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司夫人》第22章:聯誼之夜
俞飛揚回了球場之後,整個人跟打雞血似的,拚了命的打法。全靠著他這股衝勁兒,最終替金融系贏得了比賽。
運動會結束,頒獎典禮上,白玉倒沒有按照俞飛揚想的那樣,當著眾人的面獻吻。
俞飛揚自然不甘心,下了領獎台後,開始纏著白玉問什麼時候兌現承諾。
白玉毫不心虛:「我可沒答應過。」
俞飛揚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白姐姐你竟是這種人。」
白玉得意的勾了勾嘴角:「拿出證據來,人證也行。」
那天兩人是單獨說的這事兒,自然沒有物證人證,可把俞飛揚鬱悶壞了。
他紅著眼看著白玉,委屈極了。
看到俞飛揚這表情,杜虎三人直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頒獎那天,幾個系組織了一次大型的聯誼活動,班費出資,一起去校門外的餐廳聚餐。
俞飛揚他們打籃球的一幫人坐了一桌,白玉跟女生們坐了一桌。
俞飛揚本來是不喝酒的,可架不住旁人一直勸,還是喝了點。
結果這一喝,就喝上了頭,藉著酒勁兒,端著酒杯就往白玉跟前湊。
白玉一瞧他那明亮亮的黑眼珠子,就知道俞飛揚壓根沒醉。
她暗自笑了笑,拿起酒瓶,直接給自己倒了一杯。
「來,俞少,我敬你。」
看到白玉臉上的笑,俞飛揚心裏發毛。
她這人一向不愛笑,這會兒笑得這麼燦爛,多半是發現他在裝醉,變著法子要收拾他。
俞飛揚有些後悔,可白玉敬酒,他又捨不得拒絕,正要喝時,突然心中一動。
「交杯我就喝。」他一臉狡黠。
身旁的都是一群年輕人,俞飛揚這話一出口,旁邊看戲的那些人,興奮地一陣起鬨。
白玉並未拒絕,笑道:「好啊。」
俞飛揚的臉頰帶著酒後緋紅,聞言,笑彎了眼。
白玉將酒杯舉起。
俞飛揚上前,繞過她纖細的手臂。
那一刻,兩人幾乎頭貼著頭,看著白玉近在眼前的面容,俞飛揚的心臟怦怦狂跳。
杯中酒,慢慢見了底。
一杯飲盡,白玉面不改色。
四周的人鬨笑不停,有人還拍手大叫:「再來一杯!」
俞飛揚擔心白玉喝太多酒會傷身,瞪了那人一眼:「差不多得了。」
誰知白玉一改常態,又給俞飛揚滿了一杯:「來,接著喝。」
俞飛揚苦笑的看著她:「白姐姐,我錯了,你別罰我了。」
白玉噗嗤一笑:「我給你敬酒叫罰嗎?說這種話,你倒是真該自罰一杯。」
俞飛揚看著白玉給他倒的酒,想著他喝也就喝了,只要她少喝些就行。
俞飛揚也沒推辭,端起酒杯豪爽飲盡,白玉又給他滿上。
一杯接著一杯,俞飛揚漸漸的有些醉了,等到四周看戲的人漸漸散去,他直接坐到白玉身邊來。
俞飛揚把手放在桌上,支著腦袋,醉眼朦朧的看著白玉:「白姐姐,你真好看。」
白玉笑望著他:「是嗎。」
「嗯嗯,」俞飛揚乖巧的點了點頭,「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人。」
白玉聲音很溫柔:「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俞飛揚嘟著嘴。
白玉循循誘導:「那你有沒有什麼事瞞著我呢?」
「有……」俞飛揚難過的點了點頭。
白玉眼裏閃過一絲暗光:「是什麼?」
「是……嗯……不能……不能說……」俞飛揚眉頭緊緊皺著。
白玉見他醉了酒還在努力隱瞞,更是好奇。
她用手捧住他的臉頰,冰涼的手心與滾燙的肌膚相貼。
他像貓咪似的,偏著頭蹭了蹭她的手。
白玉聲音很輕:「飛揚,告訴我,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呢?」
聽到她問,俞飛揚又是一副要哭的表情。
他使勁搖了搖頭,還是不願說。
就當白玉要繼續追問他時,他突然站起身來,搖搖晃晃道:「想……去廁所。」
他有些著急,轉身就走。
突然他又像是想到什麼,轉回來,撲到白玉身上,摟抱著她,在她耳旁醉醺醺道:「等……等我回來。」
見他站都站不穩,白玉覺得自己做得過火了些,心軟了,拍了拍他的背:「我送你去。」
「不……不用!」
他擔心自己會吐,不想被白玉看到。
俞飛揚抬手一揮,扭頭朝另一邊喊:「杜……杜虎!過來!」
男人之間似乎有一種獨有的默契,杜虎一看俞飛揚就知道他想幹什麼,立馬跑過來,扶著他,歪歪倒倒的往那洗手間去了。
俞飛揚走後,白玉獨自坐在座位上,把玩著手裏的酒杯。
突然,她耳邊傳來阿紅的聲音:「娘子。」
「說。」白玉暗中回道。
阿紅說:「我拓印了趙蘭蘭的陽壽,想交給您。」
白玉眉頭皺起:「胡鬧!你查到後直接告訴我即可,為何要拓印下來?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你我都得受罰。」
阿紅似乎為難道:「這事兒有些複雜,娘子你還是出來看一眼比較好。」
據白玉所知,阿紅不是個莽撞的人。
她沉吟片刻:「找處沒人的地方等我。」
她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來朝外走。
陳樂樂看到她,喊了一聲:「玉子,你去哪?」
白玉抬手扇了扇風,笑道:「有點醉了,出去吹風醒醒酒。」
陳樂樂正跟其他系的人玩得開心,也沒多想,揮揮手:「去吧去吧。」
白玉拉開餐廳大門,走了出去。
她與阿紅在餐廳外的一個角落匯合。
阿紅拿出一張泛黃的宣紙,恭敬地遞給白玉:「娘子,這就是趙蘭蘭的陽壽記錄。」
白玉接過來一看,頓時皺起眉頭:「怎麼會這樣。」
宣紙上清楚的寫著,趙蘭蘭的死亡日期,應該在十八年前的一個夜裏。
也就是說,趙蘭蘭早就該死了,可她卻多活了十八年,直到現在都還活得好好的。
陽壽出錯,對於陰司來說可是一件大事。
一次不起眼的蝴蝶展翅,就能引起千裡之外的一場龍捲風。
趙蘭蘭多活十八年,有些因果關係,也許早就脫離了原本的軌跡。
白玉皺著眉頭問道:「這事兒陰司那邊知道了嗎?」
阿紅說:「本是不知道的,但娘子上次出手救她,還是引起了陰司那邊幾位大人的注意,他們大概會在今晚糾正這個錯誤。」
白玉盯著宣紙上的內容看了好一會兒。
阿紅問道:「娘子可有打算?」
白玉眉頭一展,面無表情道:「若真如你說的,引起了那幾位的注意,我有沒有打算都不重要了。」
阿紅明白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娘子也不必太自責。」
白玉沉默的點了煙,用煙頭上的火將宣紙燒毀。
不過眨眼間,宣紙就在她手中化成一堆灰燼,緩緩朝地面落去,還未觸及地面,就已化成一縷幽風,吹散於空中。
證據消除之後,白玉靠牆吸著煙,沒什麼表情的沖阿紅道:「你回吧,這次就算了,下次做這麼危險的事前,記得先向我彙報一聲。」
阿紅撲通一聲跪下:「娘子恕罪,當時情況緊急,我在探查的時候崔判恰好回來,來不及細看,隻好用了這個法子。」
白玉並未急著叫她起來,只是垂眸,冷冷的看著她:「阿紅,你跟了我這麼久,我的脾性你應該也清楚,你真心待我,我有好處自然也少不了你,但你若是有異心……」
說到這,白玉並未繼續說下去。
阿紅低著頭,趕忙說道;「阿紅明白,請娘子放心。」
白玉「嗯」了一聲,又問:「阿綠哪去了?」
阿紅咬了咬她那雪白的嘴唇,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白玉像是想到什麼,無奈的扶住額頭:「又相親去了?」
阿紅嘀咕一聲:「要是相親倒還好些。」
聽她這麼一說,白玉也明白了。
她嘆息一聲:「他生前死在女人身上,這死了還是沒吸取半點教訓。」
阿紅趁機表明忠心:「娘子放心,我回去定好好勸他。」
白玉說:「不必了,那是他的自由,要是有天吃了虧,那也是他自找的,你回吧。」
「是。」
阿紅跪在地上應了一聲,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白玉回了餐廳,開始下意識的尋找俞飛揚的身影。
環視一周,沒見著人,遂問杜虎:「俞飛揚還沒回來?」
兩人正說這話,就見俞飛揚推門而入。
俞飛揚看到白玉的剎那,臉色微變,然後笑了一下:「我回來了。」
從白玉離開餐廳,到她回來,整個過程差不多有二十幾分鐘。
俞飛揚去廁所居然比她還晚回來?
白玉覺得有些不對勁,問他:「沒事吧,怎麼這麼晚?」
俞飛揚摸了摸鼻尖,神色緊張:「沒啊……」
問男人上廁所的時常,這話題確實有些尷尬,白玉意識到這點後也不再追問。
一行人又玩了一會兒,決定散場了。
其餘人都去酒吧開始第二輪,白玉和俞飛揚回了學校。
至於趙蘭蘭的事,既然有陰司插手,白玉也沒多管多問。
第二天,白玉從陳樂樂那裏得知,趙蘭蘭好像失蹤了。
她的室友報了警,警方很快派人開始調查。
沒過多久,就在他們聯誼聚餐的酒店裏,找到了趙蘭蘭的屍體。
一天下午的金融課上,一輛警車突然開進A大。
在下課前一秒,警察敲響了教室的大門:「俞飛揚和程厲在不在?」
全班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最後一排看去。
俞飛揚愣了一下,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路過白玉身旁時摸了摸她的發頂,輕聲道:「別擔心,我很快回來。」
說完,俞飛揚走了出去。
程厲垂著眼眸,看著課桌,沉默半晌後也站起身來,朝著門口走去。
警察拿出證件,正要開口。
程厲先一步說道:「我知道什麼事,別在這說,我跟你們走就是。」
見他這麼配合,警察也沒再多說,將兩人帶走。
隨後教室裡一陣議論,學生們都心不在焉,一堂課草草結束。
幾天之後,俞飛揚都沒回來。
身邊突然少了個人,白玉覺得有些冷清。
正當她猶豫要不要去看看俞飛揚的時候,陳樂樂一臉神秘的湊到她跟前。
「玉子,你聽說了沒有,那天我們去吃飯的餐廳,好像鬧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