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宋聽鳳咬牙切齒的瞪著陳斌，氣得差點沒原地爆炸。

「行，老娘不坐你的車了！還真以為離了你陳斌這世界就不轉了，又不是只有你才有摩托車……」

「黃三嫂，那我先走了啊。」

宋聽鳳人剛一站到地上，陳斌便一轟油門的騎著摩托車走了。

眼看陳斌騎著摩托車越來越遠，宋聽鳳終於慌了，再也顧不上臉面不臉面的放聲大喊。

「陳斌！陳斌你回來！」

陳斌徐徐將摩托車停下，回過頭，笑得格外欠抽。

「黃三嫂，怎的了？」

宋聽鳳原地狠狠跺了幾腳，「10塊就10塊！你回來！」

「好嘞！」

收了10塊的車費，陳斌騎著摩托車一路把宋聽鳳送到了家門口。

下車的時候，宋聽鳳忍不住沒好氣的擠兌陳斌。

「姓陳的，我到底哪得罪你了，有你這麼坑人的嗎！？」

陳斌依舊嘻皮笑臉的，「哪能呢，黃三嫂，汽油漲價了，這車費自然也要跟著漲。」

「你騙鬼呢！汽油就算漲價能漲這麼多嗎？」

「這不快過年了嘛，

開銷大，沒辦法，黃三嫂，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嘮嗑了。」

說完，陳斌猛的一轟油門，摩托車如箭一般往前躥。

宋聽鳳躲讓不及，被噴了一嘴的尾氣，氣得她直罵娘。

陳斌來到平時拉客的車站門口，跟幾個等生意的摩的司機一一打過招呼，最後將車停在早上載宋聽鳳去黃家的那個摩的司機旁邊。

對方有些奇怪的打量他，「都這麼晚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來，怎麼不來。」

陳斌邊答邊摸出錢包，數了一塊五遞給對方。

對方猶豫著沒接，「要不算了吧，就當我倒霉好了，那個臭婆娘，老子以後都不會載她了。」

「別啊，為了幫你拿回這錢，我可是乾等了好幾個鐘頭，拿著。」

對方接過錢，有些不好意思，「那，謝了啊，改天請你吃飯。」

「好說。」

摩的司機把錢揣起來，好奇的問陳斌，「你是怎麼拿回這錢的？那惡婆娘可兇悍得很，我都乾不過。」

陳斌笑，「對付不要臉的人，你比她更不要臉就行了……」

早上，陳斌之所以能勸摩的司機離開，就是因為他許諾了會幫對方討回少收的車錢。

趁著宋聽鳳去黃家的間隙，陳斌跟下村和上村，家裏有摩托車的都打了招呼，讓對方不要拉宋聽鳳回鎮上。

陳斌人緣極好，誰家有個什麼事，他都肯伸手幫忙，大家自然樂於賣他一個面子。

早上把在宋聽鳳扔在路上後，陳斌並沒有走遠，就在離下村四五裡路的一個坡上等著。

這道坡是去鎮上的第一道坡，有兩三百米高，全程走下來差不多二三裡路。

宋聽鳳穿的是皮鞋，爬這個坡絕對夠嗆。

可陳斌沒想到，宋聽鳳比他想的還不中用，還沒走到爬破的地方就走不動了，害他不得不往回騎，假裝路上偶遇。

雖然耽誤了半天的活兒，但陳斌心裏卻美滋滋的。

戲弄宋聽鳳，表面上是為了幫同行討公道，其實暗底裡是在替黃知秋出口氣。

他喜歡黃知秋已經有不短年頭了，雖然平時兩人沒什麼交集，但他明裏暗裏一直關注著對方。

黃知秋哪天穿了新衣裳新鞋，或者剪了頭髮，他都看在眼裏。

每次，只要遠遠的看見黃知秋一眼心裏就能美上好幾天。

可用不了多久，他總會發現，黃知秋穿過的那些新衣新鞋會出現在宋聽鳳的身上和腳上。

一開始他也沒多想，隻以為是巧合。

直到前段時間，無意間聽到村裏的婦女們嘮嗑閑話，才知道宋聽鳳時常佔黃知秋這個小姑子的便宜，心裏就暗暗的存了幾分對宋聽鳳的不滿。

—

「媽媽，給我五分錢，我要買棉花糖吃！」

放學一回家，黃金連書包都沒放下就纏著宋聽鳳要零花錢。

宋聽鳳平時對兒子也挺溺愛的，一般要吃個五分一毛的小零食，她都會滿足。

可今天她去鄉下受了一肚子氣，又被陳斌狠宰了一頓，火氣正沒處撒，兒子這個時候跑來要錢，可不撞槍口上了。

「啪！」

錢沒要到，反挨了一個大耳光，黃金捂著臉哇的一聲哭出來。

隨後進門的黃英看到這一幕，一聲也不敢吭，也不敢上前。

可哪怕她連呼吸都放輕了，還是沒逃過宋聽鳳的喝罵。

「你是死人木頭嗎？杵在那幹什麼，還不去把飯煮了，等著老娘伺候你啊，沒一個省心的！」

黃英嚇得趕緊放下書包鑽進廚房。

女兒溜了，宋聽鳳一肚子的火氣沒處撒，隻得對準兒子。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在哭喪啊！老娘欠你的是吧，張口閉口就知道要錢，滾一邊兒去，看到就心煩！」

才8歲大的孩子，根本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又是挨打又是挨罵，只能用放聲大哭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和委屈。

宋聽鳳發完了火，瞧兒子哭得傷心，又心疼的把兒子拉到面前哄。

「行了，別哭了，不就棉花糖嘛，我帶你去買。」

黃金這才收了哭聲，抽抽噎噎的用手背抹臉上的淚。

買了棉花糖，宋聽鳳又順道去買了菜。

買好菜回家的路上，正好遇到收工回家的黃建業。

看到她和兒子，黃建業樂呵呵的湊上前，「媳婦，買了什麼好吃的？」

「屁個好吃的！」

黃建業被罵得有點懵，「媳婦，怎的了，誰惹你了？」

「你媽惹我了！」

黃建業不敢招惹發怒的母老虎，轉而去逗兒子。

「金元寶，棉花糖甜不？」

「嗯，甜。」

「有多甜？你給你老爸嘗一口。」

黃金點點頭，高舉著手裏的棉花糖遞到自家老爸嘴邊。

黃建業沒有張嘴咬，而是伸手將雪白鬆軟的棉花糖整個擼下來，三兩下捏成鴿子蛋大小的球，囫圇塞進嘴裏。

整個過程就兩三秒，等黃金反應過來，手裏的棉花糖只剩下一根光禿禿的竹籤子。

「哇！」

見丈夫把兒子弄哭，宋聽鳳氣得一腳踹過去。

「老娘好不容易才哄好，你又惹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