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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定天才就變強》第七十九章 殺他,收服他,毀了他
雨滴被風吹的斜打著人間。

秋嶺妖闕獵場前,一片死寂。

周遊口鼻流血,躺在地上,雙眸渙散的望著陰沉的天穹,心有點涼。

他敗的太慘了。

周遊一直以來都覺得,方浪之所以能得金榜第一,是因為方浪在文試中的表現極佳的緣故,至於方浪的實力,初入劍師,大概也就跟他半斤八兩。

然而,今日,現實給了他沉重的打擊。

薑靈瓏要護的少年,果然不一般。

雨水拍打在他的臉頰,有點濕鹹。

此時此刻,沒有人去關注那失去兩顆門牙的周遊,大家都盯著方浪。

少年回到了黑曜劍旁,拄著劍。

那句平和的話語,卻是蘊含著無窮的囂張,在他笑時,天地都為之寂然。

遠處,樹榦之上。

溫庭眼眸熠熠。

「二段武徒?」

這是方浪的底牌之一麽?

溫庭還是第一次發現方浪居然輔修武道,還達到了武師程度,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很了解方浪,但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

難怪能得科考文武榜第一。

溫庭看著倒地的周遊,面容倒是沒有太多的欣喜,凝眸注視著接下來的局勢。

群毆?

方浪的話,讓長安書院的學子以及國子監的學子們面面相覷。

群毆的話……會不會太不講武德了?

他們畢竟是天下老牌書院的學子,來挑戰方浪是為了搏一個希望,但是群毆的話,那打贏了方浪,算誰的?

方浪看到了他們眼中的猶豫,心中頓時一凜。

感覺韭菜們似乎要開始蔫拉。

這可不行!

方浪咧嘴而笑,望著遠處長安書院的一群學子,一手拄劍,脖子徐徐往前伸長,另一手抬起,指著自己的腦袋。

「來啊,打我啊,朝這兒打!」

「一群醃(a)臢(za)慫貨。」

話語聲在縈繞。

天地寂靜之後,卻宛若熱油在鍋中沸騰!

溫庭扒開葫蘆塞子,喝一口枸杞茶壓壓驚。

這傢夥實在……太欠揍了!

簡直又浪又賤!

哪怕是他都有些忍不住想要衝上去揍方浪一頓。

遠處,長安書院和國子監的學子,眼眸緊縮,有無盡的怒火滾滾噴薄而出!

從未見過這種要求的!

忍不了!

他以為他是誰?

以一敵數十,他的丹田靈氣量消耗不盡的嗎?!

一位位長安書院的學子對視,不再在乎臉面,紛紛於拍打天地的秋雨中俯衝而出,化作白芒匹練於山嶺間馳騁,撕裂雨幕,厲喝出聲!

拔劍聲,凝陣誦念聲,武夫氣血噴薄聲!

如一大把翠珠同時潑落玉盤,惹的整片天地,嘈雜不已。

天穹落下的秋雨雨珠,甚至被震碎成無數的水粉。

群毆。

如你所願。

數十位長安書院的學子,十幾位國子監的學子,踏碎滿地泥濘,沖向了方浪!

氣氛驟然變得肅殺了起來。

最先衝來的是數位武師!

他們凝塑身軀上的血衣,腳掌踏地,猶如萬馬奔騰,引得地面震顫不已。

其中一人微微握拳側身,腳步一蹬地,身軀如彈簧般彈起,劃過弧度,掄拳砸向方浪。

勢大力沉的一拳,彷彿調動周遭氣流以倒灌姿勢,匯聚於拳頭之上。

方浪眸光熠熠,微微俯身,露出了背後的劍匣。

伸出手,食指中指併攏,點在了劍珥上,猛地往前一推!

鏘!

方浪丹田氣旋中的劍氣驟然席捲,形如風暴,化作可怕推力,將蓮生劍推的飆射而出!

霎時!

蓮生劍以劍柄為頭,猶如雲後一記銀色閃電。

天上落下的飽滿雨珠,被高速移動的蓮生切開,隱約可見蓮生劍上有許多猶如蓮瓣上的精細紋路,與蓮生飆射的速度相比,落下的雨珠,緩慢的令人髮指。

那位躍來的長安書院武師,被閃電般的蓮生劍劍柄撞中胸口,護體氣血衣瞬間如陽光下的泡沫,一觸就破!

兩者如高速奔騰的駿馬相撞,後果可想而知。

啪的一聲脆響!

這位長安書院的學子,胸膛凹陷下去,鮮血暈染了白衫,剛躍來的身軀,便以同樣的弧度身倒飛而出,砸落在地,劃開滿地泥濘。

令幾位俯衝的學子,面色微變。

彈回的蓮生劍被方浪握在手中,靈虛劍步爆發,身形在雨幕中拉扯下道道殘影。

猛地從泥地裡拔出黑曜,積蓄許久的拔劍術,以大地為鞘,悍然拔出!

泥濘似是都被切割出一道黑蛇般的細線。

人群衝來,方浪亦是無懼的撞入,像是一艘孤舟,悍然無悔的衝撞入那要吞噬一切的汪洋巨浪中。

「叮!恭喜宿主擊敗一位挑戰者,獲得十枚下品靈晶靈氣。」

「叮!恭喜宿主擊敗一位挑戰者,獲得十枚下品靈晶靈氣。」

……

丹田氣海不斷的消耗,亦是不斷的填充!

雙劍舞動,在這一刻,彷彿化作了巨魔鐵鎚,化作了仙吏長鞭,勢大力沉的抽飛一位又一位長安書院學子!

雨幕下,倒映著無盡秋意的飽滿雨珠被劍粒粒拍碎,拍碎成氤氳雨霧,砸在人身,人橫飛,帶著血,亦帶著朦朧。

……

……

雨淅淅瀝瀝的下。

一襲儒雅的身影,手持一柄油紙傘,在長安城的主道上行走,一步一步,步伐極穩,絲毫不驚起砸落地上的秋雨積水。

他朝著長安城外走去。

朝著守城的將士微笑作揖後,他走出的城池,踏足在了城外的青石板古道上。

不過,他的步伐止住了。

天地一片寂靜,只剩下雨珠拍打傘面的聲音。

他舉目遠望,遠處,一道留著寸發的少年背著一把黑刀,佇立在雨幕中,腰桿挺的筆直,任由雨水拍打著身軀。

少年背對著他,當儒雅少年走出時,才緩緩轉過身。

「魏勝?」

李元真望著魏勝,儒雅的臉上像是秋水泛起漣漪,稍顯一絲驚愕。

魏勝轉過身,臉上掛著憨笑。

「你要去妖闕獵場?」

李元真看著魏勝,臉上浮現饒有興緻之色:「有意思。」

「你竟是會為那方浪而來攔我。」

魏勝嘆了口氣:「我沒把握贏你,可是老師讓我在帝京多罩著方浪點……」

「沒辦法……他給的太多了。」

「所以,我不能讓你過去,況且你若要贏他,也該是在殿試上,而不該是在獵場。」

李元真臉上的興趣之色越來越濃了,許久,化作了一聲低笑:「有意思,那我就領教一下魏兄的手段吧,就當……殿試前的熱身。」

話語落下。

李元真修長手指於空中一撥。

一粒順傘簷滑落的雨珠被他撥的化作了纖細的絲線,猶如琴弦。

手指輕彈。

似一曲高山流水,於雨珠絲線彈動間迸發。

自李元真的腳下,無數的秋雨積水竟是繪畫成了一道術陣。

無數從天穹落下的雨珠,竟是凝滯住,於李元真彈曲之間,似是化作萬箭齊發,飆射向了魏勝。

魏勝撓著後腦杓憨笑。

隨後,抽搐背負的黑刀,甩出一道黑色閃電,猛地劈下!

……

……

雨珠從天上滴落,由大及小,最後拍打在楠木車廂頂上,炸的四分五裂,似一朵盛放的青梅。

淅瀝的秋雨嘩啦而落,落在那裹在紅袍兜帽中的車夫身上。

華麗的絲綢所編織的垂簾偶爾被攜在雨氣中的風吹起,露出車廂內慵懶側坐的貴氣身影。

車輪碾過泥濘,留下車轍痕跡,但很快便被落下的秋雨給抹的乾乾淨淨。

雨中,馬車緩緩停止,馬匹哼哧了下熱氣,駐足不動。

距離一襲青衣戰數十白衣的戰場,相隔半座山嶺。

馬車簾布微微掀起,一雙眸子從車後望出,穿破重重雨幕,清晰的望著那場戰鬥。

「好一個文武金榜魁首,不愧是驚了半座天下的少年。」

慵懶的聲音自車廂中傳來。

「難怪能殺林雲。」

「南宗主覺得,此子如何?」

三皇子道。

紅袍兜帽的身影微微一顫,徐徐抬起頭,兜帽下,一張擁有著連眉的蒼老面容浮現。

正是東魯劍宗的宗主,東魯劍聖,南業火。

「此子……天賦如妖,是此屆大唐三千書院中最為頂尖的天才。」

「呂澤不如他,洛陽不如他,李元真……亦不如他。」

南業火沙啞著聲音,道。

「哦?」

車廂內,三皇子聽的劍聖對李元真的評價,亦是驚訝挑眉。

「唯有薑靈瓏,魏勝,還有那西門羨仙能與之相比。」

南業火再道。

三皇子愈發的驚異。

「西門羨仙我理解,他在積蓄什麼浩然正氣,此次金榜雖排名不高,但殿試,或許要一鳴驚人,可惜他入了大皇兄麾下。」

「魏勝乃八朝皇族的遺族血脈,擁有血脈天賦,亦可理解。」

「靈瓏妹子作為薑武王的獨女,繼承了薑武王新血脈,儘管未曾激活,但是潛力無限。」

「方浪……憑什麼與他們相比?」

三皇子淡淡問道。

東魯劍聖南業火卻只是搖了搖頭,聲音蓋過雨水聲,沙啞道:「直覺,以及他拔出了蓮生。」

三皇子聲音淡淡:「這玩笑不好笑。」

「殿下若是要與他為敵,那老夫的建議……趁他尚未崛起,誅殺之。」

南業火認真道:「所以,老夫這次親自為殿下驅車。」

天地陷入死一般的靜謐。

許久,三皇子輕笑出聲,話語卻是很冷靜。

「可惜,不能殺……此子文武金榜魁首,殿試最矚目之人,他要死,也不能死在我手裏。」

「若是死在我手裏,父皇會怒的。」

南業火沉默。

似是想到了深宮之中那位無上存在發怒的恐怖。

許久,南業火才是沙啞開口:「那收服他,收服不了……便毀了他。」

三皇子垂下了華貴絲綢簾幕,慵懶的靠在柔軟的車廂內,吐出一口氣。

「可。」

雨,繼續下。

紅袍兜帽下的南業火,抬起手,密林中一陣哀鳴聲傳來,一頭彌散著妖氣的野狼被無形的力量擒拿拘出,於空中慘嚎著。

南業火一字連眉緩緩鬆開,手一拋。

這頭野狼頓時於空中像是投石車甩出的巨石,劃過一個弧度,砸向隔壁山嶺的青衣少年。

韁繩輕輕抽打。

馬車的車輪終於轉動,打破了靜止的潑墨山水,碾碎風雨前行。

……

……

方浪拄雙劍駐足原地。

丹田中,靈氣充溢到極致,丹田中的劍意種子亦是加劇劍氣轉化。

驀地,氣旋之內,一絲劍氣凝塑成型。

轟!

一聲悶響,四段劍師的桎梏被衝破,周身雨水無形扭曲,方浪踏入了五段劍師。

而所收穫的靈氣依舊在狂湧,將五段劍師所需要的靈氣儲量不斷的堆疊,直至圓滿,不過,方浪想要突破,還需要將劍氣轉化完方可。

當最後一位被抽落在地的長安書院學子,青白著臉,一瘸一拐的消失在雨幕中。

方浪驀地抬起頭,望向秋雨交織的天幕。

雨幕被砸碎,一團蠕動的黑物朝著他拋砸而來!

……

……

傾覆的雨幕下,那輛馬車宛若在風雨中縮地成寸穿過了山嶺,距離青衣少年只剩三百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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