與琉璃明王長得一樣，腦後同樣有著一道火環。

只是那人的樣貌……卻是一個男子。

長得要比琉璃明王猙獰不少，好似古廟內那幾具殘破雕像中的怒目金剛一般。

「我是琉璃，琉璃不是我……」

面前這道男子光影，雙手合十，像是打了一句禪機，之後才以淡漠聲音說道：「我此來，是想和你做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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