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心語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是躺在產房裏。

醫生讓她用力。

她感覺很疼，她沒想到孩子竟然會在這時候出生。

但也幸好，孩子會在這時候出生。

「厲夫人，用力！」醫生喊道。

她很聽話，立刻用力。

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痛，她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還有一個，厲夫人，別放鬆，繼續。」醫生繼續喊著。

她繼續用力，伴隨著她痛不欲生的喊聲，第二個孩子也生下來了。

她已經沒有力氣了，連呼吸都很費力。

「醫生，讓我看看孩子……」聶心語的聲音很虛弱。

醫生和護士一人抱著一個，道：「厲夫人恭喜你呀，是龍鳳胎。」

龍鳳胎？

聶心語看著兩個孩子皺巴巴的小臉很想哭，他們好小，看起來很可憐。

她一下子就哭了。

「我們抱出去給孩子爸爸看看。」醫生就道。

聶心語點點頭，她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到了病房。

她動了一下，發現自己的手被另外一隻溫暖的手，緊緊地握在掌心。

「醒了？」厲墨寒嗓音沙啞。

聶心語看了看他：「你怎麼在這裏？」

「我不在這裏，我應該在哪裏？」厲墨寒聲線低沉。

「我殺了奶奶。」聶心語神情痛苦：「你不恨我嗎？」

「恨。」厲墨寒薄唇削薄：「可我更恨自己，是我沒有早點知道你爸爸家族有遺傳病這件事，那樣我不會讓你生。」

聶心語苦笑：「我不生，你奶奶也不會喜歡我的，她還想抱重孫呢。」

「若是我不想，沒人能逼我。」厲墨寒沉聲道：「還有奶奶沒有死，她失血過多已經搶救過來了。」

「那又如何，我還是對她動手了，我和她你只能選一個。」聶心語眼眶猩紅：「厲墨寒，我不是逼你，而是我和你奶奶已經無法和平相處了，如今你爸爸也出了事，你不能不照顧她，而我和她水火不容。」

「我可以再給她準備一棟別墅，你們不會天天見面。」厲墨寒幽聲道。

「你還是不懂，她醒過來以後如果還是以死相逼呢？」聶心語深深地擰眉：「還有我的女兒，她身體裡留著司空家的血，她遺傳了司空家的遺傳病，活不過二十歲，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出事。」

可憐天下父母心，她這一次終於體會到了。

「你想怎麼樣？」厲墨寒目光深沉。

「我要帶著孩子離開你。」聶心語沙啞道：「我希望你不要和我爭孩子的撫養權。」

「這不可能！」厲墨寒聲調嚴厲：「我不會跟你離婚，也不會放手，孩子更不會！」

「你太執迷不悟了，非要等到事情變得無法控制了，你才會放手嗎？」聶心語眸光涼薄起來：「我可以告訴你，我沒辦法和你繼續過下去。」

厲墨寒冷冷道：「我不管你過不過的下去，你都必須跟我過下去，厲夫人的位子永遠都必須是你。」

「你！」聶心語很生氣，可她剛生完身體還沒恢復好。

厲墨寒放下她的手塞進被子裏：「我不想再聽到你說的這些話，不然我真的會生氣！我去看看奶奶那邊，你在這裏好好休息。」

說完，他就站起來，往外走。

聶心語看著他的背景，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

其實她的心也很疼。

如果還有其他的辦法，她也不想這樣。

「厲墨寒。」她嗓音顫抖的叫住他。

厲墨寒轉過身來：「嗯，怎麼了？」

「給孩子取名字了嗎？」她問道。

「還沒有。」厲墨寒回答：「你想好了？」

「大名沒想，小名想了。」聶心語嗓音沙啞：「哥哥叫果凍，妹妹叫布丁吧。」

「嗯。」厲墨寒頷首。

「雖然這兩種食物都是軟軟的甜甜的，可是它們有一種韌性，我希望他們將來可以做一個溫柔又可愛的人，卻又不軟弱，不會被這個世界改變形狀。」聶心語解釋著。

「好，聽你的。」厲墨寒聲調沉穩：「等我回來，我們一起給孩子想大名。」

聶心語沒有回答，她閉上眼睛。

厲墨寒看了她一眼，轉身而去。

聶心語直接崩潰大哭，她抱著被子，把臉深深地埋進被子裏不讓剛走出去的男人聽到。

她壓抑著心裏的痛苦，只為了厲墨寒和孩子能夠平安無事。

她希望真相來臨的那一天，厲墨寒能夠原諒自己。

——

厲墨寒來到厲老夫人的病房，厲老夫人雖然搶救回來了，但是依舊昏迷不醒。

他看著醫生：「我奶奶大概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厲老夫人失血過多，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醫生回答。

「病歷表。」厲墨寒朝他伸手。

醫生把手裏的病歷表遞過去：「厲老夫人中了三刀，但是三刀都沒有傷到要害。」

厲墨寒蹙著眉：「心臟那一到呢？」

「扎偏了，沒有傷到心臟。」醫生回答：「而且傷口不深。」

「中醫是不是也要學解刨？」厲墨寒又問。

「是的，這是基本。」醫生就道。

厲墨寒緩緩合上了病歷表：「我知道了，這份病歷重新做。」

醫生詫異：「重新做？」

「就寫我奶奶身受重傷。」厲墨寒眸光一沉：「如果有人來查，你就把假病歷交出去。」

「好的。」醫生雖然不明白，但還是照做。

倏然，厲墨寒想到了什麼，他立刻去找聶心語。

還沒到病房，涼軒南就急色匆匆的走過來：「總裁不好了！」

「她不見了，是嗎？」厲墨寒臉色鐵青。

涼軒南一怔：「是，而且夫人還帶走了小姐。」涼軒南低聲道。

厲墨寒立刻朝病房走去，發現病房裏確實空無一人。

「她走不遠，立刻派人去找！」厲墨寒清冷的眸子浮上赤紅，她居然又不要他了。

為什麼這個女人可以這麼狠心，這麼可惡！

可偏偏自己還是放不下。

他跟著人找了三天，都一無所獲。

這天，他回到醫院，想看看果凍。

醫生卻道：「小少爺已經被你母親給接走了。」

「我有沒有說過，除了我誰也不許碰我的孩子！」厲墨寒眼神陰鷙。

醫生嚇得發抖：「是，可她說是你的母親，是你允許的。」

厲墨寒眼神一沉，如果他的孩子出了事，他絕對不會放過歐陽雲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