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禛嗤笑一聲，「你確定要跟我比？」

曾芳冷哼，「我才不跟你比。」

「怎麼不拿你的防狼噴霧嗞他呢，你嗞我的不是挺能的嗎？」

「在包裡，我又沒帶包。」

沈禛冷笑，「合著你那玩意就是專門拿來對付我的是吧？」

曾芳忍不住辯解，「我哪知道上個廁所還能遇到流氓。」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回去後找根繩子，把你那玩意拴脖子上，我可沒功夫每次都能救你。」

曾芳想說用不著你救，可對方剛才又實打實幫了他，索性悶著頭不作聲了。

兩人站的位置是廁所外的過道，人來人往不說，味道也不好聞，見曾芳時不時的抬手掩住鼻子，沈禛放下抄著雙臂，雙手揣進褲兜，懶洋洋的抬腳往前。

「走了。」

曾芳跟在他身後，對著他的背影呲牙裂嘴的搞怪，孰不知，牆面的反光材質將她的動作表情映得一清二楚。

走完過道後，沈禛並沒有朝上二樓的樓梯走，而是往與酒吧大門相反的另一個出口走去。

曾芳正想停下腳步，沈禛卻像是背後長眼睛似的回過頭，「跟上，我有話問你。」

到了外面，發現這是酒吧送貨的側門，門口停著一輛三輪車，車上裝了幾筐酒和一筐時令水果，一個年輕的服務生正把車上的酒水一筐一筐的往酒吧裡搬，看到沈禛出來，對方誠惶誠恐的讓開道。

「沈二少。」

沈禛沒理會服務生，一直走到旁邊僻靜的地方才停住身形，並順手摸出煙盒。

低著點著煙後，沈禛才轉過身看她。

「你這兩天都給法克喂什麼了？」

「沒有啊，按你說的嘛，隻餵了飲用水和狗糧。」

沈禛吸了口煙，「隻吃狗糧法克能三天漲兩斤？你當是在養豬呢？」

聽到法克三天漲了兩斤，曾芳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不會也漲了兩斤吧？

見她這樣，沈禛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不是說了別喂它吃其他東西嗎？它年紀太大了，過度的肥胖會讓它很危險。」

曾芳心虛的解釋道：「我就喂它吃了一隻雞腿和一根火腿腸……」

「真的隻吃了這兩樣？」

「嗯，每天。」

「……」

溜狗的時間，正好是她平時吃晚飯的時間，每天把狗牽出去後，曾芳都會去附近的小攤買點吃的當晚飯。

一開始她也謹記著沈禛的話，沒亂給狗吃東西。

可她吃晚飯的時候，金毛就眼巴巴蹲在地上看她，哈喇子流了一地，她實在沒忍住就給金毛買了雞腿。

然後金毛又特別喜歡吃火腿腸，一路過賣火腿腸的攤位就怎麼也不肯走，非得曾芳買一根給它吃了才肯走。

「對不起，我下次不喂它就是了。」

沈禛輕嗤，「一句對不起就完了？」

「那你想怎麼樣？」

「你怎麼喂它吃的，就怎麼讓它減下來，以後每天再多溜十五分鐘。」

曾芳一聽就急眼了，「沈禛，你不要太過份，我現在每天溜完狗回家天都黑了，再加十五分鐘，我回家都什麼時候了！」

沈禛將煙頭按滅在牆上，抄著手懶洋洋的看她，「下午時間不夠，你可以中午去，中午放學過來溜半個小時，下午再溜十五分鐘。」

「我騎車去你那來回要半個小時，再溜半個小時的狗，加上耽誤的時間，起碼要花一個多鐘頭，我不用吃午飯了？你想餓死我嗎？」

沈禛舌頭抵著牙根想了下，「這樣吧，早上保姆要過來打掃衛生，我讓她給你做點飯你中午吃。」

聽到他讓保姆給她做飯，曾芳心裡的火氣消了些。

「我可以每天多溜法克十五分鐘，但我也有條件，節假日我要休息，不光是國慶長假，還有以後的周末我都要休息。」

沈禛哂笑，「隨便你啊，反正按天數抵債，改天我做個考勤表貼家裡，你來一天打一天卡，直到天數滿了為止。」

曾芳沒作聲，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議。

酒吧裡，邵茉和凌川已經回來了，一回來就聽說了曾芳跟人起衝突的事。

得知曾芳被沈禛帶走了有一會，邵茉不放心的想下樓去找一找，結果剛走到樓梯口就遇到了回來的曾芳。

「芳芳，你沒事吧？」

「我沒事，茉茉。」

「讓讓。」

沈禛不知什麼時候也上了樓，站在樓梯口居高臨下的睨著兩人。

邵茉拉著曾芳讓到一邊。

沈禛懶洋洋的從兩人面前走過，帶起一股冷風，風中夾雜著一股熟悉的木質淡香。

邵茉下意識朝沈禛的背影看了眼，又看向眼前的曾芳。

「怎麼啦？我臉上有東西啊。」

曾芳好奇的摸摸臉。

邵茉壓下心裡的疑惑，故作輕鬆的笑道：「是有點東西，有點可愛。」

冷不防被調戲，曾芳臉頰粉撲撲的，「哎呀，茉茉你好討厭啊，盡說大實話。」

兩人回到座位上，其他人也關心的詢問曾芳有沒有事，而被曾芳保護的那個女生更是又感激又內疚的向曾芳道謝。

「真的太謝謝你了，看到你跟那個人起衝突，我真的很想幫忙，可我又很害怕，想上來叫其他人，又怕你一個人在下面會出什麼事，對不起，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曾芳不在意的拍拍對方肩膀，「沒事，有時候人嚇懵了就是這樣，傻傻的不知道怎麼辦好。」

那女生目光崇拜的望著她，「你好勇敢，拎起啤酒瓶就砸了過去，我都看傻了。」

曾芳沉默了一下才開口，「面對欺凌唯一的辦法就是狠狠還擊，沒有別的退路。」

大家都以為曾芳是天生嫉惡如仇，唯有邵茉明白，曾芳敢於反擊是因為過去的不堪遭遇。

自己淋過雨，所以才想在下雨天為別人撐一把傘。

正在這時，下方的舞台傳來樂隊激情的搖滾音樂，酒吧的氣氛再次熱烈起來，其他人都起身趴在欄杆上看錶演，而最喜歡熱鬧的曾芳卻將自己窩在沙發裡，整個人透著低落。

邵茉安慰的輕攬住她的肩膀，「還好嗎？」

曾芳把頭靠在她肩上，輕聲呢喃道：「茉茉，要是當初我能有今天的勇氣和膽量去反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