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約見袁佳的由頭是20年前的舊事，這讓袁佳心裏對雲瑤充滿了戒備，態度更談不上客氣。

勝券在握的雲瑤一點也不生氣，「夫人，您別急，等您了解到我的身世，就會明白我為什麼找您了。」

袁佳隻得耐著性子往下聽。

「……就這樣，我們被錯換的身世終於回歸到正軌，我成為了名正言順的雲家大小姐，而佔據我身份的那個女生，她也回到了貧窮的農村老家。可即便是這樣，我心裏依然很恨，恨她鳩佔鵲巢，恨她生母有眼無珠，連親生的女兒都認不出來！」

袁佳冷嗤，「我倒是覺得，你最應該恨的是你自己的父母，是他們抱錯你在先，別人怎麼想我不知道，但我自己生的孩子，哪怕是長相變了，那種血緣上的感應也不會消失。

換句話說，是不是自己生的，一眼就能看出來。你父親怎麼樣我不好說，但你母親，她絕對是認得出來的。至於她為什麼要將錯就錯，你不妨回家問問。」

雲瑤臉色微變。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在為身世錯換一事而感到怨恨、不甘。

可她從來沒想過，這件事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蔣瑜，她是故意的？

為什麼？為什麼明知道是錯的，卻還是把雲茉這個假貨抱回了雲家？

答案不言而喻，是覺得她這個真女兒找不回來了吧，怕丈夫責怪，所以自欺欺人，同時也為了得到丈夫的原諒而選擇將錯就錯。

所以，蔣瑜一直知道雲茉這個女兒是假的，卻依舊把對方當成真的百般寵愛。

雲瑤指尖死死掐著掌心，才勉強忍住了立刻回家找蔣瑜對質的衝動。

「夫人，或許您說的沒錯，可這些我已經不在意了，我今天找您，是因為那個佔據了我18年人生的女孩，她的身份很特殊，跟您倒是有幾分淵源。」

袁佳皺眉，「她叫什麼名字？」

「她叫，雲茉。」

雲瑤故意把語調放得很慢，

並認真觀察袁佳的臉色。

果然，在聽到雲茉的名字同，袁佳表情明顯變了，眼神也犀利起來。

袁佳雖然支持弟媳袁太太做美容會所，但從頭至尾並沒有把這種小生意看在眼裏，自然也不關心與弟媳合作的是什麼人。

「夫人，其實從小我就很好奇我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人，即便現在他成我的養父，這種好奇還是沒有放下下。所以，我找人調查了一下我養母過去的事，沒想到誤打誤撞的，竟然發現了一些很奇妙的事情。」

袁佳目光如炬的看著她，「你都知道了些什麼？」

雲瑤直接把自己調查的那幾個服務員的資料放到桌面上。

看到資料上一個個熟悉的名字，袁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儘管心裏已經掀起驚濤駭浪，但她表面卻保持著鎮定自若。

「說吧，你想要什麼？錢或者生意？」

對方的態度，無疑是佐證了她的猜想，雲瑤不由心花怒放。

「對您而言，我養母和她女兒的存在，對您威脅極大，而我，恰好非常非常的討厭雲茉。既然我們擁有共同的敵人，為什麼不一起合作呢？」

袁佳冷笑，「雲小姐，合作共贏的前提是雙方勢均力敵，要是一方太弱的話，那就不是合作，而是扶貧。恕我直言，我看不到你身上有值得我屈尊紆貴的價值。」

雲瑤臉色一僵，「夫人，我的確不算什麼，可我能查到您想要掩埋的真相，難道不是一種本事嗎？」

「你威脅我？」

「夫人，我不敢，與您對抗無疑於以卵擊石，我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不得不說，雲瑤拍馬屁的功夫還是很厲害的，袁佳臉色比先前好看了不少。

「算你識相，雲小姐，我有的是辦法讓一個人消失又不留任何痕跡。」

「我當然相信。」

雲瑤拎起茶壺倒了一杯熱茶，隨即起身用熱茶將袁佳面前的冷茶更換掉，姿態謙卑的就像隨身伺候的僕人。

「夫人，這杯涼茶無用又礙事，您當然可以自己把它換倒，但我卻是誠心誠意的願意為您代勞，您只要坐著等看好戲就行，而無須親自動手。」

袁佳端起茶輕抿了口，臉上微不可見的露出兩分滿意來。

「坐吧。」

「謝夫人。」

等雲瑤坐好，袁佳才不慌不忙的開了口，「聽說她成績很不錯？」

雖然袁佳沒有說出名字，但雲瑤卻心領神會對方指的是誰。

「是，這次二模她考了658，江市第四名。」

袁佳若有所思的端詳著手裏的茶杯，「那你知道她的目標學校是哪所嗎？」

「知道，京大。」

袁佳手指一松，薄若紙片般的白瓷杯砸落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要怎麼做，你該明白了吧？」

雲瑤會意的點頭，「您放心，她不會有機會去讀京大的。」

「不僅僅是京大，我不希望她人踏入京城半步！雲小姐，機會我已經給你了，能不能抓住機會就看你自己有沒有真本事。」

「夫人，我會讓您滿意的。」

—

「阿嚏阿嚏！」

6月份的天已經開始悶熱起來，出去上個廁所都能出一身的薄汗，可雲茉卻無端的感到後背涼颼颼的。

「感冒了？」

額頭覆上一隻溫涼如玉的手。

雲茉轉過頭，朝著關心她的謝霞微微搖頭，「沒事，可能是誰在背後罵我吧。」

謝霞表情玩味的看著她，「你對頭很多？」

「是有一兩個，不過問題不大。」

雲茉表面一派輕鬆，心裏卻有些不受控制的想了一些事。

放學後，趁著上晚自習前的休息時間，雲茉找電話往偵探社打了個電話，想問問雲瑤最近的動態。

可惜不湊巧，許力學不在社裏，雲茉隻好留了口信，說明天中午再打過去。

等雲茉晚自習放學回到家，許力學已經在等她了。

雲茉習慣性把人帶去書房，在許力學下意識要關上書房門的時候，出聲阻止了對方。

「門不用關。-」

許力學怔了下，倒也沒說什麼。

坐下後，許力學把最近的收集到的有關雲瑤的動向簡單講了講。

「你不給我打電話，我也打算過來一趟的。」

說著，許力學忍不住笑了下，「不過，你的敏銳和直覺倒是讓我很驚訝。」

雲茉的臉色有點冷，倒不是針對許力學。

雲瑤和袁佳倒是臭味相投，竟想密謀阻止她考京大。

－－－－－－題外話－－－－－－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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