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腕的筋斷過，你輕一點。」付心怡的聲音要多冷靜就有多冷靜。

厲墨寒立刻放鬆，「除了手腕，你還傷到了哪裡？」

「很多地方。」付心怡清冷道：「我是來拿謝隱的實驗結果的。」

她說拿，而不是偷。

「嗯，我給你。」厲墨寒不假思索，「你還想要什麼？」

他的命？

「不需要了。」付心怡淡淡道。

「你在替苗睿賣命？」厲墨寒黑眸沉靜，他其實已經瘋了。

思念了三年的人就在眼前，他恨不得將她抱在懷裡，永遠也不放開。

可是她太冷淡了。

讓他不敢上前。

「不是賣命。」付心怡清冷道：「他是我的老師。」

老師？

「是不是拿到實驗報告你就要走？」厲墨寒皺起眉來。

「任務完成，我當然要回去了。」付心怡神情淡淡：「你是不打算給我嗎？」

「既然答應了我會你，可你要回答我的問題。」厲墨寒上前一步，低頭看著她。

明明近在遲尺，卻覺得很遙遠。

「我不是被威脅了才不和你聯繫的，是不想。」付心怡沒等他問就回答道。

「我不是要問這個。」厲墨寒抬起手想摸摸她的臉，卻又放下，俊美的臉克制著殘忍：「過得好嗎？」

「嗯。」付心怡淡淡的點頭：「謝謝你把孩子們照顧的這麼好。」

「謝我幹什麼，我是他們的父親，這是我應該做的。」厲墨寒靠得很近，「心語，苗睿還讓你從我身上套走什麼，你都告訴我，主要我能給的都給你。」

只要她能留下。

「你的命。」付心怡淺淺淡淡：「你會給嗎？」

「我給你。」厲墨寒俊美的臉越發的深沉，他低下頭忍不住親了她的臉，那一刻他彷彿覺得自己重獲新生。

他抱住她，薄唇去吻她。

她沒有拒絕。

他近乎瘋狂，若不是理智尚存，他絕對會在這裡要了她。

可是她的反應太冷了。

她怎麼了？

「那就說好了，一星期以後我來取你的命。」付心怡面無表情道。

「為什麼要等一星期，現在就可以。」厲墨寒抱著她：「你如果走了我會反悔的。」

「你反悔也沒關係，我會想別的辦法的。」付心怡清冷道。

厲墨寒忽然之間就笑了：「別走，你待在我身邊，想要我的命隨時。」

付心怡推開他，後退半步，「你和顧鳶鳶是真的嗎？」

厲墨寒眯眸，她終於在乎了嗎？

「不是我只是想逼你現身。」厲墨寒解釋：「我不知道你住在哪裡，沒辦法聯繫到你，只能用這個辦法了。」

「你這樣又傷了一個女孩子的心。」付心怡涼涼道：「不要總是這樣，人生太長，你好好找個伴吧。孩子們你不用擔心，我媽一定會安撫好他們的。」

只要他別孤零零的就好。

她最放心不下的，是他。

「你明明就很關心我，為什麼要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厲墨寒一步步走向她，眼中戾氣十足：「你是不是恨我當初不該和歐陽紫宸纏鬥，沒有跳下去救你？」

付心怡搖搖頭：「我不怪你。」

她從來沒有怨過他。

他活著最好，不然誰來照顧孩子。

「那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看著我把孩子們撫養長大，你就要剝奪我的權利了嗎？」厲墨寒俊美陰沉的臉透著冷淡的銳氣：「我是他們的父親，我願意照顧他們一輩子，你為什麼要讓我不管他們再找一個，你有權利嗎？！」

付心怡後背撞上書架，上面的一個青花瓷晃動了一下要砸下來。

厲墨寒衝過來，幫她擋了一下。

花瓶砸到了厲墨寒的頭，然後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怎麼了？！」門外傳來左桑桑的聲音。

「沒事，花瓶不小心被我碰掉了。」厲墨寒清冷道。

付心怡抬頭，看到一抹猩紅順著他的額角流下來，他流血了。

「哦，墨寒，你小心點兒別傷著自己。」左桑桑叮囑。

「不會的，別讓孩子們起來了，讓他們快睡。」厲墨寒嗓音低沉。

「好。」左桑桑點點頭，她哄著要下床的孩子們又睡了過去。

付心怡鬆了一口氣：「你坐下來，我幫你包紮。」

「不是要我的命嗎，就讓血流幹了，你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厲墨寒自嘲道：「反正在你心裡我也沒有那麼重要。」

付心怡咬咬唇：「你想死豈是那麼容易的，實驗結果你還沒有給我呢。」

「怎麼你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了嗎？」厲墨寒壓低了聲音：「公司保險箱用的是你的生日，家裡的也是，你為什麼沒有打開？」

為什麼？

她的身上有太多的謎團了。

付心怡看著血流到他的襯衫領口裡，觸目驚心。

她深吸了一口氣：「厲墨寒，你不要問了，你痛快的把東西給我，讓我離開，我不想被發現。」

「你是不想被發現，還是沒辦法面對孩子們？」厲墨寒嗓音沙啞：「他們長大了，很乖很聽話，雲澤很有哥哥的樣子，至於西暖，她很像你，每次看到她我……」

話還沒有說完，厲墨寒就倒在了她的身上。

付心怡抱著厲墨寒緩緩下滑，兩人跌坐在地攤上。

她嘆了一口氣，纖細的手順著男人的頭髮：「厲墨寒，放下執念吧，真的不要再想著我了，其實我最不想的就是和你重逢，但是我也沒有辦法，我必須在有限的時間裡去做更多的事情。顧鳶鳶挺好的，她是有些小心機，可她很愛你。」

她把男人推開，讓他靠著牆。

然後從書櫃下面找到醫藥箱，她幫他把頭包紮好，就去開保險櫃的門。

她打開保險櫃，從裡面拿出謝隱的實驗結果。

終於拿到了。

她準備離開，打開窗戶的開關。

厲墨寒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他伸伸手：「別走。」

付心怡看著他，月色下，她笑了一下，「墨寒，再見了，你就當做這是一場夢吧。」

說完，她跳窗離開。

厲墨寒艱難的爬起來，他來到窗戶前，就看到付心怡跳上一輛摩托車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