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曙光在渤海電子裡待了整整一天，從一個車間走到另一個車間，前前後後大概走了有七八個車間。

員工們明顯對馮毅夫的火氣相當的大，反正沒有一個車間說馮毅夫好的。

大部分的意思都是渤海電子有馮毅夫在，他就沒好。

都希望馬上就讓他滾蛋，甚至有過激的小青年放話馮毅夫如果還在渤海他們就停薪留職去威來。

聽說威來也準備在渤海建廠了，x如果威來真的在渤海投資建廠，他們說不定還真去。

這個問題還是比較難產的，金曙光顯然知道了問題的嚴重性。

馮毅夫在渤海電子已經徹底的臭筒子了，不管他改還是不改，渤海電子廠的人都不準備和他玩兒了。

看來渤海電子是要做出改變了，如果不做出改變，這個納稅大戶就完蛋了。

金曙光回到市委以後，經過市委研究，最後做出決定，把馮毅夫調離渤海電子，調到了渤海一個不很重要的企業。

馮毅夫是調走了，但是讓誰來呢？

思來想去，還是吳瀟比較合適。

他在渤海電子很多年了，在員工中有一定的威望。

當年渤海電子在原來的廠長退休以後，就是他盎然而起，帶著渤海電子走出了困境。

只是吳瀟已經病退了，此時不知道在哪裡逍遙。

就算能找到他，但他已是退休之人...

退休重新聘請回來當總經理也不是不行，改革開放有點兒新人心事兒，這不很正常嗎。

對！就這麼辦，用市場規則把他聘請回來當總經理，反正他的病也好了，歲數也不過才五十，還能奮鬥好幾年。

吳瀟去年五月份查出身體不好以後，住了一個月院。

出院後就辦理了病退，到現在一年不到一個月。

起先幾個月，確實，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

但是過年以後就覺得生活裡似乎少了些什麼東西，身體哪裡都不對勁兒。

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立不安。

吳瀟家在渤海甘區住，那種多年前單位分配的住房，有一個二十幾平的小院子。

院子裡閑時種點與家庭來說，聊勝於無的蔬菜。

不過此時九月將臨，院子裡的蔬菜依然過了季節，處於罷園的時候。

這日上午，他閑來無事，就把園子裡的這些殘花敗柳一併清除。

過些日子可以種上一原子白菜。

這個小院子可以種二十多顆白菜，到儲菜時候就可以少買些菜，能省個10塊八塊的。

正忙活時，有人推開了他家的院子門。

先進一人吳瀟並不認識，不過隨後而來的人他卻認識。

渤海電子產品研發部的劉家寶，以及信息集成部的關鍵。

「吳廠長！我們來看您了，這位是去年才上任的市長金曙光。」

金曙光上任的時候，吳瀟已經病退了，自然不認識金曙光。

吳瀟和金曙光握手，把三人讓進屋。

進屋後，先是一番寒暄，詢問吳瀟的病情。

「基本算是徹底痊癒了，現在感覺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

「老吳同志！退休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非常的逍遙？」

「唉！別提了，剛開始那兩個月確實挺好的，沒有什麼束縛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但是時間長了就感覺不對勁兒了，就覺得沒著沒撈的，一天天過的，不知道自己該乾點兒什麼，沒意思透了。」

金曙光和關鍵劉家寶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

「老廠長！既然在家

待著沒有意思，怎麼不去廠子裡看看以前的老同事？」

「都退休了還去看啥？看了反倒睹物傷情。」

「老廠長！抓緊時間回去看看吧，說不定過兩年想看也看不著了。」

這話讓吳瀟感覺十分奇怪。

「看不著了？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過兩年渤海電子廠說不定就黃了。」

吳瀟眼睛當場就瞪了起來：「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去年渤海電子廠的效益不還是很好嗎？」

「去年是去年，今年就不行了，今年到現在為止，渤海電子已經虧損了兩千多萬，到年底有可能虧損額會達到五千萬元。」

「這根本不可能，渤海電子就算產品賣的再不好，也不可能虧損。」

「但確實虧損了。」

「真的？」

「老吳同志！今年上半年渤海電子真的虧損了兩千多萬。」

吳瀟把眉頭皺成了川字：「怎麼搞的？老關！老劉！你們說說為什麼會出現虧損？」

「咱們的產品賣不出去了，因為換了商標。」

「換商標？沒事兒你們換商標幹什麼？吃飽了撐的？」

關鍵和劉家寶就把渤海電子和威來交惡的事情，從頭到尾的敘述了一遍。

吳瀟忽地的站了起來，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兩圈兒。

「這不是胡鬧嗎？就渤海電子現在的狀況，接我班兒的人哪怕什麼也不幹，廠子也能穩穩噹噹的延續下去，他這樣糊塗，他要幹什麼？」

「最大可能是想撈錢，不把廠長弄得亂七八糟怎麼可能混水摸魚？」這是關鍵的話。

「這可不行，渤海電子好不容易起死回生的，不能讓他毀在這種人的手裡。」

「老吳同志！您說怎麼辦好？」

「這有啥怎麼辦的，你們市裡把這種幹部調到別的地方去不就完了嗎？給渤海電子換一個好的幹部。」

「這個人已經被調走了，但是卻沒有合適的人接手渤海電子。」

「怎麼沒有？徐家樹就可以呀！」

「徐家樹已經去威來了，還帶走了光刻機部門所有的人。」

吳瀟怔住了。

「楊成邦帶著集成電路部門的人也去威來了。」

「為什麼？」

「馮毅夫把這兩個部門停了，人全部放假了，並且要撤銷這兩個部門，江宇來過一次，和馮毅夫鬧得好像很不愉快，隨後這兩個部門的人就全部辦了停薪留職，都去威來了。」

吳瀟一臉痛心的表情，他在渤海電子積攢下的最值錢的家底兒，現在給人家做嫁衣了。

「老廠長！您還是回來吧，我們今天來就是請您重新出山的。」

「我都退休了，還出啥山？」

「渤海電子可以聘請您擔任總經理，也只有你能駕馭渤海電子這艘大船。」

「這太扯了，咱們是國企，這種玩法是不行的。」

「現在都深入改革了，國企也可以做些改變嗎，您如果願意，可以接任這個職位。」

這樣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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