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去年底，正好趕上國外經濟危機，還有那個什麼疫情，這些東西也沒啥訂單了，王學軍也想過轉型，可家裏老頭死活不同意，最後就拖到了這一步。

王學軍人挺單純的，屬於那種有什麼說什麼的。

「哥們，咱們走一個！怪不得你這麼有信心啊，鬧了半天還是個醫生啊，不過我還是得跟你說說，這人偶啊，跟真人還是有區別的，雖然都是手工縫，這感覺可真是兩碼事！」

張梨花苦笑了一下：「軍哥，你意思我明白，實話跟你說吧，我有個鄰居，懂行，她教過我一些。」

「那行，你要是說懂，我就啥也不說了。」

……

兩個人喝了一瓶二鍋頭，都有些微醺才散攤。王學軍直接回了地下室，張梨花則走向公交車站。

路燈下，張梨花的影子拉的很長，街道旁邊，已經沒什麼人了，小城市永遠是這樣，九點之後，人都開始進入休息狀態了，尤其是老人多的小區。跟大城市完全沒法比，張梨花剛回來的那會兒，好不適應，現在也漸漸習慣了。

偶爾有一兩隻老鼠路邊的下水道裡竄出來，尾巴劃拉到地面上，發出嘻嘻索索的聲音。

張梨花根本沒放在心上，阿威蹲在肩頭，張嘴打了個哈欠。

「這地兒還真是挺安靜的！」

張梨花抄了近道，走了小衚衕，空氣中瀰漫著尿騷氣，路邊不少生活垃圾，垃圾堆裡不時還有什麼東西竄出來。

阿威似乎是很不滿，「喵嗚」一聲過後，周圍靜了下。

從小衚衕裡走出來，沿著狹窄的水泥路來走到了頭，從路邊很快就到了公交車站。

張梨花走了之後，電影發佈會又持續了一段時間，趙偉元跟著張姐參加了個業內人士的酒會，這一頓操作過後，張梨花的人氣猛漲了不少。這天對於張梨花在直播界，絕對有劃時代的意義，不過此刻坐在公交車上的張梨花，還沒想到這個。

張梨花名字，不光在直播界火了，在演員界也火了，就在酒會上，已經有不少星探、導演看上張梨花的。他在演員榜單上的排名也因為這個開始水漲船高，雖然他手裏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作品你，可人氣上面已經有了三分底氣，再加上張姐整個團隊的力捧，張梨花算是一夜爆紅了。

這邊張梨花剛下公交車，打算換乘去洪福旅館，結果剛一下車，就看到秋風笑和另外一個便衣出現在路邊的公交車站。

「好巧啊！」張梨花笑著打招呼。

「張梨花，我通宵看了你的直播，演的還真是特逼真，你不知……」旁邊的便衣是個小年輕，秋風笑一看他帶節奏，連忙咳嗽了兩聲，小年輕注意到後立馬止住了話頭。

「小劉的意思是，我們知道你很忙，這來找你，主要是想跟你聊聊上次那個夏兮雪的案子！」

「那個不是早就結案了麽？她叔叔李翀已經確認了精神病，她嬸子算是共謀，可最後不是院方出了結果，事兒不就這樣了麽？」

「對，當時是這樣的，可現在情況有變化了。李翀今天情緒很激動，院方給我們打電話了，說這個人似乎是有些害怕什麼東西，精神很緊張。」

「他說什麼了？」張梨花有些好奇，當時就是懷疑李翀裝病，事兒都過去好一陣了，怎麼又突然受刺激了？

「說有死神降臨，說了一堆胡話。」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大概是看了我的直播，心裏有鬼，多少有點害怕。」

「也不是，正好吳老沒走，我們有些專業的人員已經給他做過全身檢查了，他這次確實是精神失常，而且根據描述，他可能真的是遇到了些超自然的東西。」

「當然，光憑這個事兒，我們也不會來找你，李翀的妻子和孩子也有些發瘋的跡象，八分場醫院那邊，院方今早做出了個重要決定，暫時封閉特護住院區，想讓你去跟李翀聊聊也是後來我們開會討論出來的結果。」

「聊是沒問題，可我覺得沒什麼必要了。就算是他交代了，不也判不了麽？」對於夏兮雪的案子，張梨花心中是有憤的，可人都沒了，你事後再怎麼找補又有啥用？

「也不是，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他們的情況挺緊急的。當時夏兮雪受折磨超過半年，我們有理由懷疑是他全家參與的結果，可是孩子的媽媽矢口否認，還把所有責任推給了丈夫，也就是夏兮雪的叔叔，事情過去那麼久，很多事情無法還原，現在治療，也是為了真相。」

張梨花看了下腕錶，已經晚上十點多了，一個月的時間已經過了，自從他成了洪福旅館的老闆，也不用每天十二點回去了。旅館的情況基本在掌控中了，張梨花想了下便答應他們去一趟。

到了巡查署，大部分人都已經下班了，因為李翀拒絕去醫院，最後也只能安排他來拘留所。至於他的妻子和孩子暫時在家裏，由親屬照看。

李翀被綁在一個鐵床上，四肢上面滿是勒痕，似乎是已經掙扎的有些累了，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

「我說的都是真的！怎麼就沒人信呢……」李翀就這麼絕望的躺著。張梨花進來的時候，他雙眼無神，似乎已經不聚焦了。

「你好，李翀。」

聽到張梨花聲音，李翀才慢慢的轉動眼睛。他眯起眼睛仔細看著張梨花，接著轉頭看向裏面的牆壁，似乎不敢看張梨花一樣。

「我能單獨跟他聊聊麽？」幾個巡查員交流了下眼神就出去了。

「聽說你想見我？」

張梨花湊到李翀的面前。

「別，別過來……她在你身上。」李翀拚命的扭動身子，想要往牆邊靠。

抬頭看了一眼監控，張梨花旋身一坐，正好背對著監控，露出了一個特別陰森的表情：「你真的能看到？她確實在，她說很想小叔叔呢！」

張梨花的語氣，應該就是壓倒李翀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徹底瘋了。看到李翀的表情，張梨花突然覺得，有可能因為受了什麼刺激或干擾，也擁有類似第三隻眼之類的體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