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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司夫人》第98章:前後夾擊
白玉在電梯間站了一會兒。

那個女人的求救聲,再次從走廊盡頭傳來。

白玉垂下眼眸想著,看來是沖著她來的了。

無論那是人是鬼,想必幕後之人,不會讓她這麼輕易離開。

白玉決定去會會他。

她轉過身,朝著停屍房走去。

長長的走廊地面,坑坑窪窪,上面留下一道道車輪的印跡。

像是之前有推送遺體的推車,在這條長廊上來來往往。

負三樓的濕氣很重。

天花板和牆面的石灰粉都受損嚴重,地上更是留了一層薄薄的水漬。

白玉每走上一步,鞋底都有些泛滑。

她沒有施放靈力,所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大概走了十幾步後,白玉經過了一處護士站。

跟住院部的護士站不一樣,這裏的桌椅都非常老舊。

邊角都被老鼠啃出了嚙齒的痕跡,白玉輕輕將手放了上去,那桌子立馬發出不堪負荷的吱嘎聲。

吱嘎——吱嘎——

白玉微微一愣。

不對,這個聲音不是從桌子發出來的,而是頭頂。

白玉抬頭一看。

就在護士站的正上方,掛了一塊生了銹的鐵牌子。

牌子上寫著——值班點。

也就在值班兩個字表面,黏著一隻老鼠的屍體。

老鼠死了很久了,身體大部分都腐爛得不成樣子。

白玉也是根據黑漆漆的形狀,勉強看出是隻老鼠。

她彎下腰,食指勾上抽屜的鐵環,向著自己輕輕一拉。

白玉還沒怎麼用力,抽屜嘩啦一聲就掉了出來。

白玉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才沒讓那抽屜摔在地上砸個粉碎。

她輕輕將那抽屜,擺在桌面上。

裏面放著兩個本子。

一本是護士的值班記錄,還有一本,則是遺體記錄。

白玉先是翻開護士的那本。

裏面的紙張都因為潮濕,粘黏在了一起。

白玉對著紙張輕輕吹了口氣,那些紙張像是瞬間被烘幹了似的,自動分開。

紙張是分開了,但裏面的字跡卻糊成一團。

十幾年前,那會兒基本用的都是鋼筆。

黑色的墨水要是多了一點,很容易就滲透到下幾頁去。

本來就不易保存,現在受了潮,紙張都變得跟粉末似的,輕輕一捏就散了,更別說想弄清裏面的字了。

白玉放下護士值班記錄,拿起另外一本看了看。

這一本,相比前一本,保存得要完好一些。

紙張沒有粘黏,裏面的字,大部分都能看得清。

字是看得清,但那內容,卻讓白玉笑了一下。m.

只見上面登記遺體姓名的那一欄下,從第一排往下看,寫的全是白玉的名字。

而後面交接遺體的護士名字,卻是不一樣的人名。

什麼張曉,陳勵志,劉婉之……白玉一眼看去,沒一個是重複的。

白玉冷笑一聲,帶著些許怒氣,把那登記本往桌面上重重一砸!

哢擦一聲,兩米寬的桌子瞬間垮塌。

殘渣木屑散落一地。

有那大點的桌腿,在損毀間飛了出來。

高高飛起,又垂直落下。

鋒利的一頭,直直的扎向白玉的腳背。

白玉不閃不躲,任由那桌腿紮下。

白玉沒被這東西傷到。

她早就在桌腿落下的瞬間,露出死相,把自己化作了靈體。

負三樓沒有風,可白玉頭頂的鐵牌突然自動晃悠起來。

吱嘎吱嘎的響聲過後,連接鐵牌的繩索斷裂,鐵牌垂直掉落。

白玉抬頭一看,恰好看到一道黑影,從那鐵牌上飛走。

天花板上的燈光,與鐵牌形成折射。

恰好照在那道黑影上。

白玉仔細一看,那黑影,似乎是一隻渾身黝黑的老鼠。

可當她再想看,那光又瞬間暗了下來。

在最後一秒時,白玉閃身躲過鐵牌,任由其砸在地上。

白玉用鞋尖,掀了掀鐵牌。

發現原本牌子上,老鼠的屍體不見了。

白玉猜測,剛剛來到她背後的東西,就是那死了的老鼠。

天屬陽,地屬陰。

像這種地下負三層,常年不見陽光,本就是極陰之地。

外加遺體來來往往,人類的怨氣殘留。

像老鼠這樣天生屬陰的生物,在這樣的環境下,很容易修成惡靈。

修為雖然不高,但勝在身體靈敏。

剛才如果不是白玉運氣好,恰好看到了它。

可能直到現在,她都弄不清剛才站在她背後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本來她還想多試探一下,看看幕後操控幻境的人,是不是沖著她來的。

現在看來,答案非常明顯。

寫滿了她名字的登記簿,一直監視著她的老鼠惡靈,還有走廊盡頭,那無休止喊著「救命」的女人。

全都是沖著她來的。

敵人已經向她宣戰,如果剛開始她就退讓,那麼後面更會舉步維艱。

白玉化為死相,甚至換上陰司渡魂娘子獨有的裝扮。

黑色的長裙,綉著血紅的彼岸花,尖細的高跟,每踩一步,都步步生花。

如果她已亮明身份,幕後那人還不立馬收手。

那就證明,他認識白玉,而且知道她是誰。

白玉不想錯過揭開那人面目的好機會,她不退反進,繼續朝內走去。

幕後那人,見白玉都亮出身份,也不再偽裝。

之前還喊著「救命」的女聲,突然就轉變了音調。

她開始哼歌。

輕輕的,哼著一首白玉十分熟悉的曲調。

那是十幾年前,A大的校歌。

本是積極陽光向上的音樂,可在這個女人哼唱起來,就變成了一股幽怨的調子。

在這間地底,陰暗的封閉空間內,無限回蕩。

天花板上的燈,有好幾處是壞了的。

當白玉從燈光下走過的時候,長廊上安安靜靜,除了陰森,沒有什麼嚇人的地方。

可當她從壞了的燈泡下走過的時候。

她看到走廊盡頭,站滿了數不清的鬼魂。

他們全都穿著白色藍條紋的病服,與白玉面對面而站。

他們全都面無表情,膚色鐵青,皮膚表面的汗毛根根豎起,上面凝結了一層極為明顯的白霜。

這些鬼魂,就像是剛從冰庫裡拉出來似的。

他們眼皮半垂半睜,嘴唇不自覺的張開,就像死人的嘴,肌肉已經鬆弛,再也沒有力氣闔上。

他們數量之多,更顯得對面的白玉,勢單力薄。

白玉看見他們,也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

她甚至還能聽到,自己背後,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白玉抬眸,看了一眼牆壁上的,圓形的反光鏡。

此時的情況對她很不利,她在不知不覺中,被前後夾擊了。

一條長而陰暗的走廊上,白玉位於中間段。

她的前方,是無數凶神惡煞的冤魂。

她的身後,跟著一隻死去老鼠的惡靈。

而那老鼠的身後,又是無數個身穿護士裙,頭戴白帽的女鬼。

白玉不知道,這些女鬼是從哪裏來的。

她們來得悄無聲息,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就像是在這裏等待白玉,等了好久了。

就在白玉左右觀察這會兒,走廊盡頭那群病鬼,竟在緩緩地向她走來。

白玉想了想,繼續朝前走去。

一邊走,她一邊把頭上的發簪取下,拿在手裏化作了噬魂劍。

如果是場無法避免的惡鬥,即便對方是在陰陽薄上留了名的遊魂,她也不能手軟。

白玉拿著劍,快步朝著那群病鬼迎了上去。

她一提速。

她身後的那群護士女鬼,紛紛嘶吼一聲,渾身煞氣的跟了上來。

而白玉沒有注意的是,當她開始挪動,牆壁上的圓形反光鏡,就像一隻眼睛似的,追隨著她的身影。

病鬼離白玉越來越近,就當白玉舉劍朝他們揮去之時,那群病鬼突然就消失了。

不只是他們,就連白玉身後的老鼠惡靈,還有那群護士女鬼,也在同一時間消失。

白玉愣了一下。

她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渾身的力氣,卻沒能給她施展的機會。

白玉蹲下身,摸了摸地面,感受了一下。

一團異常濃烈的怨氣,正沿著地面在逐漸遠去。

就像是一把被綁在彈簧帶上的刀,眼瞧著要刺向白玉的時候,卻被那個拉著彈簧帶的人,迅速扯了回去。

白玉拿著劍,站起身來四下看了看。

走廊上空蕩蕩,剛才那些惡靈,確實都在一瞬間離開了。

這是什麼意思,還是在試探她,又或者是,在警告她,想讓她知難而退?

白玉腦中閃過無數個猜測。

但她只有去到最裏面看了之後,才能驗證。

就在剛才這一切發生的時候,走廊盡頭那個哼著歌的女聲,一直沒有停過。

白玉想了想,已經走到這了,如果現在退縮,那不就證明她害怕了?

想後,白玉繼續朝內走去。

臨近走廊盡頭的時候,有一扇自動開合的玻璃門。

玻璃門上,用紅色的紙貼了幾個字——太平間,閑人止步。

白玉走上前,玻璃門感應到了,自動打開。

白玉穿過玻璃門,繼續往裏走去。

她沒看到的是。

她身後的那面圓形反光鏡,此時已經完全調換了方向。

從後,直勾勾的照著她的背影。

白玉的面容,在那鏡面上一閃而過,反光鏡上白玉的身影,在鏡中完全消失。

鏡中顯示,走廊上空無一人。

另一邊,白玉來到盡頭走廊盡頭,裏面只有一扇門。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個房間,就是醫院負三樓的停屍房。

而那個女人哼唱的歌聲,也是自這裏傳出。

白玉進去之後,停屍間的房門,啪嗒一聲,重重關閉。

她站在門邊,看了看整個環境。

屋子裏沒有主燈,而是在每一張停屍床的上方,安置了一盞射燈。

射燈的光芒,垂直落下。

讓白玉有些意外的是。

裏面幾十張停屍床,而每張床上,都停放著一具遺體。

遺體上蓋了一層白布,腳踝上套著一個小小的姓名牌。

白玉隨意走到一具遺體腳邊,彎腰,拉起姓名牌看了看。

上面清楚寫著兩個字——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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