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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農場下凡塵》174 明謀
,帶著農場下凡塵

石仲魁聽到寶釵說過幾年,把寶琴也娶過門的話,心裏不由一驚。

但仔細想想後也沒打算撒謊,或者否認。

而是疑惑的問道,「今日在薛家時,我的表現有那麼明顯嗎?」

寶釵低聲笑了片刻,「相公雖然彬彬有禮,並無半點猴急的表現,但妾身嫁入石家也有兩月有餘,多少還是能看出相公的一些心思?」

石仲魁笑著搖搖頭,寶釵本來就冰雪聰明,確實只需要從自己多看寶琴幾眼,大致就能猜到自己對寶琴有意思。

而且比起和迎春姐妹情,寶釵內心自然更容易接受寶琴。

甚至寶琴生下孩子後,寶釵都不需要把這個孩子收到自己名下撫養,未來孩子長大光是姨母的身份,足以讓這個孩子侍奉寶釵為母。

善待她一輩子,並且老老實實的給寶釵養老送終。

第二天,石仲魁早早起床晨練完,陪著寶釵用完早餐,這才騎上馬去了賈家。

剛走進寧榮街,遠遠就看到賈政、賈珍、賈璉、賈寶玉和賈蘭等人,冒著寒風在榮國府的大門外。

至於賈赦,老傢夥倒是想和石仲魁多親近、親近,可嶽丈的身份讓他實在拉不下臉,在大門口等著石仲魁。

而且為了賈家的臉面,也不允許他這麼做。

石仲魁見狀,也樂的避免麻煩。

裝作不知道和賈政、賈珍幾人客套一番後,跟著賈政去了榮禧堂。

半點都沒有去榮國府東院,拜訪賈赦的意思。

賈政也不知道是真忘了,還是有其他想法,乾脆也不提這事。

而且看到石仲魁親手奉上幾篇最近半個月寫下的兩篇時文和一首詩詞,說是想請賈政指教。

賈政嘴裏連說不敢,眼睛卻笑的直接咪了起來。

能讓六元公放低姿態說請教,可謂給足了面子。

而搞定了賈政,基本上就等於搞定了賈母。

不過石仲魁還是加把勁的,目光對向賈寶玉。

「寶兄弟,為兄想著賢弟如此家世,又聰慧異常,若是隱在家中,難免有埋沒良才的意思。

不如去太常寺某個差事,每日裏輔助禮部管著些外廷禮樂,教導和維護一番懵懂無知的小宮娥也算是一件善舉。」

這話說的有些點委婉,但賈寶玉還是一聽就明白了過來。

既然是管著外廷禮樂,哪裏會有什麼小宮娥,除了世襲樂戶家的女兒外,說是犯官家的女眷和女兒還差不多。

當然犯官家的女眷和女兒也是宮女的來源之一,所以石仲魁這麼說其實也沒錯。

只是這種人,進了宮廷後一輩子就只能做一些最低沉的臟活累活。

別說接觸皇帝、皇子和公主了,就是中層的管事太監也只能接觸了極少那幾個。

唐代開始外廷禮樂歸太常寺職掌,內廷則歸於教坊管。

大周改為教坊司,隸屬禮部,負責慶典及迎接貴賓演奏樂曲事務。

讓賈寶玉直接去禮部任職倒是件美差,可若是讓他和教坊司有了關聯,別說王夫人、賈政、賈母了,迎春都會在心裏不安和生出不滿。

但若是去太常寺,名義上隻管外廷禮樂,實際上卻有資格和禮部打交道。

又因為負責禮樂,很大程度上和教坊司一部分功能重合,別說接觸了,就是參與教坊司一部分事情都很正常。

而且隻提意見,不參與任何實際上的管理,不僅沒人會說什麼閑話。

禮部和教坊司還不會,也不應該找賈寶玉的麻煩。

若是聰明點,禮部的堂倌和侍郎還會刻意讓賈寶玉接觸那些宮女、犯官家女眷。

不是尚書和侍郎不知道下面的那些齷蹉,而是很多時候即便是堂倌也不好打破下面官吏的財路。

到時候士林和民間絕對會稱讚禮部。

至於暗地裏如何,想瞞住賈寶玉這種只要有幾個、甚至十幾個漂亮小姐姐陪著、奉承著就不管不顧的主,真不要太容易。

賈寶玉一想到書裡描述的,那些僅僅因為出生不好,就被賣入教坊司。

或者家中父親犯事而被充入教坊司的漂亮、又有才情的女兒們,心裏就意動起來。

可以說讓他讀書考科舉,那是一萬個不願意,可若是讓他拯救、善待小姐姐們,就算勞累一點也不是不行。

再說太常寺自己就有的是擅長歌舞、音律,有官職而無名、無權的女官。

這些女人僅僅只是想過的好一點,就不會放過賈寶玉這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空心大腿。

更別說萬一能做個妾室,在沒人能預料到賈家很可能敗亡,元春又封妃的時候,一輩子都不用愁了。

賈政左思右想還是拿不定主意,禮樂官在及其重視禮儀的古代確實算清貴,又沒什麼麻煩的官職。

石仲魁如此為賈寶玉謀劃,確實用心了。

但沒人知道他的目標僅僅是打破賈寶玉在林黛玉心裏的形象。

若是和樂籍女、犯官女兒鬧出私情,那丟臉就丟大發了。

不僅會影響賈寶玉今後的娶親,賈家子侄甚至後代的嫁娶都會有影響。

不過賈寶玉沒機會做官前,賈政那是心心念念都想著如何為他謀劃前程。

可機會真擺到面前後,卻又開始擔心起賈寶玉是否真的適合做官。

這心理其實很好理解,但凡做過父母的人,都會有這種擔憂。

加上賈政自己在工部蹉跎了十幾年,多多少少都明白,做官沒那麼容易的。

或者說自己這種實誠人,真不適合官場,以至於賈政不止一次有過辭官的念頭,甚至幾次在公開場合都說過類似的話。

可惜身為榮國府掌舵人,哪裏是他想辭官就能辭的了。

「賢侄若是有心,不如先為璉兒謀劃一二」,賈政最終還是沒同意的繼續說道,「寶玉年後才13歲,太早了。

而璉兒多年前就為寧榮兩府操持外事,說句勞苦功高都不為過,而且我這個當叔叔的也確實耽誤了他。」

這話說的賈璉噗通一聲就跪倒在賈政面前,聲淚俱下、滿臉感激的連說『應該和不敢』。

石仲魁卻在心裏想著,若是賈璉去了太常寺,以他那色中惡鬼的性格,哪裏忍得住不去偷吃。

一旦犯了錯,基本上就絕了繼承榮國府的資格。

而賈政雖然確實擔心賈寶玉的性格不適合做官,但內心深處難免還存了,期待賈寶玉能一照幡然醒悟,入閣拜相復興賈家的心思。

石仲魁嘿嘿一笑,不是自己惡意揣摩人性,實在是再如何正派的君子,面對親兒子的前途時,心裏難免會有私心。

更別說賈政還算不上真正的君子,頂多也就是個被理教馴服了的老夫子。

不過,賈璉若是去了太常寺,其實也不妨礙自己的計劃。

甚至可以說,這麼做更好。

以賈寶玉的性格,若是聽說太常寺有十幾個,幾十個貌美如花又擅長音律、詩詞的漂亮姑娘,哪裏忍得住不去看看。

只要他發現外面其實比自己家更精彩,心思肯定會被吸引走,到時候上演一番才子佳人的戲碼。

雖然不至於和女人私奔,但今後對林黛玉的關注度,絕對會直線下降。

而以黛玉那敏感、多疑的性格,時間久了如何看不出賈寶玉的異常。

等賈政、賈璉一番叔侄情深的戲碼,還有賈珍當捧哏,賈寶玉、賈蘭一個一臉糾結,一個一臉感動的鬧劇表演完。

石仲魁心思一動,再次耍了個心機笑著拱手道,「二叔虛懷若谷、深明大義,不愧是朝野稱讚的正人君子。小侄明日上書陛下,此事必然會是一時美談,有教化士林風氣之功。」

賈政嚇的連連擺手,嘴裏不停說著『不敢、不敢』。

但緩過來後,心裏又暗暗竊喜起來。

凡事只要和教化扯上了關係,對名聲的好處絕對極大。

而賈家這種富貴人家,最看重的就是臉面和名聲,同時能保護賈家的資本,除了祖先的功勞外,其實也只剩下好名聲。

石仲魁就知道自己上奏皇帝,必然會讓賈政和賈家上下感激涕零,今後若是賈璉做了什麼醜事,那也是他自己不爭氣。

別說怪罪自己了,反而得上門負荊請罪,求自己饒恕賈璉辜負自己一片善意和好心。

這事傳到後宅,賈母歡喜的同時,難免又有些惋惜。

而且陞官的人變成了賈璉,賈母心裏也就不會去想賈寶玉若是去了太常寺,會不會有什麼麻煩的事。

王夫人一開始差點把手絹都擰碎了,可以說為了賈寶玉的前途,自己可謂操碎了心。

甚至連王熙鳳這個親侄女都沒放過。

好在想想石仲魁既然一開始就為寶玉謀劃,也算言而有信,今後再求到他頭上,相信也不難。

有了這心思,王夫人對待石仲魁的態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

順帶這看迎春那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至於王熙鳳,則差點樂的呼吸都不順暢,心跳加速不說,還激動的臉紅耳赤。

賈璉從五品官的身份,確實為她賺來個五品誥命的身份,但官太太們比的可不僅僅是誥命的品級,更多的還是由丈夫的權勢來決定風光的高低。

甚至是家中的地位。

賈璉若是能去太常寺,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從捐官轉變成實職官,甚至今後升四品、三品都不是沒機會。

未來說不定還能成為賈家真正的頂樑柱。

可惜王熙鳳聰明有,卻無遠見,也不知道收斂。

一時間高興過頭,不僅惹著王夫人不滿,就連一直利用她來壓製王夫人的賈母,也覺得得打壓、打壓王熙鳳。

免得她今後得意忘形,連賈母這個賈家老太君都怠慢起來。

賈母先是若無其事的摟著坐在自己身邊的迎春,好生誇讚了一番。

隨後話鋒一轉道,「姑爺今年已經二十有二了,子嗣的問題就成了你家的重中之重,二丫頭萬不可怠慢。」

迎春紅著臉忙點頭應是,心裏不由想著自己回來躲幾天的心思,應該已經被老太太給看來出來。

而一句『不可怠慢』,明顯說的是得努力、得爭取首先懷上孩子。

想做到這點,就得讓琥珀、珍珠幫忙了。

迎春鬱悶的思索著時,賈母藉機對王熙鳳道,「璉兒今後去任實職,必然會公務繁多、更加操勞。

他房裏現在也就平兒一個服侍丫頭,現在看來有些少了。」

這話一出,王熙鳳的臉色大變,暗道『糟了』的同時,想反駁卻又不敢。

而且迎春家的六元公,可是大小丫鬟近十幾個,填房也有四個。

此時找再多的理由也顯得蒼白無力,還會被人說成善妒。

隨後就聽賈母笑著對王夫人道,「太太,不如你替璉兒選幾個讀過書的丫頭給他。

即便不能幫著處理點文書方面事,至少也不會把璉兒的書房整理的一團糟。」

王熙鳳一聽就知道這話是在暗示自己目不識丁,頂多只會打理些帳目。

頓時羞惱的臉色通紅,但表情卻還得笑的燦爛,甚至出來向賈母道謝。

賈母笑呵呵說王熙鳳識大體,隨後又說道,「而且自家的家生子,人品和樣貌上也能放心。

今後若是能剩下一兒半女的,也算是有功了。」

這話就差直接打王熙鳳的臉了。

這不孝中,沒有男丁才是最致命了,甚至不需要任何其他理由,就能休了王熙鳳。

王夫人撇了眼跪在地上滿臉笑容不停道謝,心裏必然驚慌失措,甚至恐慌不已的王熙鳳,心裏不由很是舒爽。

而刑夫人這些年一直不受賈母待見,王熙鳳對她這個名義的婆婆,也是表面尊敬,暗地裏半點油水都不讓她撈。

現在看到王熙鳳倒霉,刑夫人就差笑出來。

不過王熙鳳不愧是生了個七竅玲瓏心的主,冷靜下來一想。

若是賈母親自撥身邊的丫鬟給賈璉,那這幾個丫鬟就得像菩薩一樣供著。

否則就是打了賈母的臉。

王夫人派來的丫鬟雖然也不好虐待,但尋個由頭病死,還是不難的。

隻想了片刻,王熙鳳就打算送點銀子去王太醫那邊。

在這個風寒感冒就能要人命的年代,大戶人家家裏病死一兩個丫鬟不要太容易、

而且真讓王熙鳳選擇,她還是會選賈母,也只能向賈母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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