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瑜現在根本就不在乎雲茉的好與不好。

小女兒去世，丈夫出軌，親女兒蛇蠍心腸，她早已心如死心，她現在唯一在乎和指望的也就兒子雲聰一個。

聽到蔣瑜確切的回答，電話那端的黃昭乾笑道：「原來雲茉真的考了這個分數啊，那她還挺厲害的，等我回去後就跟大家說清楚。」

蔣瑜心念電轉，忍不住打聽起黃知秋，「小瑤的養母，是你的什麼人？」

「是我姑姑。」

「聽小瑤說，你姑姑一直沒結婚？」

「是啊，家裏都勸我姑姑早點找個男人成家，她就是不肯，一直蹉跎到現在，這麼大把年紀了，再想嫁人也難了。」

一個女人不肯嫁人，要麼被男人傷透了心，要麼就是心裏裝著一個男人。

蔣瑜心裏想著，嘴上繼續打聽道：「那你們知道雲茉的親生父親是誰嗎？」

「不知道，姑姑誰也不告訴，就連我奶奶她們也不肯說。這些年，我奶奶可後悔了，說就不該讓我姑姑跑去城裏打工，錢沒掙到，反而大著個肚子回來……」

巴拉巴拉。

抱著討好蔣瑜這個「未來丈母娘」的想法，黃昭滔滔不絕的把黃知秋的情況倒了個底朝天。

蔣瑜也不是傻子，黃昭的討好之意那麼明顯，要麼為錢，要麼為人。

她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對方，

「你跟小瑤年紀相仿，從小一塊長大，感情應該很好吧？」

「那是必須的，小時候黃瑤可愛黏著我了，農忙的時候家裏大人都下地幹活了，都是我看著她，背著她到處去玩。」

「你喜歡我們家小瑤嗎？」

黃昭沒想到蔣瑜這麼直白，一時間倒是不知該怎麼回答了。

回答是呢，怕蔣瑜嫌棄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回答不是，又怕錯過大好機會。

在黃昭短短幾秒的糾結和沉默中，蔣瑜已經明白了什麼。

換作以前，她肯定會破口大罵對方癡心妄想，可現在，她對雲瑤只有厭惡和恨。

當初她能因為討厭養女，把對方隨便配給凌川這登上窮糙滲透，現在同樣也能因為厭惡和報復，將親女兒配給一個農村泥腿子！

想著，蔣瑜面帶微笑的打聽起黃昭的個人情況，越聽，她對黃昭這個農村窮漢子越是滿意。

蔣瑜直接邀請黃昭來江市，並許諾會給他安排工作和住處。

直到掛斷電話，黃昭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遇到了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他恨不得立馬回家收拾行李，買票去江市。

家裏，彭芳和小兒子正在吃午飯。

看到大兒子黃昭興沖沖的跑回來，彭芳還有些稀罕，大兒子平時不到晚上飯點都是不見人影兒的。

「你今天怎這麼早？我都沒煮你的飯，要不給你煮碗面？」

黃昭這會哪還顧得上吃飯啊，「媽，我告訴你件大喜事！」

看大兒子樂得找不著北的模樣，彭芳隨口道：「你撿錢了？」

「比撿錢還好的大好事！我剛才在鎮上給黃瑤打電話，你猜怎麼樣？」

彭芳一聽，也來了興趣。

「你聯繫上黃瑤了？」

「沒有，不過我聯繫上她親媽了，你未來的親家母！」

彭芳有些一言難盡的瞅著大兒子，「你可真是，比我還不要臉。」

「媽，我跟你說……」

等黃昭把蔣瑜喊他去江市，還要給他安排工作和住處的事講了後，彭芳也是驚喜交加。

「天啊，還有這等好事！？那必須得去啊，她有沒有說給你安排個什麼工作？一個月多少工錢？」

「那倒沒說，不過肯定差不了，人家可是做大生意的事，隨便給我個小管事噹噹，不比皮鞋廠強多了？」

「沒錯！」彭芳高興得飯都不吃了，「哎呀，真是祖宗保佑啊，咱們家這是要時來運轉了啊。等初一的時候，一定要去廟裏頭給菩薩多燒幾柱香才是。」

黃文還算理智，「哥，那你明年不去皮鞋廠打工了？那爸媽他們怎麼辦？」

黃文的提醒如同一盆冷水，將母子倆的激動澆冷了一半。

彭芳還指望大兒子明年帶自己和丈夫進皮鞋廠打工，可大兒子不去皮鞋廠了，她和丈夫怎麼辦？

彭芳很快想到了主意，「小昭，要不你明天再去打個電話，問問黃瑤她親媽，能不能幫我和你爸也安排個工作？」

黃昭有些猶豫，「我們一下子去這麼多人，萬一惹人家不高興了怎麼辦？」

「哥，我看要不還是你先過去看看吧，等你安頓下來了，還愁不能給爸媽找份工作嗎？」

彭芳高興得直拍大腿，「對啊，還是小文想得周全，哎呀，這書讀得多了，腦子就是好使！」

黃昭也覺得這個主意好，當即就開始盤算去江市的事。

今天是臘月二十八了，後天就過年了。

原本黃昭是打算過完正月十五再帶著父母一塊出門，可現在情況有變，他恨不得初一就走。

彭芳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小昭，你打算什麼時候去那邊？我跟你說，這事得趁早，別到時人家反悔了。」

說著，彭芳把家裏的黃曆拿出來，讓小兒子給看看。

「你翻翻黃曆，看哪天是出遠門的好日子。」

黃文翻看了一會，「初二，初六都可以。」

黃昭立刻道：「那我初二走，到了火車站直接買最近班次的車票。」

「我看行。」

下午，黃建國拎著一大包糖和瓜子回家，又把從鎮上取的200塊錢拿給妻子。

看彭芳直接把錢鎖進櫃子裏，黃建國不免奇怪，「你不是說這錢要拿去還給外甥女嗎？還鎖起來幹啥？」

彭芳把大兒子要去江市的事一五一十的跟丈夫講了。

「攀上了黃瑤和雲家這棵搖錢樹，咱們還犯得著向那個死丫頭張嘴嗎？」

黃建國倒是不如妻子想的那麼樂觀，「人家有錢有勢的，找個什麼樣的女婿沒有，能看得上咱們小昭？」

「反正黃瑤她親媽說了，只要小昭過去就給安排工作和住處，就算當不了雲家的女婿，能巴結上雲家，人家手指縫漏點湯出來，也夠咱們一家吃香喝辣的了。」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