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嫣抬起頭看著薑卿卿的時候，是一種帶著羨慕又藏著嫉妒的嘲笑。

「薑卿卿，我記得你選我做助理的時候說過，我和五年前的你很像。可是你的命比我好太多，你什麼都有，還有人不惜任何代價都要保護你，真是可惜，差點就能誣陷你殺人了。」

這時，薑卿卿走過去坐在向嫣的對面。

因為禦家提供的投喂視頻證據，向嫣是兇手，那麼薑卿卿的嫌疑就解除了。

這個時候，警方也是需要薑卿卿協助讓向嫣錄口供。

「你為什麼要殺薑語萱？」

薑卿卿平靜的看著向嫣，她發現向嫣眼裏藏著太多東西，卻沒辦法挖出來。

下一瞬，她故意試探的問道：「我很清楚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在周家化妝項目裡投毒，喂毒害死薑語萱，都是沖著對我栽贓陷害。可是我又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了錢？還是你被威脅了？」

因為沒有證據，她不能直接提出沈如晚的名字。

「我剛剛就說過，你比我命好。」

向嫣緩緩垂下眼眸，落下來的陰影讓她的瞳孔都被黑暗覆蓋。

此時，她抑製不住的笑了起來，滿滿自嘲的說道：「我也想要遇到能保護我的人，能讓我好好的學醫，而不是逼我出賣自己的身體……所以我很嫉妒你，我故意陷害你，我就是想要毀掉我得不到的奢念。」

淚水在眼裏湧出來，還有太多太多，向嫣都笑著沒有說。

薑卿卿輕不可見的深呼吸，她知道這句話，向嫣沒有說謊。

如果說，向嫣偽裝成在沈家學醫的學生，是她心裏嚮往的美好。

那麼她現在回到風塵艷俗的打扮，就是徹底的自暴自棄，是她想要將自己親手推向地獄。

這時，坐在旁邊記錄口供的警員問道：「你就是因為嫉妒殺了薑語萱？這殺人動機聽起來根本就不合理。」

「你又不是我，憑什麼覺得我的恨意不值一提？」

聞言，向嫣冷笑起來說道：「我也討厭薑語萱，因為她羞辱我，所以我送她一程，就是一石二鳥。這件事情薑卿卿在場也能證明，女人就是這樣的。」

面對警員的詢問，薑卿卿只能誠實的點點頭。

「其實薑語萱死了，你心裏很痛快吧，因為薑語萱也恨你，也想要陷害你。但是你和我真的不同，你並不想害她，不像我就直接殺了她。」

向嫣這樣漫不經心的回答是都不在意了。

事實上，薑卿卿在不在場，向嫣的口供早已經準備好。

她根本就不會提沈如晚的名字，不管是視頻證據，還是她能還原的案發現場，得到的結論都是向嫣是兇手。

「向嫣，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薑卿卿不知道向嫣的過往，也沒辦法說服她改變決定。

而且，向嫣沒有任何的情緒壓力，更像是解脫，她的眼裏沒有任何的後悔。

「薑卿卿，你不是我，你也不可能是我……如果能早點認識你，或許我會有其他的出路，但是現在也不錯，是我自己的選擇。」

向嫣的笑容裡滿是毅然決絕。

她拿到了救命的葯，也拿到了安度餘生的錢。

只要兒子將來能活下去，一切都值得。

最後，向嫣認罪。

薑卿卿沒有再追問，起身離開了審問室。

在外面，禦司廷正在等著她。

「卿卿，等會辦完手續，再讓警方出澄清公告，我們就能回家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薑卿卿順勢看著禦司廷。

她突然想到向嫣剛剛淒涼的羨慕眼神，其實她也經歷過很多事情。

唯一慶幸的是，她身邊有禦司廷，還有兩個孩子。

禦司廷看著她目光複雜的沉默，牽著她的走，坐在旁邊詢問道：「卿卿，雖然向嫣認了罪，但是這件事情還能查。」

「沒必要了，沈家把危險的證據都銷毀了，而唯一的人證向嫣也絕對不會開口。」

薑卿卿輕不可見的嘆息，有些感觸的說道：「向嫣很決絕，其實她也不傻，被沈如晚指使殺人還拍了視頻證據。如果她沒有拍的話，將來也會變成沈如晚的替罪羊。

雖然我們沒有看到完整的視頻，也不知道她用這些證據交換了什麼，但是她覺得值得。」

「嗯，既然沒必要，那就不用浪費時間了，我並不關心她的故事。」

禦司廷緊緊握住薑卿卿的手，低頭親了親她的手背。

「卿卿，我隻關心你，今天發生這麼多的事情，你還好嗎？」

「情緒有些混亂，一個是不值得同情的受害者，另一個是可憐的殺人兇手，其實最可恨的還是幕後操控的沈如晚。所以她對我恨之入骨，真的是因為你嗎？」

薑卿卿看著禦司廷，眨了眨眼睛詢問。

聞言，禦司廷驀然蹙眉，聲音低啞的嘆息說道：「卿卿，我很後悔，很多事情都很後悔。」

「已經發生的事情，就不要總是回頭看，餘生的時間更珍貴，要珍惜將來。」

薑卿卿並沒有細問禦司廷後悔的事情，因為她覺得不重要。

在她凝望的目光裡，只有對他的溫柔感情。

「卿卿，你就是我想要珍惜的將來。」

禦司廷情不自禁的抱住她，這一天的疲倦情緒都能在擁抱裡化解。

這時，偏偏慕黎川不合時宜的出現，尷尬的咳嗽兩聲，說道：「禦少，後續的事情我都處理好了，警方等會就出通告，那我是不是能功成身退了？」

禦司廷抱著薑卿卿沒有鬆開手，懶洋洋的抬眸瞥他一眼。

「慕少不想談條件嗎？」

「呵，不著急談，就讓禦少欠我一個人情，將來再慢慢算。」

「那你就趕緊走，別打擾我們夫妻倆抱抱。」

「……行，我也去找人抱抱。」

聽著禦司廷和慕黎川互相比幼稚的發言，薑卿卿忍不住笑了起來。

爾後，禦司廷示意禦家保鏢將她的包包送過來。

「卿卿，外面的記者還開著高清直播在等你，你先去補個妝，再花幾分鐘時間回應。我在車裏等你，小珩和寧寧也在家等我們，今天的事情都結束了。」

禦司廷這句話，也是在安撫薑卿卿的情緒。

聞言，薑卿卿驀然深呼吸，點點頭說道：「好，等我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