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石秀的婆婆不是好相與的，凌川也不想再給對方添麻煩，連忙說道：「石姐，天不早了，你早點帶孩子回家休息吧，我們自己去旅店，有司機在呢，應該不會被坑的。」

石秀知道他是好心，便給他指了路，隨即就領著老人和孩子先走了。

石秀介紹的那家旅店離飯館不遠，走路兩三分鐘就到了。

有司機打頭陣，老闆也沒亂喊價，三人間7塊錢住一晚，雖然比之前住的地方貴了2塊，但晚上7-11點可以免費泡澡，算起來也劃算。

累了一天，又搬了一下午的貨，身上又累又臟。

三人進房間坐了一下就一起下樓打算去泡澡。

天冷，澡堂子裡泡澡的人很多，澡池的四個池邊都靠滿了人。

凌川身上還帶著3000的貨款，見澡堂人這麼多，但萌生了退意。

「大哥，你們去泡吧，我回房先睡了。」

凌江剛想勸兩句的，隨後瞥見凌川身上的帆布包，頓時明白過來。

澡堂裡人多手雜，霧氣瀰漫的，萬一遭了偷兒可就虧大發了。

想著，凌江也沒了泡澡的心情，扭頭對司機說道：「小兄弟，你先泡，我們先上樓說點事，晚點再下來。」

司機也沒多想，點點頭就去了牆邊的衣架子前開始脫衣服。

凌川兄弟倆回到房間，用水盆接了熱水洗了臉和腳，隨後便躺上床準備睡覺。

剛吃飽飯的緣故，一時間也沒有睡意，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聊著聊著說到了石秀身上。

凌江感慨，「都說婆媳關係難搞，沒想到像石姐這麼有本事的女人，在家也要受婆婆的閑氣。」

「只能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凌川嘴裡應和著，心裡卻暗自慶幸，還好他家沒有婆媳問題。

可轉念又一想，他媳婦這麼好，如果他娘現在還在世的話，肯定不會為難他媳婦的。

沒聊上幾句，身旁的床位就傳來了鼾聲。

凌川起身將燈關上，又用床單把帆布包嚴嚴實實的蓋上，上面放上枕頭，然後才躺下開始睡覺。

夜漸漸變深，轉眼就到了12點。

凌川被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驚醒，一扭頭，就看到自家大哥正在穿衣服。

凌川拿出夜光手錶看了看，隨即也從床上坐起。

聽到動靜的凌江轉過頭，壓著聲音看著他，「川子，把你吵醒了？」

「大哥，晚上不安全，我跟你一塊去。」

凌江想了想，也沒拒絕。

天寒地凍的，街上少有行人走動，不過路邊賣夜宵的攤子倒是在冒著騰騰的熱氣。

守夜耗費精力，加上天又冷，避免挨餓受凍身體容易著涼，凌川去路邊攤上買了三碗羊雜湯，又囑咐老闆多加些胡椒粉。

胡椒辛熱，羊肉滋補，在這天寒地凍的深夜裡，喝上一碗熱騰騰的羊雜湯既保暖又驅寒。

因為太冷，鄧文彬正繞著小貨車跑圈，看到凌川兄弟過來接班，頓時有些高興。

「江哥，川哥，你們來了。」

凌川把手裡的羊雜湯遞了一袋給對方，「把湯喝了再回旅館睡。」

「欸，行啊。」

蹲在路邊吃完了羊雜湯後，凌川將鄧文彬送去了旅館，隨即返回來陪著凌江一塊守夜。

來到車前，凌川看了看手上的手錶，還不到1點鐘。

「大哥，離天亮還有熬，咱們輪換著眯一會吧，是你先睡還是我先睡？」

凌江拿出煙袋，一邊把煙絲往煙鬥裡塞一邊回，「你先睡吧，我這會不困。」

「好，有什麼動靜你叫我。」

說完，凌川便拉上車門坐到副駕駛位上，靠著椅背閉上眼睛休憩。

凌江蹲在馬路邊抽了一桿煙，抽完後，又背著手繞著小貨車慢慢的溜達。

寂靜無聲的夜晚，時間彷彿也變得格外漫長。

偶爾有下夜班的工人騎著自行車路過，帶起沙沙的輪胎摩擦路面的聲音，除此外，便再也沒有別的聲響了。

在抽完了第3桿煙後，凌江也終於扛不住睡意，來到車窗前，將車裡的凌川叫醒。

「川子，你出來守會，我眯會。」

「好。」

凌川站著醒了會神，隨後便找了個地方蹲著，借著頭頂昏黃的路燈，從包裡摸出一本書，慢慢翻看著打發時間。

夜裡冷，看了一會書手腳就發僵，凌川把書收回包裡，起身走動取暖，一邊默記剛剛看到的書裡的內容。

忽然，遠處有細微的腳步聲傳來。

凌川回頭，發現是一名個子中等體型瘦削的年輕男人。

對方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夾克外套，雙手抄在褲兜裡，慢慢悠悠的從他面前走了過去。

目送年輕男人拐進另一條街道後，凌川心裡隱隱感到的不妙。

雖然路上時不時也有其他路人經過，但這麼冷的天，正常人都是急匆匆的趕著回家。

大半夜的，這人卻無所事事的在街上閑逛，想也不安好心。

凌川轉頭來到車窗前，輕輕叩了叩。

凌江睜開眼睛，帶著困意的臉上滿是疑惑，「川子，怎麼了？」

「我感覺不太對勁，大哥，你先別睡了。」

聞言，凌江的睡意頓時就醒了大半，他抹了把臉，推開車門下了車，一邊四處張望，神情帶著戒備。

「川子，怎的了？」

「剛才有個人路過這邊，我感覺像是望風的。」

說著，凌川將副駕駛的椅座揭開，椅坐下面是一個工具箱，裡面放著各種各樣的修車工具。

凌川拿起一把小鐵鎚遞給凌江，他自己則拿了一根小手臂長的扳手。

凌江看著手裡的傢夥什，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鐵鎚他自然用慣了的，不過以前都是拿著幹活用的，今天拿著卻是為了防賊。

「大哥，那邊有人過來了。」

聽到凌川的提醒，凌江連忙轉身。

遠處的街口，三名年輕男人正快步朝這邊走來，一邊走還一邊東張西望，看這鬼鬼祟祟的架勢就不像是乾好事的人。

凌川心裡立刻提起了警惕，握著扳手來到車廂前。

凌江下意識的也攥緊了手裡的鐵鎚，緊跟在凌川身側。

凌川近1米9的大高個，凌江也不算矮，1米8左右，兩人都體格健壯，且手裡還拿著傢夥，三名年輕男人慢慢的停下了腳步。

隔著20來米的距離，雙方無聲的對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