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太晚了，都睡了唄！聽說那姑娘，在峰崗路就被襲擊了，那邊離我這兒遠，可惜啊，那姑娘我還見過兩回，在超市買東西時撞見的，好端端的姑娘。」大爺搖搖頭，灌一口保溫杯裡的枸杞紅棗茶，繼續感嘆：「害……跟我女兒差不多大，世事難料啊！就這麼沒了，哎喲，可惜啊！」

艾維斯的話題，被大爺扯得老遠，他又強勢拉回來:

「剛才你說布朗奇醫生結婚了，妻子漂亮嗎？是哪裡人?」

「好像很早就結婚了，沒什麼出現，很少出來，孩子也還沒有^#^#&@*#*……」

大爺按慣例跑題，話題逐漸中老年人化……

艾維斯再次強行拉回軌道:

「布朗奇醫生這麼熱心社區公益，那他就不用工作嗎？我看他寵物醫院生意挺好。」

大爺剛想擺開架勢侃侃大談時，管理室有人進來辦新車登記，大爺為了不耽誤聊天，草草辦完，坐回原位，接著說:

「所以說他是大好人，不但經營寵物醫院，這一區最大的流浪動物站，是他運營的。」

「哈?那個……那個在飛關小區後面的流浪動物救助站，是他運營的?」

艾維斯對這個動物救助站，頗有點印象，是道爾頓和尼爾排查出的重點懷疑對象，有泥沙，有大型犬科動物，還可臭！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很少有人知道！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布朗奇醫生很低調，做好事不留名……哎小夥子去哪?」

大爺嘮到一半，艾維斯突然跑出去，等大爺問完，後者已竄出去老遠。

大爺滿臉疑問——莫不是內急?小區裡也有廁所啊喂！

跑出去的艾維斯，從耳後頭髮裡，扯出一條黑線，對著迷你無線對講線條的收音口，緊迫地說

「卡爾！還記得上次，道爾頓他們排查河沙嗎？有一個動物救助站，是重點懷疑對象之一，就是那個獸醫運營的！」

「剛你們說話，我都聽見了，不用重複，你現在帶著狗，去寵物醫院一趟，看看那個布朗奇，身上有沒有超能系統！」

艾維斯收到指令，正打算飛身前往，突然發覺手上的狗不見了，狠跺腳，無奈，又得回大爺的管理室接狗。

萎靡小夥的比豬犬，正在跟大爺比眼神——小眼瞪狗眼。

艾維斯去而復返，拎起狗，告別大爺，跑向布朗奇寵物醫院。

大爺挽留不住，連連搖頭，重複道:

「小區裡面也有廁所啊！小夥子！」

可惜小夥子拉shi之意不在此。

到了布朗奇寵物醫院，艾維斯沒預約，只能認命排隊，等預約之外的活動名額。

此時已是下午5點多，艾維斯排隊期間，耳朵不得清凈，足足聽了兩小時，其他排隊大媽們家長裡短。

最後還是沒能排上。

隊伍前面好幾十號人，連人帶狗，隊尾浩浩蕩蕩，拐進隔壁大樓間的夾縫通道裡。

艾維斯豎起耳朵，過濾掉沒用的信息，提取到「社區情報中心」的大媽們，無數廢話裡的精華：

「預約都排到明年了，只能每天排隊，等活動名額。」

「得起得多早啊！」

「我上次，大清早6點來的，剛好排上，今天應該不行了。」

「對啊，布朗奇醫生快下班了。」

……

「大家沒考慮過，去別的寵物醫院嗎？附近不是還有兩家嗎？」艾維斯舉手，發出靈魂拷問。

各路大媽紛紛瞧過來。

社區閑散人士大媽們，養寵物的，多是有閑還有點錢，或子女不在身邊，養隻狗家裡不至於太冷清，她們閱人無數，是家長裡短箇中高手。

艾維斯高大帥氣，衣著考究，面生得很，這方水土養不出這般痞氣貴公子。

「小夥子，好面生，第一次來吧。」

「第一次能看出來?」艾維斯社交手腕不比大媽差，圓滑地接話。

大媽得意地說:

「除了第一次來的人，沒人會提其他兩家寵物醫院。」

於是阿姨大姐大媽們，又吹噓起布朗奇寵物醫院的神奇——

斷病根準，從不誤判。

用藥正確，一滴不費。

手術創面小，甚至其他寵物醫院要開刀手術的，布朗奇不開刀也可治療。

寵物痛苦度低——通常貓狗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切了。

對於無法救治的寵物，安樂死處理妥當，連屍體都不用主人親自操心，直接骨灰還給主人……

名聲很響。

養寵物界裡，更是被譽為寵物華佗。

不少人不遠千裡，從外地趕來，就為了救治讓其他獸醫判死刑的愛寵……

不養寵物的人，根本不涉獵這方面，沒能第一時間把這個神奇的獸醫，列入調查範圍。

獸醫學管動物，但依舊和人類醫理有大同小異部分。

若兇手是學醫的，準確乾淨利落切走頭顱和皮下脂肪，是不是更有嫌疑?

不能排除，兇手是其他相關專業，譬如屠夫，或兇手在光頭湯姆家地窖裡，多次在36失蹤案被害者身上「臨床」練習，挖頭顱割脂肪的手法才如此熟練。

但卡爾相信，世上的多重巧合，若有相交的陰影面積部分，那麼交織成的，可能就是真相。

艾維斯拉著比豬犬，到對面街空曠沒人的地方，跟卡爾聯繫:

「卡爾，今天應該排不到了，怎麼辦?等嗎，反正他遲早要出來，下班不是還得回家麽。」

「額……根據背景調查，他家住寵物醫院樓上，極有可能，不會下樓，你要等他倒垃圾或出門買東西嗎？」

「不能傳喚他，或直接逮捕嗎？這整太麻煩了！」艾維斯抽完手上最後一口煙，在手邊的垃圾桶沿掐滅煙蒂，邊說話邊呼出一大口白煙。

「證據不足，只能留48小時，現在我們掌握的證據，就算留他480小時，肯定什麼都不說，再者，這只是我的懷疑，捕風捉影而已，沒實錘的話，副局和州局小組，不會同意傳喚逮捕的，賴納（萎靡小夥）目前還是最大的嫌疑人。」

「想辦法引出來呢？我在樓下放火，能引出來了吧！」艾維斯看著煙蒂，突發奇想。

「你想進局子跟萎靡小夥團聚嗎？守著！」

「我明天凌晨五點來排隊，估計能排到，剛有個大媽說，早上6點來排隊，就能排到了。」

「9點開門……需要等這麼久嗎？」

「那我能後天再排嗎？」

艾維斯想溜去泡阿莉森，卡爾一下子猜到他拒絕熬夜的原因，命令：

「準備露營凳子和睡袋吧，熬夜排隊，明天得見一見這個獸醫，看他是何方妖孽，有沒有超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