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董潔恭敬不失客套的詢問兩人的口味和喜好。

謝霞隨口道：「簡單一點就好，我們還要回學校。」

「那要不去員工食堂吃吧？今天中午有梅菜扣肉、乾煎帶魚和孜然牛肉。」

謝霞看向雲茉，雲茉點頭，「可以。」

可能是不想兩人受打擾，董潔把兩人帶去了一間單獨的會客室，並以最快的速度端來了兩份員工餐，以及兩盅茶樹菇煲排骨湯。

原本以為食堂的飯菜，味道估計一般，卻不想鮮美可口的不輸於飯店大廚。

雲茉邊吃邊驚奇，「霞姐，你們員工食堂的夥食都這麼好的嗎？」

謝霞笑睨她一眼，「做夢呢，這是主管級別以上的中層管理者才能享用的待遇，這些菜也不是食堂做，是從飯店訂的。」

雲茉恍然，「難怪呢，我還以為你們家員工食堂的菜都這麼好吃。」

「你要是喜歡，以後中午我們都可以過來蹭飯。」

「那倒不用，過來還得打車，來迴路費都比吃這頓飯貴。」

「我可以叫司機中午來學校接。」

雲茉掰著手指頭算，「司機的工資，還有汽油，車輛損耗，這些可不比打車便宜。」

謝霞抬頭看了她一眼，「你最近很缺錢？」

「還好，

不過花錢的地方確實有點多，我媽要辦竹編廠，老家的房子我也想翻修一下，總之得精打細算一點。」

謝霞點點頭，「如果你資金周轉不開，可以跟我爸媽預支一部分款項。」

雲茉笑道：「放心，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開口的。」

謝霞也不再多說什麼，繼續吃飯，「你寒假準備什麼時候回安市？」

「考完試吧，把家裡安排一下，應該就要回去了，竹編廠的事，我擔心我媽他們應付不過來。」

「走之前說一聲，我讓司機送你。」

雲茉有點受寵若驚，「沒必要吧？」

對上謝霞堅持的眼神，雲茉連忙改口，「好的，謝謝霞姐。」

「不客氣，安市有什麼特產麽？」

雲茉雖然在安市生活的時間並不長，但這半年來一直跟黃家人保持聯絡，耳濡目染之下，對安市倒是真的生出了故鄉的那種濃厚情感來。

「那邊比較有特色的有六安瓜片、貢席，還有神草石斛，對了，那邊的酒也不錯，是傳統的古法釀造，口感甘冽，後勁極大。」

「還有呢？」

「其他的就是竹編，我外公那的人，家家戶戶都會竹編，家裡用的桌椅板凳，床、傢具衣櫃什麼的，都是自己編的。」

謝霞忽然看了她一眼，「還有一樣你忘了說。」

雲茉腦門冒起問號，「什麼？」

「白鵝。」

看雲茉發愣，謝霞難得的露出了幾分笑意，「我特意翻了些資料，你送我的那兩隻鵝，是一種叫皖西白鵝的優良品種，這種鵝，環境適應性極強，耐寒耐熱，生長速度快，肉質細嫩鮮美，羽絨產量高，而且絨的品質極佳，很適合做羽絨產品。」

雲茉有些不確定，「霞姐，你是看上了它們的肉，還是它們的鵝絨了？」

謝霞挑眉，「為什麼要做選擇？」

「……」

一個字，好狠。

「霞姐，其實鵝肉並不好吃，肉質比較柴，比不上雞鴨肉細滑，而且鵝肉是發物，容易引發過敏和痛風……」

就在雲茉絞盡腦汁的想要打消謝霞吃鵝肉的想法時，卻發現謝霞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雲茉忽然明白過來，「霞姐，你逗我玩的？」

「那兩隻鵝，早就歸我弟了，我敢打它們的主意，我弟能把房頂掀了。」

看雲茉鬆了口氣，謝霞忍不住調侃，「一隻鵝的壽命長的有好幾十年，年年都下蛋，你還能全部都養起來不成？」

「所以我打算明年帶大白去做絕育。」

「……那二白產的蛋怎麼辦？」

「清蒸或者香煎吧。」

「也可以烤蛋糕。」

「我還沒用鵝蛋烤過蛋糕，不知道好不好吃。」

「可以試試。」

「等明年二白產蛋吧。」

「嗯。」

二白：我有句矮懵矮懵批，不知當講不當講。

——

吃過飯，宋聽鳳破開荒的主動幫著劉枝收撿碗筷。

「大嫂，怎麼沒看見家裡晾曬的臘肉呢？」

劉枝邊洗碗邊答，「怕被老鼠惦記，都收起來了。」

宋聽鳳訕訕笑道，「這麼冷的天，哪有什麼老鼠啊。」

「誰知道呢，有些老鼠臉皮厚，不怕冷唄。」

宋聽鳳再蠢也聽得出對方是在挖苦自己，偏又說不出反駁，否則豈不是承認她就是那隻惦記臘肉的「老鼠」？

「大嫂啊，大哥跟知秋合秋辦廠子，將來你可就是享清福的老闆娘了，難怪說起話來腰板都硬了。」

劉枝瞅了對方一眼，「你覺得當老闆好，你也可以拿錢出來投資合夥。」

「我哪有錢啊，建業幾個月沒發工錢了，家裡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大嫂，你跟我說實話，你們辦這個廠，知秋她女兒是不是也拿了錢的？拿了多少？」

「我一個婦道人家，大字不識兩個，不懂生意的事。」

宋聽鳳當然不會信，「喲，大嫂這是把我當成外人防備呢，行，你不說，我問大哥和大姑姐去。」

「隨便你。」

見劉枝態度冷淡，宋聽鳳也不再自討沒趣，扭身就出去了。

飯也吃了，東西也沒找見，再留下來也沒意思，宋聽鳳準備收拾收拾回鎮上。

「你幹什麼去？」

宋聽鳳抬腳剛踏上往二樓的石梯，就被院子裡做竹編的黃開林開口給叫住了。

「爸，我去知秋房間找雙鞋穿，我穿的皮鞋不好走路。」

「知秋沒有多餘的鞋借給你穿，你等會，我給你找雙。」

黃開林起身回自己的屋，很快就拎著一雙小碼的草鞋，「啪」的扔到宋聽鳳腳邊。

「你穿著這個回去，不用還了。」

看著地上的草鞋，宋聽鳳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爸，我怎麼能穿這個？」

「為什麼不能穿？你媽、知秋還有你大嫂，她們都穿得，你穿不得？」

宋聽鳳委屈不已，「哪有大冬天穿草鞋的，我不穿！」

「你愛穿不穿，不穿拉倒。」

「我不管，我去知秋房間找雙布鞋來穿。」

說著就要繼續往樓上走，被黃開林猛的一喝，「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