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茉將兩隻小雛鵝托在手裏，「那我就把它們抱走啦？」

「嘎嘎。」

二白扭過頭去，似乎是不願見骨肉分離的場面。

雲茉找了個小紙箱，將兩隻小雛鵝放進去，隨即安慰般的拍拍二白的頭。

「放心吧，它們會過得很好的。」

等到雲茉拿著紙箱出去後，二白才轉回頭來，伸長著脖子直直的看著關上的房門，烏黑的眼珠子慢慢變得濕潤起來。

「啾啾。」

似乎是感覺到媽媽的傷感，獃獃走到二白面前，用自己粉嫩的喙子一個勁的蹭二白的腿。

二白低下頭，喙子碰了碰獃獃的腦袋，隨即蹲著發起了呆。

院子裏，雲茉把紙箱摳了幾個透氣的孔，然後交給凌春花抱著，她則牽上大乖二乖，準備出發去找曾芳。

之前和謝霞約好的，今天去謝家吃午飯，順便看衣服。

雲茉剛鎖好四合院的大門，曾家的車子就到了。

「茉茉，春花。」

曾芳透過車窗和兩人打招呼，隨後目光落到春花手裏抱著的小紙箱上。

「春花，你抱的什麼？」

「是小鵝。」

曾芳有些意外的看向雲茉，「你打算送小鵝給霞姐？二白能同意？」

「不同意也沒辦法，家裏養不了那麼多，我只打算把獃獃和果果留下來，其他的都要送人。」

曾芳立刻道：「那你多給兩隻給我養好了。」

「可以啊，你到時過來選。」

「一言為定，你可得給我留著。」

「放心吧，先由著你選，你選完了我再想辦法把其他的送人。」

說話間，

雲茉拉開後車門，將凌春花抱上車。

凌春花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坐小汽車，坐姿拘束又端正，雙手抱著小紙箱一動也不敢動。

看出凌春花的緊張，曾芳笑著擼了擼她的小馬尾辮，「誰給你編的辮子？真好看。」

凌春花有些靦腆，細聲細氣的回答：「嬸娘。」

「你叫我什麼？」

凌春花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想了想，「姨姨。」

「欸，真乖。」

曾芳高興的從儲物箱裏抓了一把糖果，「給你。」

凌春花沒有接，而是扭頭看向從另一邊車門上車的雲茉。

雲茉在忙著把大乖二乖抱上車，並沒有注意到凌春花求助的眼神。

曾芳直接把糖塞進凌春花的衣兜裡，「看你嬸娘幹什麼，把糖揣好了，慢慢吃。」

雲茉抬頭朝兩人看了一眼，見凌春花無措的望著自己，忍不住笑了下。

「跟芳姨說謝謝。」

凌春花立刻轉過頭朝曾芳說道：「謝謝芳姨。」

「不用謝。」

謝家住在城西的頤和苑，那一帶是有名的富人區，房子都是民國時期的老洋房，獨門獨院，間隔頗遠，私密性很強。

謝家的房子在街區西南角，是一幢三層的法式洋樓。

白色的牆壁，青色的瓦，大門用漢白玉的廊柱搭建出高高的圓拱形狀。

歷經幾十年的歲月磨礪，摻雜著歷史底蘊的絕美建築，透出古樸大氣和厚重，那是無法用金錢堆砌的富貴與恢宏。

就連曾芳都忍不住讚歎，「霞姐家的房子真漂亮。」

而對於從小住在老街那種破舊髒亂差環境中的凌春花而言，眼前的房子如同童話世界，可望而不可及。

「來了。」

謝霞從大門裏走出來，見三人兩狗排成一排站在門口，不由揚了揚眉，「先進去吧。」

大乖二乖似乎還記得謝霞，瘋狂的搖著尾巴，喉嚨裡還發出嗚嗚聲。

雲茉彎腰將它們脖子上的狗繩解了，兩隻傢夥立刻跑上前，圍著謝霞的腳不停打轉。

謝霞彎腰將其中一隻撈起來，顛了顛，朝雲茉輕笑道：「養得不錯，胖了一圈。」

雲茉笑著上前，撈起另外一隻，「你都不知道它們有多能吃，每天三頓，每頓能一大碗，比我吃得還多。」

「汪汪汪。」

正說著，一隻體型壯碩的成年哈士奇忽然出現在大門口，仰著狗頭沖大乖二乖不停吠叫。

「嚶嚶嚶~」

看到狗媽，被謝霞和雲茉抱著的大乖二乖全都激動的掙紮起來。

雲茉彎腰將二乖放到地上，二乖立刻撒腿往成年哈士奇跑過去，中途因為跑得太快，還摔了個跟頭，惹得大家都笑出了聲。

謝霞也將手裏的大乖也放到地上，由著對方去找哈士奇狗媽，隨即轉頭，目光落到雲茉身邊的凌春花身上。

「你家的小孩兒？」

雲茉笑著解釋，「是我侄女，他爸爸出遠門了，托我照看兩天。」

「長得挺可愛的。」

凌春花本就靦腆，被謝霞這麼一誇，小臉立刻變得紅彤彤的，就像剛成熟的大蘋果。

「春花，叫人。」

「姨姨。」

謝霞淡淡頜首，隨即召來傭人，吩咐對方幫凌春花拿紙箱。

傭人接過紙箱，察覺到裏面似乎有東西在動，好奇的透過透氣孔往紙箱裏看。

「怎麼了？」察覺到傭人的神情有異，謝霞隨口問道。

傭人新奇的回道：「大小姐，紙箱裏面有兩隻小鴨。」

「是小鵝。」凌春花怯生生的糾正。

謝霞看了凌春花一眼，從傭人手裏拿過紙箱，打開。

「啾啾。」

看著仰著小腦袋叫喚的兩隻小雛鵝，謝霞沉默了兩秒，轉頭看向雲茉，「這是什麼意思？」

雲茉眨了眨水潤漂亮的杏眸，「禮物，特意送你養的。」

謝霞揉了揉額，「我不養寵物。」

雲茉看向正跟狗媽親熱玩耍的大乖二乖。

「狗是我弟養的。」

聽出謝霞語氣裏帶著淡淡的嫌棄，雲茉笑眯眯說道：「養鵝沒有養狗那麼麻煩，你圈個地方，放上水和鵝食就行了。」

謝霞將信將疑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紙箱裏淺黃毛茸的兩隻小雛鵝，最終把它們交給傭人去安置。

謝家內部的奢華富麗自是不必說，光是客廳一套沙發的價格就跟雲茉現在住的四合院不相上下。

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著白毛衣的小男孩，大概不到十歲的樣子，五官跟謝霞有些相似，精緻又俊秀，頭頂的歐式水晶吊頂給他身上度了一層柔美的光輝，好看得彷彿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小王子。

「我弟，謝景淮。」

謝霞言簡意骸的向幾人做了介紹，隨即走到少年面前，手指點了點對方腦袋。

「喊人。」

少年正在研摩手裏的一個機械人玩具，被打斷後，臉上露出幾分煩躁和冷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