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軍訓嘛，瘦了是正常的，大家都瘦了，等過幾天就長回來了。」

花嫂立刻說道：「晚上我燉隻老母雞湯給大小姐補補身子，放上人蔘、當歸和紅棗，最補女人氣血了。」

邵夫人贊同的點頭，「不錯，再讓廚房多做幾道好菜，一會我給阿霖打個電話，叫他晚上回來吃飯。」

「誒，我就這去安排。」

等花嫂下去後，邵夫人又問起凌川，「他最近在忙什麼呢？晚上也叫他過來一塊吃飯吧，我們一家人也有段時間沒坐下來好好吃飯了。」

「他去看地方了，最近打算開個店，一會我給他打傳呼。」

說著，邵茉把凌川買的東西一一拿出來展示，「凌川前段時間去滬市，給您和爸買了些東西……」

傍晚，邵霖和凌川幾乎前後腳邁進蘭居。

天氣冷了，邵夫人的飯桌也早就從石亭移回了餐廳，跟很多上流豪門崇尚西式生活風格不同，邵夫人骨子裡是非常傳統的人，吃飯的桌子還是舊時候用的那種紅木圓桌。

從餐桌的花紋、色澤和包漿來看，使用年限起碼不低於五十年。

飯間，邵夫人和邵茉祖孫倆吃菜喝湯不亦樂乎，邵霖和凌川翁婿則邊吃邊談開店的事。

說是談，其實基本都是凌川在說，邵霖偶爾出聲指點兩句。

「茉茉，走，我們去花房轉轉，散一散心消一消食，讓他們兩個繼續說去，看他們能不能說到天亮。」

「好的，奶奶。」邵茉笑吟吟的起身，「爸，您慢慢吃，菜涼了就讓花嫂端去熱一熱。」

看到親媽和女兒雙雙放下筷子下桌了，邵霖也不再繼續拉著女婿聊公事。

「小凌，先吃飯，吃完再慢慢談。」

「好的，爸。」

晚上，女兒女婿走後，邵霖也準備回自己的院子，卻被邵夫人給叫住。

看到邵夫人遞給自己一件大衣，邵霖說道：「媽，您以後不用給我買衣服，我衣服多得穿都穿不完。」

邵夫人瞋了兒子一眼，「是小凌特意從滬市買回來送你的。」

聽到是女婿買給自己的，邵霖下意識將衣服抖開，然後脫下外套試穿起來。

客廳裡沒有鏡子，邵霖只能讓邵夫人幫自己掌眼，「怎麼樣？媽，還行嗎？」

邵夫人上下左右看了一圈，點點頭，「還不錯，款式尺碼都挑不出毛病，小凌平時看著悶不吭聲的，還是個有心的，連你穿衣的尺碼都記在了心裡。」

邵霖也很高興。

雖然他不缺衣服，但女婿的孝敬他還是受用的，也不枉他這段時間為女婿的事業一直操心。

邵夫人表面雖然對孫女婿在外面做的事情不管不問，但心裡還是關心。

「小凌還算是個踏實上進的，你當嶽父的，該伸手的時候也得伸手，別孩子們不找你你就當甩手掌櫃。茉茉小時候你就沒管過，現在她們大了，正是建立自己小家庭的時候，你現在不管，以後老了想管也沒機會。」

「我哪有不管，可我也得有機會管啊，錢她們自己有，方向他們也找到了，我總不能硬要橫插一杠吧。

我原本是打算等明年安排小凌進公司做事的，但他現在自己找到了事情做，就且先看看吧。」

邵夫人看著兒子，「我就說隨口一說，你哪來的那麼多牢騷？行了，東西都拿了就回去早點歇著吧。」

明明是你挑起的話題，我還不能說了？

邵霖默默腹誹，卻又忍不住好奇，「媽，小凌給你買了些什麼？」

「你問這做什麼？」

「問問嘛。」

「梨膏糖、蝴蝶酥、鬆餅、狀元糕、五香豆、織綉，還有兩塊披肩，差不多就這些吧。」

剛開始的時候，邵霖還安慰自己，幾樣吃食而已，比不上他的大衣貴重，可聽到後面，他心裡就不大是滋味了。

「媽，你怎麼有這麼多東西？」

邵夫人瞅著兒子，「小凌是我孫女婿，買些點心孝敬我怎麼了？你不服氣，等你也給人當爺爺的時候，讓親孫子給你買唄。」

邵霖哽了下，「茉茉還小呢，我可不想這麼早就當爺爺。」

「茉茉是還小，可你不年輕了，肖夫人有個遠房侄女，今年28，剛從國外留學回來……」

「媽，我還有點事，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不等邵夫人把話說完，邵霖就抱著大衣匆匆走了。

「瞧他那樣，當我是要害他嗎？」

花嫂接過話，「夫人，爺是不是還惦記著大小姐的親媽呢？聽說啊，他跟那邊一直保持著聯繫呢。」

「光是惦記有什麼用，他要是敢拿出點行動，我還高看他三分！沒用的玩意。」

罵完，邵夫人深吸一口氣，「算了，我也懶得管了，他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花嫂上前給邵夫人拍背順氣，「夫人，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就修心養性的過太平日子，等幾年大小姐畢業了，再給您添兩個曾孫孫抱抱，日子總歸是有奔頭的。」

聽到這話，邵夫人臉上不由露出幾分笑意。

「你說得對，再過幾年有了曾孫子，我才懶得搭理他。」

正院這邊，看到邵霖抱著一件大衣行色匆忙的回來，衛福笑著迎上去。

「爺，還是夫人惦記您啊，這剛入冬就給您添新衣了。」

邵霖把衣服丟給衛福，「哪啊，這是小凌給我買的，拿去洗一洗，晾幹了我好穿，別白費了他一番心意。」

「原來是姑爺買的，這衣服買得真不錯，顏色和款式都選得好，質地輕盈透氣還保暖，姑爺有心了。」

衛福能在邵家做了這麼多年的管家，察顏觀色的本領自然是極強的，看得出邵霖對凌川這個女婿是越來越滿意，便順著誇了兩句。

邵霖心裡一個高興，轉頭就去了書房給黃知秋打電話。

「知秋，這麼晚了還還忙著呢……也沒什麼事，就是打電話關心下你最近在忙什麼……茉茉軍訓已經結束了，今天回家來跟我和媽一塊吃的晚飯……小凌也來了，還給我買了一件冬衣，這孩子，是個細心的……」

一開始，邵霖給黃知秋打電話話題都是圍繞女兒，後來慢慢也會講各自的一些生活近況，就像現在，兩人隔著電話線，像結識多年的好友一樣聊各自的近況，時間不知不覺從指縫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