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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的諸天輪迴》四百二十六、譚宗明的求助
譚宗明被蘇乙給整懵了,完全搞不清蘇乙的意圖。

但話到這兒了,他不說話既不合適也不符合人設。

他之前說欣賞王柏川,但經蘇乙這麼一「剖析」,他欣賞的理由沒了,他就必須為自己投資王柏川的想法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才能維持住他商業大亨的人設。

「什麼都瞞不過你啊老白。」譚宗明嘆了口氣道,「其實我和柏川以前因為一些原因,相識一場。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但現在我很想幫他一把。」

「也就是說,你所謂的投資,純屬借錢給柏川兄玩,對嗎?」蘇乙問道。

譚宗明苦笑:「老白,你這麼說,讓柏川情何以堪?」

蘇乙笑了笑,看向王柏川道:「涉及生意的事情,我總是會比較較真,柏川兄不會怪我不留情面吧?」

王柏川勉強一笑道:「不會,不會,白大哥一番話如當頭棒喝,讓我很受震動。」

蘇乙點點頭:「柏川兄啊,你能這麼想,路子就寬了。」

他又轉頭對譚宗明道:「既然是你和你小兄弟的私人情誼,那這事兒我就不摻和了。」

他笑了笑,回頭給邱瑩瑩夾了一筷子菜,溫和道:「來,嘗嘗這個,味道很不錯的。」

「……」

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沒人能摸得準蘇乙的想法,也沒人知道他突然發難把王柏川給扒了個乾淨,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他好像是一錘定了音,又好像什麼都沒幹。

然而經此一遭,蘇乙在所有人心中都樹立起了一種深不可測的高深形象,讓大家莫名敬畏,不敢小覷。

接下來的飯局,大家都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倒是安迪難得話多了些,跟蘇乙溝通了幾個生意上的問題。

蘇乙均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其觀點讓安迪倍覺新穎。

尤為讓她驚訝的是,她發現蘇乙看問題的角度很高屋建瓴。事業特別開闊。

若非身居高位者,絕不可能形成這樣的思維模式。

這讓她對蘇乙的背景更加好奇。

曲筱綃原本還有些忿恨蘇乙捨棄她而找了邱瑩瑩,但現在,她徹底被蘇乙給折服了。

她覺得蘇乙是可以征服她的男人,她不敢想深,不敢腦補,否則就會發自靈魂地顫慄。

她心裡琢磨著,怎麼把蘇乙從邱瑩瑩這傻妞身邊搶過來。

樊勝美對蘇乙的感覺很複雜,倒沒有多少恨或者不滿,更多的是敬畏、恐懼。

她這樣的人,更能體會到蘇乙剛才那番操作的威力,讓她有種於無聲處聽驚雷的震動。

她甚至感覺,蘇乙最後是放了王柏川一馬!

她確定這不是錯覺!

王柏川自斟自飲了幾杯酒,突然站起來,再次笑著端酒走到了蘇乙面前。

「白大哥,我還是想敬你一杯酒。」他笑著道。

別說蘇乙怔了怔,在座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管是什麼出發點或者什麼目的,蘇乙剛才那番話算是把王柏川的臉打得啪啪響,讓他之前營造的和大家地位相等的形象,徹底崩塌。

可以說王柏川一點面子都沒了,他現在還來給蘇乙這個始作俑者敬酒?

他怎麼想的?

「好,我以水代酒。」蘇乙笑了笑,端起酒杯。

「白大哥,之前是我有眼無珠,我希望您能不計前嫌。」王柏川誠懇地道,「我錯了,對不起。」

所有人都懵了。

你王柏川被蘇乙當眾打臉,你道的什麼歉?

你這是躺平任艸了啊,你太賤了吧?

眾人心中都有些五味雜陳。

蘇乙深深看著王柏川,笑了,道:「柏川兄,沒必要這樣,以後大家都是朋友。」

「謝謝白大哥您寬宏大量!」王柏川弓著身子,「我幹了,您隨意!」

端起酒,一飲而盡。

等王柏川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時候,現場竟出奇有些沉默。

良久,譚宗明才扯出一個話題打破沉默,眾人都鼓起精神踴躍參與進來。

但無論是吃飯還是閑聊,其實大家都已經沒了興緻。

很快,飯局就草草結束。

譚宗明早就叫來了司機,把安迪、曲筱綃和王柏川他們全都送了回去。

最後只剩下蘇乙、邱瑩瑩和他自己三人。

「瑩瑩,你先去車裡等我,我馬上就來。」蘇乙看出譚宗明有話要對自己說,於是把車鑰匙遞給邱瑩瑩。

「哦,那我去了啊。」邱瑩瑩乖巧點頭,「譚總拜拜。」

「拜拜。」譚宗明揮手。

目送邱瑩瑩遠去後,譚宗明感慨道:「老白,我現在明白你為什麼選邱瑩瑩了。我們這些演員都進入了誤區,覺得挑戰高難度,就能獲得高評價。選個低難度的,就是選擇了平庸。」

「但其實上,高難度的選擇,能完成任務就不錯了。只有低難度的選擇,才能遊刃有餘做出驚艷之舉。老白,這是你給我上的最重要的一課!」

蘇乙笑了笑:「你搞錯了一件事,邱瑩瑩從來都不是我選的,而是我抽到的。」

譚宗明一怔。

「我也可能抽到其他人,比如樊勝美,甚至是安迪。」蘇乙接著道,「所以你就別腦補我多厲害了,好傢夥,好像我從一開始就智珠在握似的,你老這麼想我,你再把自己嚇死,我豈不成罪人了?」

譚宗明哭笑不得,道:「你呀,就是太謙虛了。」

頓了頓,他轉入正題:「你對王柏川什麼態度?我怎麼沒看太明白?」

「我所說所做,就是我的態度。」蘇乙淡淡笑道,「你沒必要過度解讀。」

「不是,咱們不說好了資助他,拉攏他嗎?」譚宗明疑惑問道,「你這麼一弄,他還不對你懷恨在心?」

「他不跟我道歉了嗎?」蘇乙道,「還希望我不計前嫌,明顯是想和我和平相處。怎麼,你覺得他不會善罷甘休?」

「我就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譚宗明道,「明明可以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你別告訴我就因為他有眼不識金鑲玉,然後勸你酒,你就打他的臉?」

「拜託大哥,咱們演的不是被人瞪一眼就要殺人全家的無腦小白文,不至於一點虧都不能吃吧?」

蘇乙哈哈一笑,拍拍譚宗明的肩膀:「我沒那麼膚淺,我是覺得這個王柏川戲太多了,所以試一試他。」

「那你試出什麼來了?」譚宗明問道。

蘇乙嘆了口氣:「這個人,是個勾踐啊。」

「你管他勾不勾踐,你不往死了得罪他不就完了?」譚宗明無語道,「咱們各有各目標,本來就沒什麼衝突,明明可以和平共處的,幹嘛非要鬥來鬥去?你要是不搞這麼一出,我就不信他會無緣無故針對你。」

「當年夫差也是這麼想的。」蘇乙笑了笑,「你可以問問他,願不願意去你公司上班。」

譚宗明還沒反應過來蘇乙說這話什麼意思,蘇乙已經擺擺手往遠處走去。

「多謝今天的飯,很合胃口。」

譚宗明張了張嘴,想要叫住蘇乙,但最終卻頹然作罷。

他眉頭緊蹙,站在門外思索良久,還是給王柏川撥了過去。

電話那頭很快就接起。

「譚總,有何吩咐?」電話那頭的王柏川似乎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語氣透著親切和殷勤。

「沒事兒,」譚宗明咂了咂嘴,「就是想跟你說,今天的事情別往心裡去,老白這個人就是這樣……」

「怎麼會?」王柏川失笑道,「他是你譚總的朋友,我就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不可能往心裡去的,我不能讓您夾在中間為難的。」

譚宗明嘆了口氣道:「這事兒吧,確實讓你受委屈了。」

「沒什麼,」王柏川道,「也怪我之前有眼不識泰山,得個教訓是應該的,不過這事兒從哪兒起到哪兒了,算結束了。大家以後就都別提了。」

「柏川,你能這麼想太好了。」譚宗明道,「我原本想著叫白牧陽一起投資你的生意,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說起這個,我不知道該不該問。」王柏川疑惑道,「白牧陽不就是一個小公司的財務主管嗎?他什麼時候變有錢人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猜是某種道具。」譚宗明道,「這並不奇怪。」

「怪不得,怪不得……」王柏川喃喃,有些恍然,有些妒忌,「他可真捨得,這麼個本子,至於浪費一個道具嗎?」

「也許是永久性的。」譚宗明道。

「這怎麼可能?」王柏川嗤笑,「永久性的,專業級別的演員誰能買得起?誰捨得買?」

那可不一定……

譚宗明沉默了片刻。

「柏川,今天老白有句話也沒說錯。」譚宗明道,「你那個小公司其實沒什麼意思,賺不了幾個錢,也上不了檯面。」

「咱們都是過客,你也不可能踏踏實實發展企業做大做強,所以除了一個得一個惠而不實的老總頭銜,真不值當在上面耗費精力。我是這麼想的,要不,你來我公司吧?我給你個子公司副總的位置,給你年薪+分紅。我這盤子大,利潤穩定,怎麼也比你小打小鬧強。」

譚宗明說得還算真心誠意,因為事實也的確如此。

但唯一不好的,就是他王柏川在事業上徹底失去了自主性,從此得徹底依靠譚宗明了。

一旦譚宗明有個什麼壞心思想使點壞,讓他王柏川傾家蕩產,也不是多難的事情。

要這是現實世界,那也沒什麼。但大家都是演員,大家都知道在這個世界不會長久,很容易突破一些底線,這樣一來,誰都知道把自己的前途和命脈交到另一個演員手上,意味著什麼。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王柏川苦笑道:「實不相瞞,其實,我也挺心灰意冷的。譚總,我得罪了白牧陽,心裡很沒底,再加上我這身份在你們面前什麼都不是,這個片場,我是註定只能劃劃水,沒什麼大出息和發展,唉……好吧,我躺平了,只要一切順利,怎樣都行。」

還真同意了……

掛了電話,譚宗明想了半天,還是給蘇乙撥了過去,直接說明了情況。

「你等一會兒。」

他聽到電話那頭蘇乙說了一句,然後輕聲跟旁邊說:「我下去聽個電話。」

緊接著是車門子響的聲音。

「這麼說,他答應去你公司上班了?」蘇乙笑道。

「答應了。」譚宗明道,「白哥,白爺!他來我公司上班的伏筆是你埋下的,我現在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兒不對勁,我只求您別跟我賣關子了,咱有話直說,好不好?」

「呵呵,兔兔兄,這可不像你。」蘇乙忍不住笑道。

「別,我其實最討厭動腦子。」譚宗明嘆了口氣道,「我是行動派的,跟你們這些玩戰術的,不是一回事。」

蘇乙想了想,道:「你覺得王柏川今天戲多不多?這個飯局的參與度,會是多少?」

譚宗明想了想,道:「那還真不會太少,從一開始給樊勝美驚喜,中間輪番敬酒,末了還整這麼一出。別管結果是好是壞,參與度肯定低不了。」

「你覺得如果不是我的話,他會給大家留下一個什麼印象?」蘇乙再問。

「圓滑,很會來事,」譚宗明想了想道,「會覺得這個人以後一定會混得開。」

「你看,好感度和期待發展的理由都有了。」蘇乙笑道,「那你覺得他是一個只求能完成自己任務,別無他求的鹹魚演員嗎?」

「不是。」譚宗明似乎意識到了一點,聲音變得嚴肅起來。

「那你現在想想,他勸我喝酒,挑撥曲筱綃和邱瑩瑩吵架,跟我道歉,甚至是最後的認慫。他都是為了什麼?」蘇乙幽幽地問道,「只是因為看我不順眼?或者嫉妒我什麼的嗎?」

「他、他在表現自己!」譚宗明道。

「是啊,表現自己。」蘇乙道,「哪怕不要臉,也要表現自己,損人利己也無所謂。」

「老譚,他不是為了獲得資源舔你的,而是為了表現自己舔你的。這個人今天對我的前倨後恭,已經說明了他的不擇手段和豁得出去,現在他趴你面前搖尾巴,你居然一點也不警惕?」

「你就真覺得他舔你,真就心甘情願,甘之若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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