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人一頓，「送到精神病院每個月得花多少錢啊？」

說實話，她有點捨不得。

楊伍一則煩躁地擺擺手，「花多少錢也得送過去，不然天天在家裏看著她發瘋嗎？什麼時候拿把菜刀把你砍了都不知道。」

張曼曼心裏鬆了口氣，中年婦人雖然蠻橫，但她還是會聽楊伍一的話。

既然楊伍一同意了，那這事應該就沒問題了。

「楊伍一說得對，雅琪現在就是個危險因子，你看她現在天天在家鬧得叮叮咚咚的，鄰居也煩，送去精神病院大家都輕鬆。」

說剛說完，張曼曼就感覺後腦杓一痛。

她伸手去摸，入眼只剩鮮紅的血，以及楊伍一跟中年婦人驚恐的眼神。

隨後，她的視線就漸漸變得模糊，最後歸入黑暗。

中年婦人大張著嘴，緩了好半天才尖叫出來，「殺人了！精神病殺人了！」

她轉身就往外跑，走的時候卻也不忘拉著楊伍一一起。

「伍一，現在怎麼辦？」

楊伍一神色凝重，皺眉思考了會兒：「先報警吧！咱們再打個120，一切等警察來了再說。」

中年婦人驚慌地點頭，又朝巴雅琪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張曼曼怎麼辦？就讓她跟巴雅琪鎖在一起嗎？要是巴雅琪後面再對張曼曼做點什麼怎麼辦？」

撒潑歸撒潑，但要是真鬧出了人命，中年婦人還是怕的。

楊伍一卻沒有絲毫要管的意願，「那張曼曼也不是個好人，是生是死看她自己造化，況且就算真死了，人也是巴雅琪殺的，關我們什麼事？」

中年婦人彷彿被說服了。

顫抖著手拿出手機，「喂，110嗎？我們這裏有精神病要殺人了……」

楊伍一便沒有再管，而是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心裏在思索《創域4》開機的事情，這三天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想了半天，他也沒什麼頭緒，從小到大的經歷，也隻教會了他想要達到目的，最簡單便捷的方法就是使用暴力，再次一點就敲詐威脅。

但是他是明星，以後還要在娛樂圈裏混，所以這件事就不能由他親自動手。

楊伍一把認識的人在腦海裡過了一遍，一個名字慢慢浮現腦海。

他拿出手機，翻出好久都沒聯繫過的人，「萬哥，最近過得還好嗎？」

那邊直接打了個語音電話過來。

楊伍一一怔，沒想到萬明昆反應這麼大，看來對他還是有點舊情的嘛，他喜滋滋地接起了電話。

誰知，還沒等他開口，萬明昆就首先把他臭罵了一通。

「你還好意思問我過得好不好，楊伍一，要不是為了你，勞資會丟了工作，成為圈裏的笑話？勞資沒弄死你就算好的了，你他媽還敢在我面前晃蕩……」

楊伍一笑嘻嘻的，彷彿並沒有被萬明昆的話影響到心情。

還語氣嬌軟地哄著對方：「哎呀，萬哥你先別生氣嘛，我這不是也過意不去嗎？你也知道，巴雅琪現在瘋了，我們打算把她送精神病院去，她這房子也就空下來了，如果不嫌棄，萬哥搬過來跟我一起住行不行？」

這話直接把萬明昆整迷糊了。

楊伍一這是哪根筋搭錯了，會這麼好心？

「你有話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

「哎呀，我就是心疼萬哥嘛，再說了，之前我們被顧余那兩兄妹害得這麼慘，萬哥難道就甘心嗎？我看微博上說，電影馬上就要開機了，我想最後賭一把，等事情成了，萬哥做我經紀人，我什麼都是你的。」

萬明昆沉默下來，但他並不是被楊伍一說的話誘惑到。

而是對顧余兩兄妹的恨。

這兩人，讓他從內娛頂尖公司的高管落為無業遊民，被所有娛樂圈公司拒之門外，他早已在心裏把薑沫兩人恨死了。

如今，楊伍一又提醒他，罪魁禍首之一的顧余馬上又要迎來他的高光時刻，萬明昆不甘心。

憑什麼害他到如此境地的人卻過得這麼順風順水？

「地址。」

楊伍一喜出望外，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順利，他還以為要費好大一番口舌才能說服萬明昆，便趕緊報上了巴雅琪公寓的地址。

他剛打完電話，警察就找上了門。

中年婦人畏畏縮縮的，連帶路都不敢，只是指了一下巴雅琪臥室的方向，「她們在那個房間裡，你們自己過去吧！」

警察見她這態度不由皺了下眉。

「你們沒上去查看嗎？」

中年婦人搖頭。

聞言，警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卻還是什麼也沒說，嘆了口氣，帶著人上樓。

一腳踢開門，巴雅琪正坐在地上，拿圓珠筆拚命地往張曼曼身上戳，「小賤人，讓你跟我解約，你還想把我送去精神病院，你狠毒，你可惡，你去死！」

「我不要去精神病院，我沒病，你們才有病！你們都有病！」

突然進來這麼多人，巴雅琪也只是抬眸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繼續自己的動作，一邊罵一邊加大了力道，「你們都不安好心，都是騙子！你們怎麼不去死！」

警方人員很快控制住巴雅琪，並把張曼曼送去了醫院。

走的時候，對楊伍一母子狠狠說教了一番：「不是告訴過你們，千萬要注意她的情緒，不能激怒她，要順著她來，還有出了事你們還把她關起來，要是真釀成大錯你們負責嗎？」

中年婦人不耐煩地聽著，覺得很委屈，「那她想發瘋，我們還能阻止得了嗎？她發起瘋來那麼危險，萬一我們也被她傷著了怎麼辦？」

「你們怎麼能這麼想？」

「唉，行了，警察同志，我們是真沒能力照顧好巴雅琪。既然她犯了事，你們就把她關起來唄，反正在監獄，她不管怎麼發瘋都鬧不出水花來，而且你們也能很輕易地控制住她，何必非要讓我們來伺候？」

楊伍一覺得這些警察太囉嗦了，隻想儘快把他們打發走，「咱們國家的法律也不是擺著看的對吧？」

警察：「……」

算了，說不通。

能說出把一個精神病人關進監獄這種話的人，腦子多多少少有點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