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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墟圖書館:代達羅斯工坊》孤單者享受溫情,溫情者消遣孤單
夜晚的人會出現很多改變,嗜血,易怒,衝動,好像一切罪孽都在黑暗的掩飾下變得合理起來,又或者說,黑夜裡的人只是忠於了自己的慾望罷了。

「所以為什麼要把我拉出來喝酒?」

我喜歡喝酒,但絕大多數情況下我喝酒就是沖著斷片去的,在熟悉的環境裡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悶酒是非常舒服的。

所以被繆拉出來到酒吧這種邊喝邊鬧的地方

我是非常拒絕的,再加上馴鹿和犀牛也在,總感覺這地方是如此的令人窒息。

能不能找個辦法把這裡的人都送上天啊……

「因為這家酒吧四人行有優惠,老太婆今晚有事來不了就把你叫上了」

「剛才叫的酒是我結的帳」

「……..這個月工資花完了,叫個人過來結帳」

「我記得今天是發薪日,所以每個月的今天我都會找你要帳」

繆看上去有點窘迫,她是個戰鬥機器,撒謊這種事情對她來說並不合適,我本來還想再調侃她幾句,但看到她別在後腰上的刀,我覺得還是沉默比較好。

「哈哈哈,打賭輸了就直說嘛,俺們賭能不能把你叫出來請喝酒,兔子賭了半個月的工資叫不出來,現在輸了正在生悶氣呢」

好了,現在刀不在她身上了,我想我可以稍微放肆一下了。

我抓起一瓶酒,用桌沿敲掉了上面的蓋子,一仰頭灌下了半瓶,低下頭吐氣的的時候,發現他們三個用一種震驚的表情看著我。

「我說,你是不是沒來過酒吧。」

我挑了挑眉毛,伸手挑了點下酒菜塞進嘴裡,味道遠沒有我在賴狗吃的好,價格卻貴了不止一倍,我知道絕大多數人來這裡是為了喝一個氛圍,但不習慣就是不習慣,我不會去遷就,也不會去反抗。

反正酒錢是我出的,怎麼喝是我的自由。

……….

酒過三巡,他們三明顯醉醺醺的了,我雖然喝的快,但這裡的酒並不合我的胃口。離斷片還有一半的距離,我在這卻是一口都喝不下去了,我幫他們再叫了一輪酒,出了門去透透氣。

和鬧哄哄的酒吧不一樣,門外顯得安靜又寒冷,在酒吧透出來的光以外,黑暗像泥潭一般安靜又貪婪。我看了看身後熱情又歡脫的酒吧,點了根煙,借著嘴上一點小小的紅光踏進了泥潭之中。

夜晚的街道和白天有著很大的區別,這裡離工坊並不遠,但原來熟悉的街道突然多出了很多陌生的東西,站在黑影中的人切切私語,在發暗的燈光下賣著奇怪的東西;蹲在街角的人拿寬大的衣服藏著自己身上的武器,隨時準備給自己看上的人來一個免費擁抱,然後細心照顧因為太激動而「暈倒」的幸運兒。

不得不說,這種危險的環境,還真是讓人安心啊。

我從一個攤子上買了半瓶瓶口碎掉還帶著血跡的自釀酒,尖銳的碎口劃著我的舌頭,蒸餾不充分的液體粘稠帶著刺鼻的酒精味,這種東西一口氣喝下去肯定會胃疼,但我還是喝下了大半瓶,姑且把看上去就不對頭的殘渣留在了瓶底。被劣質酒精沖的迷迷瞪瞪,我不禁又回憶起之前當收尾人時的生活。

每次幹活乾到深夜都是在這種環境下回的家,帶著一身疲勞,煩惱和怨氣,兩邊的人看著我都是一副看到肥羊的表情,脆弱,疲憊,渴望慰籍和發泄的,身上帶著工作報酬的收尾人,能賣給他或者從他身上拿到的東西真是數不勝數。

但非常可惜的是,那個時候我所有錢都用在了老爺子身上,沒有去嘗試那些「提神的好玩意」,而那些試圖從我身上拿東西的人,也被我收拾了。

收拾人,在那個時候也算一種解壓方式吧。

我一邊搖搖晃晃的走著,一邊用已經被酒精泡迷了的腦子思考著,腳上打著拌晃進了很久前走過的小路,兩邊做生意的人早就不知道換了幾波了。這裡的人是夜晚商業活動的最底層,卑鄙奸詐又見不得人,唯一的廣告就是貼在你耳邊說的悄悄話,或者說他們壓根就沒有打算和你做生意,只是盯上你然後準備把你零售。

「小哥,要不要來放鬆一下啊?」

甜膩的聲音帶著讓人迷醉的味道,過度的肉體接觸加上重心向後偏移的拉拽,雖然已經醉得睜不開眼,我也知道她是幹什麼的,腳下踉蹌了兩下被拉向旁邊的小黑屋。

「小哥,我們這邊什麼都可以玩,什麼都可以做,保證你在這裡可以欲~仙~欲~死。」

她忽然再度貼近我,墊著腳在我耳邊低語,口中呼出的氣輕輕拂過敏感的耳廓,讓人不禁身體一顫。

不過我身體一顫的主要原因是她懟在我腰上的針頭,經過強化的皮膚沒有被捅穿,但忽然來個尖東西戳一下還是讓人嚇了一跳。

她低著頭看著針頭,我低著頭看著她,在她愣神和我因為醉了迷離的時間裡,周圍的人都圍了起來,女人反應過來後把我向後一推,迅速的逃到了人群中。那瓶劣質酒的效果依舊在生效,我現在依舊感覺暈乎乎的,所以第一下砸在我頭上的鐵棍我並沒有躲開。

頭皮被砸傷,受到震蕩的腦子強迫我把胃裡的東西全部送給了砸我的那個人,血順著臉流了下來,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依舊是熟悉的鐵鏽味。

啊,好久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了。

生死攸關,在缺少武器的情況下被一群亡命之徒圍住。

我抓過旁邊被攤主丟下的攤子上的烈酒,隨意捏碎瓶口,把流出的酒水澆在了頭頂的傷口上,傷口被刺激的疼痛刺破了被酒精蒙住的雙眼,我看了看周圍,隨機選了一個人走了上去。

然後給了他一個大逼鬥。

趁他發愣時搶下了他手上的斧子,反手一斧就劈開了他的腦袋,這個樣式的開山斧很容易就嵌進了他的頭,試了試發現拔不出來,我在斧子上補了一腳,直接切掉了半個腦殼。

甩了甩斧子上的血和腦漿,我慢悠悠地轉身,雙眼在周圍的人身上遊離著,鐵棍,砍刀,長槍,雖然這附近有我的倉庫可以叫過來支援,但果然有時候親手砍點什麼還是很爽的。他們手上的武器很多,我能久違的體驗很多破壞的感覺。

「所以,你們是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

…….

混混終究是混混,在我把手捅進第七個人的喉管硬生生把他憋死時,其他人全都跑了。

運動了一下,喝下去的酒精都由汗排了出來,看著眼前我在喝醉的時候造成的慘狀,我點了根煙,深切的意識到,我口渴了。

最開始捅我腰子的女人現在正蹲在一邊瑟瑟發抖,我剛才劈開了擋在她面前的一個人,現在她正頂著一身的紅白之物在那裡面對自己未知的命運。

我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把她扛在肩上,晃晃悠悠的走了起來。

「你,你不會殺我吧,對不起,我錯了,我是第一次乾這個,是他們逼著我乾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會殺你的」

我走到了一間屋子面前,用力敲門,在堅持了一段時間後,門打開了。

「TM的敲個鬼門啊!」

嗯,看來還沒睡。

「給我點水喝,我給你帶了禮物。」

我把肩上的女人丟給了他,他遲疑了一下,立馬露出了笑臉。

「哈,最近貨不好進都沒有怎麼開張,這麼新鮮的貨可是最好不過了」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水,一邊喝著一邊看向女人,她的表情一下子跌倒了低谷,很明顯,她已經猜到他是幹什麼的了。

「我可沒有撒謊哦,殺你的可不是我」

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了,要是最開始不貪便宜買好針頭就不會出事了。

我喝乾水,把杯子還給了他,轉身離開了這裡。

雖然剛剛大鬧了一番,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路邊的屍體都沒有被收拾,但那些人又回來開始做起了生意。

野外的街道上沒有好人,只有壞人和更壞的人,像大魚吃小魚一樣從弱者身上汲取養分,貼補家用,或者單純的放鬆身心。

當太陽升起之時,這些事就會消失,大家又都回到了日常生活。

或者說只是收斂了一點吧。

我看了看時間,離後巷夜宵還早,去賴狗再喝兩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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