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沫回來後，很敏銳地發覺訓練室裡有幾個人看她的眼神不對勁了。

多了些戒備和不滿。

不過她也沒在意，反正她只是收了孟俞的錢，來指導這些人練舞的。

她拍了拍手，開始招呼這些人進行新一輪的練習。

焦藝晴見薑沫那副彷彿什麼都還不知道的模樣，悄悄勾起了嘴角。

她遲早讓薑沫成為所有人敵對的目標。

一天的練習結束後，薑沫來到大樓外，掃了輛共享單車，腳剛踩上踏板，她想了想，忽然調轉方向，朝著市一醫院的方向趕去。

她翻出那個一直沒聊過天的微信，發了條消息過去：「他的病房現在有人嗎？」

對方過了一會兒才回的消息：「有個女孩子在。」

薑沫默了默，猶豫了下，還是還了車，進了醫院大樓。

她來到霍臨琛的病房外，隔著門看他。

病房裏，趙婉秋眉頭緊皺，一直在看手機，只有偶爾會看霍臨琛一眼，明顯看得出來，她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忽然，趙婉秋像是感應到什麼了是的，猛然抬頭。

剛好跟病房外的薑沫對視了個正著。

她起身過來拉開門，上上下下掃視了薑沫一遍：「你過來幹什麼？」

「我來看一看臨琛。」

薑沫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跟趙婉秋對視了一眼後，視線就直接就落在了霍臨琛身上。

趙婉秋輕嗤：「他沒醒，你總該是醒的吧？表現出這麼一副深情的樣子，你給誰看呢？趁著霍夫人沒回來，我勸你還是趕緊走吧！」

她揮了揮手，想讓薑沫退出去，她好關門。

然而薑沫沒動，視線一直在霍臨琛的身上不曾離開過。

趙婉秋氣笑了，抄著手審視薑沫：「不是，你難道還真以為你跟霍臨琛有可能啊？先不說霍臨琛能不能醒來？就說你們倆的家世，你覺得你配得上霍家嗎？」

薑沫沒回她的話，而是皺眉問道：「為什麼他脖子下的枕頭是濕的？」

聞言，趙婉秋一怔。

她有點心虛，「什麼濕的，你看錯了。」

說著，她就想把薑沫推出去。

薑沫卻直接揮開了她的手，進了病房，她看著床頭放著的半杯水，以及霍臨琛嘴角的水漬，突然就覺得一陣陣心疼。

「你給他喂水了？」

趙婉秋很不耐煩：「餵了又怎樣？就是他緊閉著嘴，灌不進去。你要是真想看，就趕緊看兩眼出去，免得給我惹麻煩。」

這些天，她在這裏照顧一個植物人，哪都不能去，都快被煩死了。

從小嬌生慣養，從來都是別人伺候她，她哪裏受過這種罪？

趙婉秋早就後悔了，霍臨琛是優秀，可是他現在已經成了植物人，還沒有一點要醒來的跡象，也不知道她守在這裏還有沒有意義。

要是霍臨琛一輩子不醒怎麼辦？

難道她要在這裏守他一輩子？趙婉秋想想都覺得後背發涼。

薑沫沒去管趙婉秋，而是取了一支棉簽，在杯子裏沾濕了水，然後一點點潤著霍臨琛的嘴唇，等到霍臨琛的嘴唇看起來沒那麼乾之後，她才抽了張紙，細心地擦著他嘴角的水漬。

趙婉秋看著這一切，扭頭輕嗤：「假惺惺！」

薑沫用眼角餘光掃了她一眼，然後俯身在霍臨琛耳邊，非常小聲道：「等我，再過一段時間，我就來接你走。」

趙婉秋更不屑了，「搞這些小把戲，你以為霍臨琛聽得到嗎？還是你覺得偶像劇裡的畫面會上演，你跟他說句話他就能醒啊？」

薑沫沒理她，她把霍臨琛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握了好一會兒，才不舍地放回去，「好久沒牽手了，久得我都快以為你不喜歡我了。」

趙婉秋無語地在旁邊直翻白眼。

「瘋了吧，跟個植物人說這些。」

在她看來，霍臨琛就跟塊木頭差不多，這些事情做了也白搭。

她看了下時間，臉色突然一變，「薑沫你趕緊走，霍老夫人馬上就要回來了。」

趙婉秋再也顧不得什麼，直接過來把薑沫推出去，要是待會兒老夫人看見她放薑沫進來，少不得要對她不滿。

薑沫走出醫院大門，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深吸一口氣。

這些人照顧霍臨琛根本就沒用心，她還是得加把勁，爭取能早點把霍臨琛轉移出去。

她百無聊賴地劃著手機，手指突然停在一個熟悉的名字上。

孟焦……

這傢夥從顧家出事就不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牽連。

想了想，薑沫給他發了條信息過去：「你那邊沒事吧？」

孟焦回得倒挺快：「我有事，而且我事情大發著呢！」

薑沫發了個問號過去。

沒一會兒，微信裡就出現了孟焦罵罵咧咧的語音：「也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竟然搜集了勞資幹壞事的證據，還提交到了國際刑警那邊，害得勞資天天被追殺，安穩覺都睡不了，淦！」

薑沫：「……」

多半又是工具人012號的手筆了。

「話說你突然找我什麼事？霍臨琛和路加老頭醒了？」

薑沫一本正經地打字：「沒有，我想把霍臨琛從霍家人的眼皮子底下偷出來，需要做哪些準備？」

孟焦回了很長一串省略號，然後又回了一句：「恕我單身狗不懂你們的浪漫。」

「我說真的。」

她把霍臨琛轉移出來，也能更方便地進行治療。

「霍臨琛現在的狀態吧，就是個植物人，你如果真想把他轉移到你的手底下，最基本的就要準備能維持他生命的機器，還有什麼營養液啊，雜七雜八的東西，反正得費不少勁。」

薑沫：「懂了，到時候可能還需要你幫忙，你能抽出空來嗎？」

「這必須有啊！被追殺也不能忘了插兄弟兩刀……啊不，是為兄弟兩肋插刀。」

薑沫發了個「OK」的表情包過去，然後又對著孟焦發出了靈魂一問：「好了，現在基本流程已經商定完畢，所以買設備這些錢，我該從哪裏搞？」

孟焦：「……」

「大姐，真有你的。不過你要是真想快速搞錢的話，我倒有個建議，你去當私家偵探吧，只要你能力好，來錢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