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韓陽鬆開手的時候，執法小隊的三人已經全部神魂破碎，死於非命。

雖然都是一二階武聖，但他們的實力和韓陽比起來幾乎有著天壤之別。

周圍，那些原本被執法小隊嚇退了的死亡城武者們，看向韓陽的眼神中，無一不充滿驚恐。

弒聖！

破碎界內，已經不知有多少年沒發生過這樣的事了。

當初神榜和神宗強者降臨，將此地化為戰場時，破碎界的本土武聖們，還曾經發起過抵抗。

結果嘛……

破碎界十大九階武聖，不到一個時辰全部戰死。

世界直接粉碎。

武祖、武宗，甚至是武皇強者，只要沾染上一絲法則之力的，都先後死在了隨後的法則紊亂之中。

法則紊亂，對這些感悟法則，神魂與天地相容的強者，影響更為明顯，反而對武王之下的普通武者影響較小。

足足持續了三千年，導致如今的破碎界，壓根沒人可抵抗神榜和神宗武者。

幾乎所有人，都只是想著苟活，想著屈服。

「嗚嗚嗚嗚……」

就在韓陽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道滄桑絕望的哭泣之聲，從遠處傳來。

一尊壽元無多的老武王，跪伏於地，號啕痛哭：「蒼天有眼啊！神榜雜碎，終於遭報應了……嗚嗚嗚，我破碎界，又有武聖誕生了！老朽，拜武聖！」

老武王沖著韓陽頂禮膜拜。

但他的膜拜，根本沒有引發什麼波瀾。

其他人就如同看傻子一樣，冷漠的看著他。

這些年輕的武者，早已經忘記了破碎界曾經的榮耀。

也根本無法理解老武王的痛苦。

未曾輝煌過，就不會有痛苦。

沒經歷過破碎界那個武聖層出不窮，十大九階武聖鎮壓四方的年代，根本無法體會老武王的悲涼。

死亡城，原本不叫死亡城。

它的名字，是天都聖城！

十大九階武聖之一，天都武聖的住所！

曾經神明殿宇一般的聖城，如今竟然成了苟延殘喘的死亡之城。

其中悲涼，誰能懂。

韓陽什麼也沒有多說，轉頭離去。

老武王依舊跪伏一地。

待到他的親人想要將他攙扶起來的時候，發現他竟然已經溘然長逝。

或許，他早已經壽元耗盡，就只是心中的執念支撐他活到現在。

韓陽殺神榜強者，讓他心中最後一絲牽掛也消散了，於是，他也隨著那個曾經輝煌的過去，逝去了。

……

張府！

張家的兩尊武王，都已經知曉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他們半點也不敢忤逆韓陽一行人。

三尊強大無比的武聖都輕鬆幹掉了，他們兩個小武王，能做什麼？

只是，兩人看向張楓的眼神分明有些幽怨。

估計要是可以選擇的話，他們會一巴掌拍死張楓。

如果不是這個蠢貨用什麼懸賞令抓人，他們張家哪至於被牽連至此。

張府正堂。

傅破城的神情略顯低沉。

作為曾經的遼國將軍王，他更能體會到這種家國覆滅，百姓慘遭蹂躪的痛苦。

但他什麼也沒說。

以他現在的小小武王境界，也根本無法改變諸天萬界。

主座之上，韓陽閉目凝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所有人都不敢打擾，只能在一旁侍立著。

一日！

兩日！

到了第三日，虛空之上忽然電閃雷鳴。

明顯又有武聖降臨。

「何方宵小，竟敢殺我虛空殿執法，你……」

錚！

一句話尚未落下，刀光便在虛空亮起。

這尊武聖一頭栽落，鮮血撒了一大片區域。

屬於武聖的濃鬱靈氣和法則之力，立刻引來死亡城武者瘋搶。

無數武者將武聖隕落的地方，當成了修鍊寶地，開始瘋狂修鍊。

第四日！

第五日！

再次有一尊武聖降臨。

比起前面那個飛揚跋扈的武聖，這尊武聖要客氣許多。

「請問道友是何方神聖？吾乃神榜虛空殿執法使……」

話未說完，虛空之中便浮現一隻大手，向著他狠狠一把抓下。

這位執法使明明擁有五階武聖修為，結果在這隻大手之前，卻毫無抵抗之力，被輕易擒拿。

噗通！

當執法使跪伏於地，出現在張家正堂，見到主座之上的那個青年之時，臉色不由得劇烈一變，急忙惶恐的低下頭。

「看來，你認出我了。」

韓陽徐徐開口。

那執法使臉色慘白，一言不發。

韓陽也不以為意，只是淡淡說道：「開口，或者死，你自己選一個吧。」

執法使想到隱脈懸賞令中，對韓陽各種殘暴行徑的描述，立刻被嚇得一個哆嗦。

幾乎沒怎麼猶豫，他便低眉順眼的垂首道：「韓公子有什麼問題，儘管開口，不過，在下只是虛空殿中的一個小角色，不知道太多隱秘。」

一旁的張楓已經看傻了。

他認得這個執法使。

在虛空殿，執法使已經不算是小人物了。

哪怕冼夫人表現出對他非常寵愛，這些執法使也從來沒有拿正眼看過他。

尤其現在跪在地上的這個傢夥，沒少給他臉色看。

可如今，卻如一條死狗一樣，毫無尊嚴可言。

這位韓公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竟然可以讓武聖如此敬畏。

韓陽淡淡掃了張楓一眼，問道：「冼夫人為什麼盯上張家？」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怔。

就連女祭和傅破城，也都以為韓陽要詢問關於虛空殿，關於神榜的事情，然而韓陽問的第一個問題，問的……竟然是張家？

張家三人也是一臉茫然。

盯上張家？

以冼夫人的地位和境界，用得著盯上張家嗎？

難道不是冼夫人看張楓順眼，隨手提拔一下而已嗎？

執法使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緊接著，他便看到了韓陽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有身邊侍立的女祭和小九兒。

身軀再次微微一顫，執法使終究沒有勇氣抵抗韓陽。

畢竟，有殭屍小九兒和爐鼎女祭在，韓陽隨時可以對他搜魂。

所謂秘密，根本藏不住。

「破碎界十大九階武聖，都是證道武聖，而非煉化聖器的超品武聖，所以冼夫人猜測破碎界一定藏著什麼秘密……而張家，曾經有一部分此界界主血脈！」

此言一出，張家三個人都聽傻了。

界主血脈。

這麼牛掰的嗎？

他們怎麼都不知道？

「都是憑藉自身實力證道的真武聖？」

韓陽也流露出一絲好奇的表情。

憑藉自身實力證道，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

青天界那麼多武聖，包括天賦異稟，驚才絕艷，刀劍棋三道兼修的絕雲子，都只能走聖器築基一道。

由此可見，憑藉自身證道有多麼困難。

小小一個破碎界，十尊九階武聖，竟然全部都以自身證道。

這處廢墟世界，果然……大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