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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小醫娘》第260章 搏鬥
第259章窗戶紙破了

辛夷力氣大,但張巡皮糙肉厚,揪住她就不肯放,兩個人你來我往拳腳交加。張巡身上掛了彩,辛夷也沒有好看到哪裏去,披頭散髮,衣裳凌亂,氣得火冒三丈,更是招招狠手……

「你這毒婦!」

「瘋子!」

兩個人邊打邊罵。

張家兄弟衝上來想要勸架,被張巡厲目罵回去。

「我們兩口子的事情,你們插什麼手?是不是姓什麼都忘了?」

張家兄弟尷尬地停下腳步。

良人抱著三寶,不停地喊三哥住手。

湘靈則是直接哭了出來,和三寶的聲音混雜一起。

院子裏全是喊二人住手的聲音,但辛夷打紅了眼,並不肯示弱,張巡起初還留了幾分力氣,後來發現這小娘子看著瘦弱,力氣大得驚人,打人又不按章法,搞得他十分狼狽。

張巡不得不全力以赴地應付她。

一來二去,兩個人都累得氣喘籲籲。

辛夷到底是小女子,和一個武藝高強的大男人纏鬥很是吃虧。張巡最後的耐性也用盡了,趁著辛夷不備,突地一把束住她,攔腰一抱,二話不說就往辛夷的房間走。

「有什麼話,我們上去再說。」

「我說伱個鬼。」辛夷手腳並用地抽打他,「你放開我!」

張巡冷聲,「難不成你想讓人圍觀我們圓房?」

辛夷被他束在懷裏,像被老鷹抓住的小雞,胳膊腿兒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尤其方才累了一通,更是乏了力氣。

「你膽敢對我做什麼?我饒不了你。」

張巡:「我的娘子,我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我會啖你的肉,喝你的血。」

「我給你便是。」

「瘋子!瘋子!」

「這都是你逼我的……」

院子裏哭聲不斷,可張巡愣是憑著一己之力將辛夷抱上了樓去,丟在房間的床上,再回腳嘭地一聲將門合上。

辛夷猛地從床上彈起來,順手抄起床邊的木棍。

那是她用來防身的,有了武器在手,她信心大增。

「狗東西,你給我滾出去……」

她拿著木棍指著張巡,然而,張巡卻沒有動彈,也沒有了方才上樓時的氣勢洶洶,整個人就像被冰凍了似的,雙眼眨也不眨地盯住辛夷的衣架上,那一件狐皮大氅。

宋人穿衣有森嚴的等級制度。

這件大氅是官家禦賜,王爺規格,綉有金蟒。

張巡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傅九衢的東西。

「它為什麼會在這裏?」

他指著那件衣裳,雙眼冰冷地掃向辛夷,表情有一絲難以形容的猙獰。

辛夷眉頭不經意的一蹙。

這件衣服還是她當初落難開封府,天寒地凍那一夜,傅九衢給她披在身上的,暖和又舒適。一開始是沒有洗凈,她不好意思還給他,後來洗凈了她是捨不得還給他……那是一種很莫名其妙的心情,看著他的衣服掛在這裏,便覺得安心。

傅九衢也從來沒有問過,就好似忘記了一般。

他那麼多衣服,又哪會在意這一件。

如此,辛夷便心安理得地掛在這裏了……

她看張巡的表情,便知道他認出衣服是誰的了,撒謊和狡辯都沒有意義。

「明知故問。」辛夷克制著狂亂的心跳,冷冷地道:「出去。」

張巡不死心地盯住她,又問一句,「是廣陵郡王的衣服,對不對?」

辛夷知道傅九衢對張巡的意義和曹翊是截然不同的,聽著他仿似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嘶啞冷意,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是。」

張巡渾身血液逆行,然後冰冷般凝固。

無數人告訴他,傅九衢和他的娘子有了首尾……

他從不肯信。

無論那個野男人是誰都有可能,怎麼會是傅九衢呢?

呵!張巡的手垂了下來,笑聲幽幽泛寒。

「這麼說,你和傅九衢的事情,是真的?」

辛夷平靜地看著他:「一半真,一半假。」

「賤、婦。」張巡咬牙切齒地從齒縫裏擠出兩個字,一眨不眨地盯著辛夷走近,「世上男子千千萬萬,你哪個不勾,為何勾我兄弟?老子當年看你可憐,好心收留你在家,供你吃供你穿,你他娘的就是這麼回報我的?你對得起我嗎?」

他憤怒、嘶吼。

他不甘心,不相信,又不得不接受這個難堪的事實。

歇斯底裡的吼叫,一聲蓋過一聲,彷彿要把樓板震裂。

辛夷耳朵嗡嗡作響,握緊木棍,後退一步,「那時候你死了,誰知你會活過來……」

「放屁!」張巡怒火中燒,眸底風暴席捲了僅存的理智,「即便是我死了,你也不該和他在一起。他是我的結義兄弟……是兄弟!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辛夷看著他,「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正如你對大周娘子,此情此意,豈是本心可以控制?」

「你不要提她,你不配提她。你這個賤、婦……」張巡嘶聲大吼著,逼近辛夷,那目光冷冽得好像要將她吃入肚腹,「你不就是怨我不肯同你圓房,讓你守了活寡嗎?沒有男人你就這麼耐不住……」

辛夷:「……」

男人妒恨上腦,總是喜歡以羞辱女性的方式來維護自尊。

此時的張巡也是一樣。

他寸寸逼近,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老子也是男人。今日便成全你這賤婦。」

一口一句髒話,罵得辛夷腦門發熱。

這個名義上的丈夫真是讓她倒盡了胃口,奈何名義便是大宋制度對女子的「桎梏」,也是張巡最有力的倚仗。

她打起精神,冷冷地道:「你不依不饒,那我們就魚死網破好了。」

「死便死。老子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張巡被妒火燒得如同瘋魔,嘴裏罵咧著朝辛夷撲過去,辛夷冷著臉,揮起棍子便抽在他的身上……

這麼大的力氣,可以想見的皮開肉綻,他卻生生受了,眉頭都不皺一下,冷冷拖住木棍撲上來,將辛夷整個壓在榻上……

高大如山般的男子,讓辛夷再次感覺到了身為女子的弱小。

她掙扎、叫罵,踢打,張巡全都聽不進去,他拚命地撕扯她,就像是撕扯著自己的自尊,撕扯著曹翊和傅九衢留給他的恥辱……

辛夷一口咬在張巡的胳膊上。

張巡仍不鬆手,喘著氣冷沉沉地笑,「你是我的,今生今世都是……讓你知道……什麼是丈夫,什麼是你的天!」

辛夷牙齒咬得酸澀,幾乎生生撕下他一塊肉來。

大滴大滴的汗落下來,在辛夷的額頭上,臉頰上。

兩個人拚死般搏鬥……

日光穿過微波蕩蕩的五丈河岸,從窗欞拂進來,照在兩人慘淡的臉上。

大汗淋漓,鮮血淋漓。

有好一陣子,辛夷腦子裏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木門被踹開的聲音才拉回她的神智。

「傅九衢……」

辛夷聲音嘶啞的叫著廣陵郡王的名字,淚水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那麼久,她沒有流一滴淚,張巡那樣欺負她,她也不曾哭啼,卻在看到傅九衢闖入的剎那,哭了出來。

力氣用盡,聲音沙啞,叫著傅九衢的名字,一聲又一聲,她像個無助的孩子。

傅九衢心如刀絞。

看到眼前凌亂的一幕,他目眥欲裂,渾身血液逆竄般沖入大腦,沒有任何的理智和思考,飛奔上前,一把扯住壓在辛夷身上的張巡,狠狠拎了起來,再用盡全力摔了出去——

嘭——

一聲重響。

張巡方才所有的力氣都用來對付辛夷了,也力乏得很,傅九衢的攻擊始料未及,蹬蹬後退幾步,尚未站穩,傅九衢再次飛起一腳,朝他狠狠踹過去。

砰!

張巡後背撞在牆壁上,發出一道沉重的撞擊聲,痛得他呼吸驟停,整個人軟倒在地上,盯著傅九衢看了好久才緩過勁兒來。

「好。好得很,姦夫淫丨婦!」他喘著粗氣,扶著桌幾慢慢地站起來,冷冷地剜向傅九衢,笑聲比哭還要難聽。

「原來是你,原來是你……我的好兄弟。」

「行遠,你冷靜點。」傅九衢看辛夷衣裳凌亂,原本是怒火攻心,但站在張巡的面前,他並不是那麼理直氣壯。

「有些事不是你所想那般……」傅九衢抿住嘴唇,深吸一口氣:「你先消消氣,我再慢慢給你解釋。」

「消氣?哈哈哈,你睡我女人,你讓我消氣?」張巡哈哈大笑著,徑直端起桌幾將傅九衢擲了過去,聲音淒厲地劃破五丈河。

「我他娘的殺了你!」

傅九衢:…………我今天該說點啥?

張巡:啥也不要說了,受死吧你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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