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盛華娛樂，徐睿看了下時間，剛好十點半，他在附近轉了轉，打包了一份壽司和炸雞，前往燕苒的工作室。

上車沒一會，李川平的信息到了：「你談完沒，談完中午一起吃飯？」

徐睿看著信息，片刻後回復：「啊，我忘記你在盛華娛樂上班，已經撤了，中午你自己吃吧。」

徐睿的手機上，李川平的聊天框上方，顯示了許久的「正在輸入……」後，終於發來一行字：「你再說一遍！？」

可見李川平心情之複雜，輸入又刪除，不知道刪掉了多少語無倫次的暴躁言語。

徐睿複製加粘貼，一個標點都不差的又發了一遍。

這次李川平秒回：「拉黑你啊！」

「好的，謝謝。」徐睿回完，恰好車到燕苒的工作室樓下，他掃碼支付，然後將手機揣進兜裡，沒看李川平又說了什麼。

輕車熟路上樓敲門，開門的是之前錄製時見過的女生，見到他，這女生不大的柳葉眼，一下睜得好圓。

「你們老闆在嗎？」徐睿笑著問。

「在！」女生忙點頭。

這時燕苒也從辦公室裡出來，一眼便看到他，驚喜的小跑過來：「你怎麼來了？」

徐睿提起手裡的袋子：「剛好談完事情，帶了午餐和你一起吃，很忙嗎，有沒有打擾你？」

「不忙。」燕苒回頭和三位眼中燃燒著八卦火焰的員工說道，「休息了，你們也去吃午飯吧。」

「我們不急。」

「是啊，我們不急。」

兩個女生連連搖頭。

一旁的男生看著她們，拆台道：「不急嗎，剛才是誰嘀咕餓了。」

「你不說話會死啊。」

「不要想藉此贏得老闆的好感，抖這機靈沒用！」

這三人搭了一台戲，燕苒懶得理他們，拉著徐睿：「咱們進去。」

進到辦公室，關門前燕苒回身叮囑：「別忘了我和你們說的，節目播完前不要到處亂說。」

說罷，燕苒盯著他們，伸出拇指在頸間劃過。

「明白。」三人瑟瑟發抖，趕緊保證，等到門關上，親眼目睹了大八卦，他們還是按捺不住激動，小聲議論起來。

燕苒很開心，選了一張唱片播放，然後才問道：「你帶了什麼？」

「炸雞和壽司。」徐睿放在桌上，「你要吃哪個？」

「都要！」見徐睿打開袋子，香氣撲鼻，燕苒情不自禁伸出手。

徐睿抓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下，提醒道：「洗手，你這衛生間在哪？」

「外面。」燕苒說完，好笑的看著他，「你打算什麼時候鬆手呀？」

「哦哦，忘了。」徐睿這才鬆手。

「騙人！」燕苒哼了聲，然後兩人又走出辦公室，在外面三個員工的視線中，一起去衛生間洗手，再回來。

看著燕苒迫不及待的拿起炸雞放進口中的幸福模樣，徐睿玩笑道：「應該請你去拍廣告。」

「餓了。」燕苒哼哼著，「你上午談得如何？」

「歌曲版權談妥了，簽約的事，我提了點條件。」徐睿將陳茗和他聊天的過程，簡單複述一遍。

燕苒有點驚訝：「你提得條件，他們很難答應吧？」

「誰知道，答應就簽，不答應只能說很遺憾了。」徐睿問道，「你這裡呢，有什麼想法？」

燕苒解釋道：「因為節目播出，最近客戶比較多，已經接的單子，自然要盡心儘力做好，不過後面就不接新單子了，我上午和外面三個人說過想嘗試轉型拍電影，風險不小，但他們都願跟著我，他們專業水平都不錯，我也願帶著他們。」

她說著，從抽屜裡拿出自己的小本本給徐睿看：「演員和劇組方面，我可以回學校拜託教授幫忙，這次只能以臨時工的形式拉人過來，如果能成功，未來再慢慢建立自己的團隊，器材和場地，也都是租賃，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五十萬預算勉強夠了。」

一說起拍電影，燕苒整個人都煥發著令人著迷的神采，見徐睿盯著她，她連忙抹了抹臉：「怎麼了，我剛剛吃到臉上了嗎？」

徐睿笑道：「沒有，你好看，情不自禁就想多看看。」

燕苒瞬間說不下去了，把小本本推到一旁，問道：「不會看膩嗎？」

「當然不會。」

「那你看吧。」燕苒臉頰微紅，低頭繼續吃飯。

……

盛華娛樂，陳茗吃午飯的時候，還在回想著徐睿的條件，兩人談話時的一幕幕不停在她腦海裡回放。

徐睿提得條件很離譜，但又表現的很誠懇，沒有一絲驕狂，可話又說回來，誰都討厭束縛，誰不喜歡自由，自由是要靠實力爭取的。

「真的是，不入行不知道水深，每個人都覺得娛樂圈很好掙錢很好混。」陳茗好笑的搖搖頭，吃過飯又等了許久，看準時間，來到老闆辦公室。

咚咚咚。

「顧總。」陳茗小聲喚道。

「進來。」辦公室裡，顧啟明睜開眼，飯後喝口茶，閉目養神半小時是他平日的習慣，當然，真要忙起來習慣根本不重要。

「顧總，我上午和徐睿談了一下，他提出的幾個條件我很難做主。」陳茗開門見山，將徐睿的條件告知顧啟明。

顧啟明沒生氣，有些好笑：「現在的年輕人……」

看到老闆沒說下去，陳茗小聲道：「是有點眼高手低。」

顧啟明笑道：「手低不低不知道，但眼是真的高，而且現在的年輕人，受教育程度高，不像以前，狂寫在臉上，現在都藏在心裡，我兒子一天天也是，心氣賊高，天老大地老二，他排老三，你和他們說沒用，得他們自己摔跤，摔疼了才行。

楊薈很看好徐睿，節目我也看到，有形象，有實力，確實有成功的特質，但就這麼答應他的條件，肯定不行。」

陳茗問道：「那我先回絕他，然後再聊聊？」

「我不是這個意思，現在年輕藝人多，但紅不紅，誰說得準，起碼徐睿已經有了人氣基礎，盛華娛樂不答應，保不準哪家公司想賭一把，不是白白放給別人。」

顧啟明思慮半晌，敲了敲桌面：「這樣，既然他心氣高，就讓他證明實力，先簽個帶有附加條款的短約，最近不是有幾個音綜選秀嗎，讓他挑一個，推他上去，他有什麼樣的表現就簽什麼約。」

「顧總……」陳茗欲言又止，這算是對賭吧，一個有點人氣的新人而已，真的配讓公司和他對賭？

「去吧。」顧啟明說道。

「好。」既然老闆說了，陳茗自然照辦。

等她離開，顧啟明拿出手機，打開微信，從老同學標籤組裡扒拉出一個人，發送信息，言語間帶著一點調侃的意味：「照你的意思，成不成看他自己。

孩子長大了翅膀都硬，而且人現在有女朋友了，真摔了也是在女朋友那找安慰，你甭指望他回去找你哭了，話說姑娘你還沒見過吧，誰叫你把人趕出門的，你說世界怎這麼小呢，到我這了。」

「欠你一頓酒。」

「行啊，你結婚那會，不是埋了好幾瓶茅台嗎，快三十年了吧？」

結果顧啟明發完，對面很久沒動靜，氣得他罵道：「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