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面一句話沒說，直接把電話掛斷了，聽著手機裡傳來刺耳的忙音，宋凜本就陰沉的臉瞬間垮下來，活像有人欠了他十塊八塊似的。

但他是老大。

得有格局。

不跟兄弟的女人一般見識。

又另外撥了個電話出去，很快，接通了。

果凍橙北區。

一家招牌閃亮被五彩之光環繞的酒吧裡，長相痞帥的調酒師朝面前一臉迷醉看著他的女孩歉意笑了笑。

「凜哥，什麼事？」

邊接電話邊示意同事過來接手，他自己推開吧枱的門往外走。

夜風帶著幾分熱氣襲來。

阿添有些煩悶的眯起眼睛，聽到宋凜問的，他皺著眉道：「我跟王鐵也不熟，這樣，凜哥，我問問其他人，儘快給你答覆。」

等掛了電話。

他就開始在兄弟群裡艾特所有人。

「誰跟王鐵關係好，出來私聊五毛錢的。」

很快，就有兩個人聯繫他了。

一個叫吳宇，一個叫羅家浩，都是蛇虎堂的老人，不過都不顯眼，屬於平時比較低調的。

兩人都十分關心王鐵，一來就問他的情況。

阿添就說了。

本來事情就麻煩，又出了新的變故，更難搞了。

「徐律師親自去，卻連王鐵的面都沒見到，000那邊跟鋼板似的，半點消息都沒露出，這種情況絕對不是做點壞事的結果，他私底下是不是做過什麼，你們作為他最好的兄弟，知道嗎？」

「當然，你們可以不說，如果000查到你們身上...」

「甚至於影響到蛇虎堂了，屆時，不需要000出手，堂裡的兄弟們就能直接撕了你倆。」

兩人頓時就害怕了。

身在幫派，誰還沒做過幾件說不得的事情啊。

沒翻出來還好，一旦翻出來，呵。

更何況，一個幫這麼多人，其中不乏心狠手辣的...

心有戚戚。

也不敢隱瞞了。

吳宇：「我跟王鐵從小一起長大，那小子打小就不是個安分的，雖然個子不大，心思卻不小，一肚子壞水，砸鄰居窗戶玻璃，偷家裏的錢去網吧打遊戲，搶小朋友零食，用彩筆在女同學背後亂畫，把死老鼠丟進同學的書包裡...好多的，關鍵，特涼的每次都勞資背鍋。因為他，勞資小時候不曉得挨了多少棍子。」

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淚。

阿添皺眉，「他長大後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嗎？」

煩！

誰特麽要聽你這些小屁娃時的事。

涉及到000了喂，明白？

吳宇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他喜歡去死胡同找那些流浪貓的麻煩算不算...」

羅家浩打斷他：「這程度還不如尾隨許小姐呢。」看著阿添說道，「其實王鐵平時除了跟我倆在一起，還喜歡去盤山路下一個修車店幫忙，他嘴巴會說，很快就跟老闆好得穿一條褲子了，經常會去那裏幫忙。有一次，盤山路舉行飆車賽，前幾天才跟他幹了一架的老吉在那次比賽中墜崖了，車子從那麼高摔下去，找到的時候已經碎得不行了，老吉的家人哭得不行，可因為是違規比賽，非正規的，也不能得到什麼賠償，最後不了了之。」

「你是說這事是王鐵做的？」

「這個吧...添哥你也知道，有些事是沒有證據的，但人就是有直覺，感覺跟他脫不了乾係。」

「還有沒有？」

「那個，

去酒吧兜售香煙糖果賺點外快算不算？」羅家浩小心問道。

「香煙糖果？」他這話引起了阿添的注意，「是...」

「沒錯啦，就那個。」視頻裡，羅家浩神秘兮兮，「吃了會讓人特別嗨特別開森能更好融入音樂的那種。」

「什麼？！」阿添把煙頭丟到地上，眼睛瞪大老大，低吼道，「他瘋了嗎？凜哥不是說不許牽扯到這些東西的嗎？你知道，怎麼不早說！」

臥蠶！

還真有？

不會真被000查出來了吧。

視頻裡羅家浩不以為然，「很多人都在賣啊，又不只有我們，再說，這又沒有白糖甜度高，根本談不上是「糖」，就算被查到也不會怎樣的。添哥你工資高，不知道口袋裏沒有米米的日子有多難過，兄弟們這不是為了生活好過點嗎？」

他還在說，阿添卻已經不想聽了。

「這樣，我還有事跟凜哥商量，你們要是再想起什麼，隨時聯繫我。」說完就關閉了三人視頻。

立即給宋凜打電話。

關機。

想著時間不早他應該休息了，就編輯了一條消息發過去，他一醒來刷手機就能看到。

卻不知宋凜的手機早就被水煮牛肉湯泡壞了。

壓根沒拿出來。

宋凜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心想可能這一時半會也沒問出個結果，最後打了個哈欠洗洗睡了。-

一夜無夢。

殊不知在他睡得正香的夜裏，果凍城某個老舊小區，最頂層一戶人家，此時正亮著燈。

本該無人的屋子裏燈火通明。

穿著天藍色襯衣黑褲的000從臥室出來，帶著白色手套的手提著一個普普通通的黑色袋子。

「老大，這裏有發現。」

「我這裏也有。」

「這罐子裏裝的東西也很可疑，必須拿回去化驗。」

「老大我找到一本帳冊。」

...

反正收穫頗豐。

年長的000一臉威嚴，「繼續找，仔細點！」

「是。」

他們昨天接到順城000傳來的消息，說是王鐵在審問過程中倒地不起，渾身抽搐，嘴巴顫抖。

後來經過檢測，他的血液有問題。

有白糖成分。

王鐵感受著發作萬蟻噬心的痛苦，不打自招。

之後他們派人去了三人組入住的賓館，從王鐵的背包裡找到了幾枚彩色塑料紙包裹的糖果。

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

王鐵想翻身，做夢！

他自己不知怎的突然傳話跟負責他的000，說要坦白。

說自己是被冤枉的，頂多算個打手，主使者是王小刁。

「那個女人一直喜歡宋凜，所以對許茉雲懷恨在心，她承諾我，只要我幫她做好這件事，就讓我管理蛇虎堂勢力下的一條街，我是被她忽悠了啊。」

「還有那糖果的事，我頂多算個終端，我上頭還有中間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