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延軒快速跑到她跟前扶住她，「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盛延軒擔憂地看著她的腿，她穿的裙擺有點長，方便行動。

「我……我沒事。」楚晴雪低垂眼簾，她沒辦法在盛延軒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

盛延軒一把抱起楚晴雪，「我送你回房休息，你別逞強。」

楚晴雪趴伏在盛延軒肩膀上，閉上眼睛縮著脖子，一言不發。

盛延軒看她一言不發，眉頭蹙得很緊，他抱著她徑直走進臥室，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

「什麼時候扭到的，怎麼腫這麼大……」盛延軒拉起她的裙擺，看著她的腳踝，他的語氣中透露出心疼。

楚晴雪抿著嘴巴沒吭聲，盛延軒握著她的纖足，仔細查探，發現楚晴雪的腳踝腫得老高，淤青一大片。

他的心像針扎一樣難受，看著楚晴雪倔強堅持的臉龐，他嘆了口氣。

眼裏心疼的神色愈演愈烈，他的手掌覆蓋在她腫脹的腳踝，用拇指輕輕揉搓她的皮膚。

「好疼……啊……」

楚晴雪疼得眼眶通紅，眼淚嘩啦一聲滾落，她忍著腳上的痛楚，一句痛呼也沒喊出。

她緊緊咬著嘴巴，不讓自己叫出來。

盛延軒聽到楚晴雪隱忍的悶哼，眼裏的心疼愈甚。

他拿起電話撥了醫院的號碼，讓醫務人員過來。

掛掉電話之後，他俯身湊近楚晴雪的臉頰，親吻她濕潤的眼角。

他輕聲安慰，「沒事，我找了最專業的醫生，你的腳一定不會留下任何傷。」

楚晴雪依舊沉默，但她的手抓住盛延軒胸前衣襟，指甲深陷其中。

她不敢看盛延軒的眼睛，她怕看見他寵溺的眼神。

盛延軒看著她蒼白的側臉，心底泛著苦澀的滋味兒。

不一會兒，兩名年約五六十歲的中年女人急匆匆趕來，她們手裏提著藥箱，身穿白大褂戴著口罩。

她們進門之後恭敬地彎腰鞠躬，然後開始檢查她的腳踝。

好在只是普通的崴腳，沒有傷及筋骨，只需要消炎和塗抹藥膏，並且叮囑她多加註意，不要碰水。

「謝謝醫師，麻煩您了。」盛延軒微微頷首致謝，然後吩咐女傭幫忙把醫生送到車上。

盛延軒坐在沙發上陪著楚晴雪，他不停地詢問楚晴雪的腳踝。

楚晴雪一直低著頭不說話，他問一遍，她才輕啟粉唇淡淡的吐出三個字：「我沒事。」

盛延軒看到楚晴雪一直低著頭，以為她是太累了，於是也沒再繼續追問，他看著楚晴雪疲倦的臉，他心底劃過一絲愧疚。

楚晴雪在他的記憶裡總是活潑可愛，每天都笑眯眯的，從不像今日這般沉默寡言。

「我給你上藥吧。」盛延軒蹲下身子，握住楚晴雪的腳。

楚晴雪下意識往回收了縮腳，躲避盛延軒的觸碰。

盛延軒抬眸凝視楚晴雪的雙眼，「乖，別鬧。」

楚晴雪的身體僵硬許久，最後慢慢鬆懈下來，隨即她垂下眼瞼，掩藏住自己眼裏的複雜情緒。

盛延軒拿著棉簽沾了些藥酒輕輕塗抹在她腫大的腳踝處。

楚晴雪覺得癢，忍不住扭動腳丫，可是盛延軒握著她的腳丫不肯移動分毫。

「疼嗎？」

楚晴雪搖搖頭，眼睛瞥向窗外，心中百轉千回。

盛延軒苦笑著，她還是這麼倔強。

手上抹著跌打酒，輕輕地揉著她的腳踝，可是楚晴雪還是疼得叫出了聲。

「疼疼疼……」楚晴雪小臉扭在一起，整個人蜷縮在一起，眼眶泛紅，眼淚不爭氣地流淌下來。

盛延軒皺著眉頭，「忍著。醫生說要把你瘀血揉開才行。」

楚晴雪哭泣著搖搖頭，她忍不住伸手推搡盛延軒，「你走！你離我遠一點，我討厭你！」

盛延軒的手僵在空中，他盯著楚晴雪看了許久，最終還是放下了手中的藥酒。

他看著楚晴雪疼得眼淚漣漣的模樣，眼底滿是心疼，他伸手摸了摸楚晴雪的腦袋。

「你要是覺得疼，就咬我吧。」盛延軒把胳膊遞到楚晴雪面前，他知道她恨極了自己。

楚晴雪愣怔片刻，然後猛地撲上去咬住盛延軒的手臂，牙齒狠狠咬合，盛延軒的胳膊瞬間被鮮血染紅，可是他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悲傷在楚晴雪的心底蔓延，她越想越難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疼……疼死我算了。」楚晴雪咬著盛延軒的手，眼淚鼻涕全都蹭在他手上。

「你怎麼那麼傻……」盛延軒喃喃自語，他把楚晴雪摟在懷裏，緊緊地擁抱她顫抖的嬌軀，心底酸澀難耐。

「對不起……都怪我……」盛延軒自責不已，他不該逼迫她做選擇。

楚晴雪埋在盛延軒的懷裏哭成了淚人。

半晌後，盛延軒把她放到床上，拿起濕紙巾替她擦拭臉上的眼淚。

楚晴雪哭累了，躺在床上睡熟，她的眉頭擰著，似乎睡夢中還承受著巨大的痛楚。

盛延軒靜靜地守在她身邊，望著她清秀漂亮的臉蛋，目光溫柔。

「晴雪，如果當初，我沒有遇見蘇映月，或者，你能夠早一點喜歡上我，你會不會……」

盛延軒的話戛然而止，他自嘲一笑，「罷了罷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一夜盛延軒抱著楚晴雪睡覺，他把她圈禁在懷中，讓她感受自己的存在，彷彿她永遠屬於他一個人。

埋在她的頸窩裏嗅著她獨特的馨香，盛延軒感覺自己的內心無比平靜，彷彿所有的憂愁和擔憂都煙消雲散。

他低頭在她耳畔呢喃：「晴雪，我愛你。」

可是他這樣情深的告別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翌日。

楚晴雪睜開眼睛，入目便是陌生的環境，她的瞳孔驟然縮緊，昨晚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

她慌張地四周環顧，她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醫院裏，而身旁躺著盛延軒。

「醒了？餓不餓？」盛延軒察覺到她的異常，掀開被子起身下床。

他走到桌邊倒了杯熱牛奶，遞給楚晴雪。

楚晴雪獃獃地坐著，眼神渙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盛延軒把牛奶端到她跟前，「先喝點熱牛奶，暖暖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