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傳到駱拔律耳裡，駱拔律久違的笑出了聲，「人倒是都有兩面，仗勢欺人演的不錯，繼續，別被忽悠了。」

「是，主子。」

前往金雞山剿匪的消息傳出不到三日，謝文景便領兵趕往金雞山，駐紮在金雞山山腳下，死守住金雞山的出入口，試圖甕中捉鱉。

謝文景領人駐紮的消息傳出，駱拔律躍躍欲試，彭智勇自知駱拔律對他不信任，主動開口試圖打前陣，探探口風。

駱拔律應下，彭智勇快速領著山匪前去。

「主子，這彭智勇雞賊的很，這一去，怕是難得回來。」

「山寨內有他們在乎的人，說什麼也會回來。」

「阿塔納，派人查探鶴州和廉州兵力，另去探探邊關情況，駱拔氏叛出，邊關定然接收到消息。」駱拔律眸色漸深，帶著試探之意，鶴州這一戰，說什麼他也要贏，只有把握住重地，他才有與嚴家軍抗衡的力量。

「是。」

阿塔納離開，駱拔律拿起桌上的清酒，一飲而盡，酒水溢出，駱拔律猛地將酒壺摔在地上。

該死，該死，他堂堂突厥貴族，竟淪落到如此境地，同山匪為伍，突厥求和，同他叛逃的人寥寥無幾，若非如此，他也無需步步為營，受這股子鳥氣。

若是以前，別說一個小縣令，就是城池，他也能收為囊中物。

越想心中愈發憋屈，駱拔律袖子一甩，走了出去。

彭智勇主動領人前去同謝文景對峙，瞧見駐紮的衙役，臉上滿是不可置信，謝文景竟是將鶴州和廉州的衙役全部集中在一塊，都用來剿匪，這般，一旦出了變故，鶴州和廉州該當如何？

彭智勇心中領會萬千，大搖大擺的同謝文景對上，然，面對山匪，衙役多是痛恨，弓箭一一射出，山匪落荒而逃，雖無傷亡，但落下了面子。

半夜，阿塔納傳來消息，邊關得知駱拔氏叛逃，率先採取了行動，邊關三分之一兵力前往邊關附近州府，意圖將駱拔律等人捉拿問罪。

駱拔律得知後，信心大增，對鶴州愈發感興趣起來，傳聞鶴州知縣謝文景的妹妹的謝文姝，是小嚴將軍嚴固的定親對象，不知，小嚴將軍在瞧見未過門妻子的屍首時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吩咐下去，今晚夜襲，打謝文景一個措手不及。」駱拔律眸光湛湛，好似已瞧見了勝利的曙光。

入夜，夜色漆黑，天空中只有零星幾顆星辰，整個山寨所有人全副武裝，兵分三路，山寨內黑壓壓的全是人，駱拔律眸色淡漠，掠過人群，所有人靜默無聲，垂著腦袋連呼吸都是靜悄悄的。

「拿出你們往日的氣勢來，若是成功，金銀珠寶，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鶴州和廉州富戶家中的銀錢、嬌娘都是你們的。」

「吼。」如若烏鴉叫聲般，嘎嘎嘎的一片尬意。

「都啞巴了，作為山匪，連這點勁都沒有，既如此，也沒必要再活下去。」阿塔納用最溫柔的聲音說著最狠毒的話，這番話刺激到眾人，所有人被說的振奮，意識到現今半夜，不好驚擾，駱拔律示意安靜，「既然意會到，那便出發。」

「是。」

阿塔納同彭智勇一起，踏著月色前行，彭智勇臉色緊繃，僵硬的吞咽著口水，大半兵力都集中在此，金雞山不管是距離廉州還是鶴州，路途都有些遙遠，就算是儘快趕過去，時間也來不及，況且還是那駱拔律。

「你在緊張些什麼。」阿塔納火上澆油，「奉勸你做好分內的事，別做無端的事，不然，到時候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阿塔納警告著，彭智勇臉色微微泛白，「放心，我很有自知之明。」

金雞山山腳下

「大人，快寅時了。」駐紮的帳篷內漆黑一片，裏頭空蕩蕩的。

「撤離，按原計劃行事。」

「是。」程淼和林昂兵分兩路，悄無聲息的沒入到暗色中。

夜深人靜，隱約傳來淺淺的窸窣聲，寅時正是人體睡得最熟的時候，寅時一刻，仿若地震山搖般，巨石自高處落下，穩穩的將帳篷碾壓，驚呼聲，吵鬧聲，伴隨著疼痛和驚恐，在夜色中格外分明。

「大人，大人。」

「快來人，先救大人。」

「救命啊，救命。」

「我的腿。」

「無恥之徒。」

......

各種聲音混合在一起，阿塔納眼尾上挑，給了彭智勇一個眼神，兩人一同往山腳走去，即將落地之時，彭智勇手執刀劍，朝著阿塔納襲去，阿塔納輕而易舉的躲開，打了個手勢，與阿塔納一起的一行人猛地揮刀，將山匪一刀致命，血腥味隨著夜風吹拂瀰漫開來，彭智勇往後退了退。

阿塔納冷笑一聲，「彭智勇，你果然不是誠心降服，主子的猜測沒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阿塔納說著，朝著彭智勇襲去，彭智勇原地反擊，節節敗退，手上、腳上和腰間都有了刀上，血流不止，衣衫變得破破爛爛起來。

後退之時腳踩上石塊，彭智勇腿一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瞅著大刀揮來，彭智勇閉上了眼。

涼意拂過，想像中的痛意並未襲來，方才還氣勢洶洶的阿塔納衣一行人被層層包圍，方才呼喊著的衙役們手執刀劍，同阿塔納一行人對峙。

彭智勇睜開眼，瞧見閑適出現的謝文景，心中一松的剎那，是無盡的疲倦，謝文景，竟是早有準備。

「你們沒事，這都是在同我們演戲，好一個鶴州知縣。」阿塔納攥緊了刀柄，朝著謝文景砍去，其餘人也不甘示弱，襲來的瞬間，方才還將阿塔納一行人包圍的衙役們紛紛後撤，箭矢破空而來，全部擊中，阿塔納一行人同時倒地。

「中原人，卑鄙無恥，竟然在箭上抹葯。」撲通一聲，阿塔納倒地。

「綁起來，聽候發落。」

「那這位？」衙役指了指彭智勇，謝文景淡淡瞥了眼，「一同。」

謝文景的聲音將彭智勇的聲音拉了回來，彭智勇猛地站起身，走到了謝文景面前，衙役們已先一步攔住了彭智勇，「你又想做什麼。」

「放肆，饒你一命已是大人大度，你還敢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