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這話，沈初被嗆了一下。

她咳了幾聲，眼角有些泛紅。

傅言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她，沈初伸手想要接過，不想對方直接拿著紙巾擦在了她的眼角上。

沈初怔了一下：「我——」

「我明白了。」

見她欲言又止，桃花眼瞬間就暗了下來。

傅言微微勾唇笑了一下，只是那眉眼間儘是涼薄，不見半分的笑意：「祝你幸福。」

他說完，伸手從口袋裏面拿出一個盒子，放到了餐桌上：「你先坐一會兒，我讓人來接你，我心情很不好，我可能沒辦法送你回去了。」

傅言說這話的時候，視線沒有再落到沈初的身上。

他說完，起身離開了餐廳。

沈初看著他的背影，其實她薄暮年復婚的事情，她可以告訴傅言的。

然而今天早上的事情讓她的心情十分複雜，她和傅言之間的交集從那麼早就開始了，他說的喜歡她不是假的。

如果她告訴他了，在傅言看來，或許就是她默認他對她的追求。

她是個人，不是個神，不能輕而易舉地從一段長達十年的感情裏面馬上抽身出來。

她沒有辦法確定自己可不可以給得起傅言想要的回應，他的溫柔他的體貼他的專一他的深情，這對任何一個人而言都是珍貴而奢求的。

她知道一個人從滿懷希望到絕望的痛苦，她曾經經歷過，所以她不想讓傅言也讓她一樣遭受這些，她更不想讓自己成為薄暮年這樣的人。

明明不愛他，卻還是給他希望。

小提琴的琴聲並沒有因為任何的一個人的離開而停下，正如每個人的人生一樣。

這個世界上，又沒有誰離了誰活不下去的。

沈初抿著唇，到底是沒有追上去。

她收回視線，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那個首飾盒，大概過了七八秒，沈初才伸手把那小盒子拿到手上。

打開首飾盒看到裏面的東西的時候，沈初驚訝得很。

那麼小的一個首飾盒，她想過裏面裝的可能是一枚戒指，也可能是一副耳釘，卻萬萬沒想到，裏面只是裝著一顆紐扣。

而那顆紐扣和尋常的紐扣並沒有什麼不同，沈初實在不知道，傅言為什麼要把這樣的一顆紐扣這樣珍重地放在這麼漂亮的盒子裏面。

論價值，那盒子是紐扣的幾倍，甚至是幾十倍。

沈初不解地皺起了眉，食指在盒子上微微一摁，「啪嗒」的一聲，那小首飾盒就這麼合上了。

然而就在這麼一瞬間，沈初卻想起了什麼，她臉色一僵，隨即連忙起身跑了出去。

外面的雨還下著，沈初直接就沖了出去，然而偌大的廣場，傅言的身影早就不見了。

沈初站在那，又一次把那盒子打了開來，看著那盒子裏面的紐扣，她有些哭笑不得。

怎麼就有人，會那麼蠢的呢？

平時倒是不見他跑得這麼快，一轉眼的功夫，如今人倒是不見了。

沈初抬手抹走雨水，拿出手機按下了傅言的號碼。

電話剛打出去，天空似乎放晴了，沈初不再感覺到雨水。

下一秒，她聽到熟悉的男聲在身後響起：「找我嗎，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