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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司夫人》第128章:臨前託付
在善君山的幾天。

白玉偶爾四下逛逛,偶爾去看看昏迷中的俞飛揚。

每次她一進去,那些照顧俞飛揚的小術士很知趣的退出屋去。

把空間就留給他們倆人。

白玉在俞飛揚身旁坐下,按照她之前的習慣。

先是放出一縷靈力,進入俞飛揚的體內,感受一下他的身體狀況。

俞飛揚也勝在年輕,修為高。

白玉眼看著他的身體一天天的好轉,她也鬆了口氣。

或許就連周小玲都沒想到,俞飛揚竟然會跟俞德志在一起。

而且兩人還在同一輛車上。

白玉趴在床邊,看著俞飛揚安靜的睡顏。

她伸出手,輕輕戳了戳俞飛揚的臉頰。

他沒有反應。

白玉又捏了捏他的鼻尖,還是沒有反應。

白玉盯著他,嘆了口氣:「俞飛揚,你一天天的在想什麼,好好的書不讀,整天追著我跑什麼,我都多少歲的人了,還是個鬼,算著活人的陽壽,我整整比你大十幾歲,就像你爸說的,我這年紀,都能當你的媽了,就算你看得上我,我也不敢選你啊,要是被陰司那群鬼知道了,怕不是要把他們腦袋笑掉。」

白玉正自言自語,忽然聽到上方傳來一道含笑的聲音:「那就讓他們掉好了。」

白玉愣了一下,抬頭看去。

俞飛揚正偏過頭來,笑看著她。

之前那場車禍中,他受傷嚴重,失血過多。

秦貴雖是用法力與符紙將他的內傷修復,可缺血這塊,還得是慢慢彌補才行。

所以這會兒,俞飛揚雖然是醒了,但那張俊朗非凡的小臉,依舊煞白。

外加躺了好多天,俞飛揚整個人都瘦了。

臉頰凹陷,更顯他眼眶深邃。

他就那麼直勾勾地看著她,就好像那雙眼裏除了她,再也裝不下別的。

白玉心裏的彆扭又升了起來。

她站起身,打算離開:「你好好休息,我去讓他們給你備飯。」

俞飛揚叫住她:「白姐姐,別忙了,我現在吃不下,你留下來陪我說會兒話吧。」

白玉背對著他,嘆了口氣。

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返身回來坐下。

俞飛揚笑了笑:「白姐姐,我好久沒看見你了,之前在忙著公司的事,沒時間來找你。」

白玉為避開他那直勾勾的眼神,起身彎腰,替他壓著被角。

「你和我之間本來就該是這樣,你是人,我是鬼,我和你本來就不該有任何交集。」

「白姐姐,你錯了,」

俞飛揚仰躺在床上,看著上方的屋簷,認真道,「生與死並不重要,我也沒法活個千百年,最多不過幾十年,我也會成為鬼,等到那個時候,你還會覺得年齡和生死,是阻礙我們的原因嗎?」

白玉愣了一下。

俞飛揚淺笑了一下,接著道:「真正阻礙我們的,是你的內心,你被道德束縛,你被人倫束縛,你覺得我是你初戀的兒子,是你仇人的兒子,所以你不可能愛上我,但是你錯了,白姐姐,你早就愛上我了,可你一直不承認,你折磨著你自己,也折磨著我。」

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在床邊坐下。

「白姐姐,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哪天我真的不在了,就像這次一樣,我遇到了車禍,死了,我去了陰間,又沒法像你一樣成為陰司的官職,我喝了你親自熬下的渡魂湯,投了胎,去了下一世,我的記憶裡沒有你,我也不叫俞飛揚,完完全全成為了另一個人,我會和另一個女生相識,相愛,相守,有著與她共同的回憶,那個時候你會不會後悔,後悔現在沒有答應與我在一起?」

俞飛揚此時的每一句話,每一種設想,都如一把刀,生生割在白玉的心上。

她想叫他別說了。

可一開口,卻是一聲哽咽。

白玉抿了抿嘴,嘗到了一絲鹹味。

原來,她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哭了。

眼淚順著眼眶滑落,流進她的嘴裏。

俞飛揚強撐著坐了起來。

他伸出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溫聲道:「白姐姐,我隻想你能放下一切,做你想做的事,愛你想愛的人,哪怕那個人不是我也沒關係,只要你能開心,那是我最大的願望。」

白玉眨了眨眼,深深吸了口氣:「俞德志死了。」

俞飛揚先是愣了一下。

然後他打量了一下白玉的神情,試探問道:「白姐姐,你傷心嗎?」

白玉點頭,又搖頭:「我只是不甘心他就這樣死了。」

說完,白玉突然想起,俞飛揚是俞德志的兒子。

她這樣說,他會不會生氣?

白玉頓了頓,抬眸看他。

俞飛揚瞭然的笑了笑:「白姐姐,我說過,我永遠是站在你這邊的,俞德志作惡多端,我巴不得他早點去死。」

白玉覺得俞飛揚對俞德志的態度有些奇怪。

從俞飛揚的吃穿用度上來看,俞德志應該不曾苛待過他才對。

周小玲懷胎十月,更不可能對唯一的兒子不好。

俞飛揚怎麼會對他倆有這麼大的敵意。

白玉將自己的疑惑問出,俞飛揚卻沒正面回答。

他有些逃避似的,將她一把抱進懷裏:「白姐姐,別說他們了,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到底愛不愛我?」

俞飛揚沉重的呼吸,吹拂著她的耳畔。

白玉正要開口。

俞飛揚像是有感覺似的,先一步道:「你要是拒絕我,我立馬死給你看,到時候我也是鬼了,你就沒那麼多顧慮了。」

白玉有些無奈:「自殺是入不了陰司的。」

俞飛揚耍無賴道:「那我就拿錢,讓人殺了我。」

白玉嘆了口氣:「你可真是……用死威脅來的愛情,你覺得是真愛嗎?」

「是啊,」

俞飛揚癡癡地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我比你以為的還要愛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要我做什麼都行。」

白玉推開他:「好了,別貧嘴了,我去讓他們給你準備點吃的。」

俞飛揚不舍她離開:「我不餓。」

白玉強硬的推開他的手:「不餓也吃點,難道真想當鬼不成?」

俞飛揚摸了摸自己的臉:「餓死鬼太醜了,到時候沒法用這張臉迷住你了。」

白玉嗤笑一聲:「知道就好,等我回來。」

「好。」俞飛揚坐在床上,乖巧的點點頭。

看著他,白玉的眼神也柔軟下來。

她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外面雖仍是冬季,但天空已經放晴。

藍天白雲,陽光照耀在身上,不冷不熱,溫暖的讓人已經感受到,春季即將來臨。

白玉呼了口氣,算算日子。

要不了多久,就要過年了吧。

她拿出討債令看了看,上面「完成」兩個字,在提醒她。

她能待在陽間的日子也不多了。

一旦復仇完成,她身為鬼魂,更有工作在身,就更不能在陽間逗留。

否則陰司追查起來,她難逃罪責。

白玉收好討債令,看了看身後的門。

她似乎,透過這門窗,能看到屋裏笑著的俞飛揚。

白玉淺淺的勾起嘴角。

拒絕了他這麼久,他不只是沒離開,反而想盡辦法的對她好。

如果她再一聲不響的離開,怕真的如他所說,等他死了,怕是真的不願再搭理她了。

白玉嘆了口氣。

算了,在陰司召回她之前,不折騰了,好好陪他一段時間吧。

就當是,答應了秦貴的那個要求,她也不算是個言而無信的人。

白玉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徑直朝著廚房走去。

她給廚房交代了幾句,按照往日俞飛揚的口味做幾道菜出來。

廚房應下後,白玉就打算回去找俞飛揚。

剛走到一半路程,經過術士正觀時,恰好看到兩個身穿紫金色術士袍的男人從裏面走出來。

白玉愣了一下。

這兩個人她還都認識,其中一個是洪建國。

現實裡的洪建國,瘦的跟個竹竿似的,與譎詭小鎮裡的他,完全是變了個人。

但僅憑他的五官,白玉還是認出他來。

至於另一個,居然是秦觀。

白玉之前見他,他都是一副時髦的打扮。

今日卻穿得十分正經,配上那花白的頭髻,還有鬍鬚,終於有了幾分術士的模樣。

他們一個救了她的命,一個為她提供了避風所。

白玉還是停下了腳步,與他們問好:「早,二位這是要去哪?」

秦貴沖她笑道:「答應你的事,也不能再拖了。這幾天我把觀內的大小事務全都交給我徒兒,今後你有什麼事,找他就行了。」

秦貴把位置給了洪建國,這也是白玉意料之中的事。

畢竟,他如果回不來了,這術士觀也是他的一番心血,必須有人打理才是。

白玉想後,問他:「現在就去?」

秦貴見白玉盯著他看,笑著拍了拍身上掛著的布袋:「放心,一切準備就緒,別擔心,我活了這麼大歲數,什麼風浪沒見過,要真有危險,我立馬就溜了,要是沒拿回骨灰,你可別怪我。」

秦貴畢竟還是俞飛揚的師傅。

至少目前來看,對她和俞飛揚都很不錯。

雖她的死,與他脫不了乾係,但此時此刻,她也說不出讓他去死之類的話。

白玉點點頭,還是鬆了口:「你儘力就好。」

秦貴笑了:「你這丫頭是真的不錯,我飛揚徒兒的眼光,為師很滿意。行了,我走了,建國你也別送了,該忙什麼就忙去吧。」

洪建國有些擔憂:「師傅,你可一定要小心啊,師祖的法力實在太高了……師弟他們當年,真的死的很慘啊……怪我,怪我這個當師兄的沒本事,沒能將他們帶回來。」

「別說了,」秦貴臉上的笑容,驟然冷下。

白玉看到秦貴突然轉變的神情,愣了一下,然後隨即明白過來。

看來,當年藏仙洞那事,秦貴是真的不知情。

他要是知道,藏仙洞背後之人,是那個墮仙。

他又怎麼可能讓他的徒弟們下山送死?

而那墮仙做下的孽,導致秦貴那麼多徒弟困死在結界裏。

想必這一點,秦貴也十分自責。

白玉也突然想明白了。

秦貴能這麼爽快的答應,幫她去把骨灰拿回來。

除了他覺得虧欠她以外,他肯定還想著,為他那群慘死的徒弟討回一個公道。

秦貴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的。

明白後,白玉嘆了口氣。

秦貴聽到她嘆氣,臉上又重新掛起笑容來。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沖她齜牙一笑:「徒媳,我那不爭氣的徒弟飛揚就交給你了,幫我好好照顧他。」

白玉點頭:「好,你保重。」

臨走前的託付,白玉不想再反駁,乾脆的應下。

秦貴點了點頭,隨即又跟洪建國叮囑了一句:「記住之前為師給你說的那些,善君山就交給你了。」

洪建國兩眼含淚:「師傅放心,徒兒一定記住。」

這下,秦貴終於沒有了顧慮。

他兩指撚訣,整個人凌風而起,如白雲野鶴般,朝著天際飛去。

白玉和洪建國目送他離開。

白玉淡聲道:「抱歉。」

洪建國明白她的意思,但他並未怪她,反而安慰她道:「術士修鍊的意義,就是為了守衛正義,除妖鎮邪,與你無關,別放心上,即便沒有你,還有其他人,要怪,就怪那作惡之人,你也是受害者。」

白玉輕笑了一聲:「我知道了。」

隨後,洪建國被幾名小術士叫走,白玉也回了俞飛揚那邊。

他坐在四方桌前,上面的飯一口未動。

等著白玉去了,他才沖她招手:「白姐姐快來,我在等你。」

白玉在他身側坐下:「快吃吧,我不必吃五穀,你是知道的。」

俞飛揚失落的說:「我知道,之前你每次吃完飯後,都要去催吐,我看著很心疼,但這裏的飯菜你是能吃的,就當陪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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