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司夫人》第82章:殺人誅心
男人在路過背著粉色書包小女孩的身旁時。他腳下頓了頓,歪著頭,打量了幾眼。
小女孩被他看得隱隱不安,腳不自覺地往旁挪了挪,盡量與他保持距離。
可小女孩這一動,瞬間引起了男人的興趣。
他像是發現獵物似的,往她跟前湊了湊。
見小女孩不敢聲張的模樣,他更是囂張的伸出手,在小女孩臉上摸了一把。
小女孩被嚇得猛地後退一步。
她渾身發抖,可因年紀太小了,甚至不敢大吼一聲。
她哆嗦著,小聲說了一句:「別過來……」
男人嘿嘿笑了一下:「別怕啊,叔就是……」
邊說,他邊向小女孩靠近。
車上的那商業精英本是在打著瞌睡,頭往下一點一點的。
這會兒大概是醒了,但他沒睜眼,兩眼閉著,似乎睡得很熟。
另外一個,就是個佝僂著背的老頭。
顯然,面對滿臉橫肉的壯漢,他知道自己打不過,也就沒敢吭聲。
見狀,白玉隻好大聲咳嗽一聲。
她故作煩躁的嘀咕了一句:「這鬼天氣,車速慢得跟烏龜爬似的,要多久才能到啊。」
這聲抱怨,成功將那男人的注意,又引回她身上來。
他扭過頭,看了看白玉,又看了看小女孩。
沒有猶豫,徑直朝著白玉走來。
男人垮上台階,一屁股坐在白玉身旁。
兩秒後,他見白玉沒啥反應,扭頭,直接把臉湊了過來。
「美女,這大晚上的,去哪兒啊?」
老土的開場白,差點讓白玉笑出聲來。
她憋住笑,認真回了他一句:「醫院,你呢?」
男人一聽,立馬道:「巧了,我就在醫院附近住,你這樣,反正哥這會兒也沒事,一會兒到了醫院,我陪你去。」
他抬手比劃著,表情得意:「這天氣不好,夜裏又不見光,你一個姑娘家到處亂跑也不安全,你瞧瞧哥這身肌肉,往你身旁一站,誰敢動你,你說是吧。」
他一邊說,一邊撩起袖子,把那肱二頭肌鼓了鼓。
嘴裏說著的話,聽上去倒是好心。
白玉也沒拒絕,就笑著點了點頭:「我本來也挺擔心這個的,要是不麻煩,真是謝謝你了。」
男人嘿嘿笑著:「咱們碰上就是緣分,客氣啥。」
男人滿臉橫肉,順著他這一笑,幾道明顯的溝壑被擠了出來。
白玉笑道:「網上還說什麼社會冷漠,我看啊,是沒遇到你,才會有那樣的說法。」
男人見白玉對他態度不錯,語氣也帶著幾分恭維崇拜。
他心底高興,跟白玉越聊越歡。
偶爾不經意間,隨著汽車的晃動,將那身體貼向白玉。
白玉不動聲色的避開,讓男人落空好幾次。
他也不傻。
這次數一多,男人也感覺到了白玉的拒絕。
男人雖是瞧出來了,但白玉對他的態度也說不上冷淡。
他就還是堅持著,想等著一會兒下了車,再慢慢收拾她。
剛這麼一想,男人看向白玉的眼神,也變得曖昧複雜起來。
白玉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她沒吭聲,笑道:「聽過關於公交車的故事沒有?」
男人一聽這話題,笑得更加隱晦。
他壓低了音量,神神秘秘道:「妹子,這公交車上的故事,哥哥知道的可就太多了,要不,你過來些,哥哥慢慢說給你聽……」
說著說著,他的手,就朝白玉大腿上摸來。
就當他快碰到時。
他的手驀然被人抓住,狠狠往旁一扭!
只聽哢擦一聲,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響。
緊接著的,是一個男人隱含怒氣,低沉的嗓音:「憑你也敢碰她,找死!」
俞飛揚憑空出現在白玉面前。
他輕鬆抓著男人的手臂,神情狠厲。
這一變故,驚得車廂裡的其餘人都看了過來。
唯有開車的司機,仍舊淡定開車。
男人即使被俞飛揚扭斷了胳膊,他仍不服氣,覺得是自己大意,才會讓俞飛揚抓住先動手的機會。
「媽的,哪來的小白臉!看老子不弄死你!」
男人在白玉跟前丟了臉,氣得滿臉通紅。
他握緊拳頭,反手朝著俞飛揚的臉上砸去,誓要一洗前恥,將俞飛揚給打趴下。
男人似乎也是個練家子,出拳的速度極快,甚至帶著陣陣陰風。
俞飛揚冷笑一聲。
面對迎面而來的拳頭,他不閃不逼。
抬手直接接住了男人的重拳,死死抵住。
他兩隻手腕朝內翻轉的同時。
俞飛揚抬起膝蓋,朝著男人下體狠踹了一腳。
一聲脆響,與男人的慘叫聲同時響起。
俞飛揚廢了他兩條胳膊,抓著他的衣領子,把他扔了出去。
恰好落到那老頭子和商業精英面前。
之前這男人欺負小姑娘的一幕,他倆是瞧見的,心裏早就燒了一把怒火。
此時見男人落難,他倆同時起身。
一個朝男人身上踹了一腳:「畜生!」
一個扛起背簍,往男人頭上狠狠砸了一下:「混帳東西!」
小姑娘怯生生的站在旁邊,沒敢動手,但也是鬆了口氣。
男人躺在地上,縮成一團:「草草草!媽的,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等著,老子記住你們的臉了,等老子叫人來,你們一個都別想跑!媽的!」
他下體被俞飛揚踹了一腳,劇痛無比。
他想用手揉揉,可兩條手臂動動不了。
男人不停的在地上滾來滾去,嘴裏還在連聲怒罵。
聽著他說的話,車廂內的三人都有些害怕。
俞飛揚慢悠悠的上前去,停在男人身旁。
男人趴在地上,努力抬眸看他:「你……你想什麼……」
頭頂是車廂內的頂燈,垂直而下,落在俞飛揚的臉上。
清晰可見,俞飛揚一張俊朗無比的面容,此時比外面的天氣還要陰沉。
他俯視著地上的男人,陰冷的眼眸裡,沒有半點情緒。
俞飛揚一言不發,抬腿,朝著男人的臉狠踹了一腳。
只聽男人嗚咽一聲,暈了過去。
面對車廂內的一舉一動,前方開車的司機始終沒有反應。
他專心致志的看著前方,頭也沒回,非常符合他身旁的那句警示。
俞飛揚輕鬆解決掉男人,回到白玉身旁坐下。
白玉收起剛才的假笑,認真道:「這車不是你坐的,一會兒到站後趕緊下車。」
俞飛揚彎唇笑道:「白姐姐,你來得,我為什麼來不得。」
白玉垂下眼眸,淡淡道:「這是死人坐的渡靈車,你來湊什麼熱鬧。」
俞飛揚拉起她的手,往自己臉上一放:「白姐姐你摸摸我,看我究竟是什麼。」
聽到這話,白玉心驚了一下。
難道是俞飛揚在他師傅那裏出了什麼問題。
又或者是,俞飛揚他師傅沒將他救得回來?
白玉趕忙兩手捧上俞飛揚的臉頰,放出靈力試探了一番。
靈力遊走於他的魂體,舒服得俞飛揚閉上眼,感嘆一聲:「白姐姐的靈力還是這麼溫暖,比是活人的時候,感覺更好。」
白玉沒心思和他拌嘴。
她非常認真的,在檢查他的身體。
很快,靈力在俞飛揚體內飛速的遊走一遭,然後回到白玉體內。
白玉的心沉了下去。
她沒有看錯,現在的俞飛揚是魂體,不是人。
俞飛揚似乎沒覺得這是一件大事。
他緊抓著白玉的手,用臉在她手上撒嬌似的蹭了蹭:「怎麼樣白姐姐,我現在是不是有資格跟你在一起了?你瞧,我也是魂體了,你就不用再顧慮別的了,等我到了陰司,也像你一樣去謀一官半職,然後搞套陰宅,我們倆一起住,怎麼樣?」
「別胡說!」
她緊抓著他的胳膊,心都揪了起來,「為什麼會這樣!你師傅他為什麼沒把你救回來?!」
俞飛揚身上穿的衣服。
還是運屍山發生車禍那天,他穿的那套青春陽光的運動裝。
白玉現在都還記得。
車禍那天,俞飛揚將她抱在懷裏,自己承受了那巨大的衝擊。
他滿身的血,人都已經陷入昏迷,兩隻手卻還虛抱著她。
人們都說患難見真情。
當白玉清醒之後,看到死氣沉沉的俞飛揚,只要她還有人性,又怎會沒有觸動。
她以為俞飛揚的師傅能救他,所以那天晚上,她才沒有去看他。
可沒想到,俞飛揚還是死了。
而且他還是為救她而死!
意識到這點,白玉的心如千刀萬剮般的疼。
白玉的眼眶,漸漸泛紅。
俞飛揚瞳孔一縮,似乎不敢相信:「你哭了……」
他拉緊她的手,神色激動:「你……你為我哭了?哈哈……」
俞飛揚笑了起來,撓撓頭髮,又摸摸下巴。
如果這會兒不是在車上,他怕是要在地上狠狠的蹦上幾下。
那邊興奮地上天,這邊白玉還在焦急道:「你離魂多久,現在屍首在哪?」
俞飛揚眨了眨眼:「白姐姐,你問這個做什麼?」
白玉瞥了前方開車的司機一眼。
她壓低了嗓音道:「你死不了,我拚命也會救你的。告訴我你離魂的時間,還有你的屍首,是不是還在你師傅那裏?」
俞飛揚失落的看著她:「白姐姐,你當真這麼不想跟我在一起嗎?」
白玉皺眉,恨鐵不成鋼的說:「如果能活著,為什麼要死?你當陰司是什麼地方,那是陰間!不是什麼旅遊景點。陰司隨處可見的不是花,是血!到處都死氣沉沉,見不著陽光,聞不到花香,更看不到山川河流,每個人都是一副死相,你怎麼會嚮往那種地方!」
「因為有你啊,」俞飛揚深深的看著她,「因為你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