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聲、行、表來判斷犯罪嫌疑人的心理，複雜卻有效。

大多數時候，這些因素是雜糅在一起的。

此時對面角落坐著的美艷流量女星尤蘭達，就特別典型。

她原本舒服地抱雙臂，靠在椅子背上，兩腳腿自然併攏，不掩飾內心的情緒，都浮現在漂亮精緻妝容的臉上，以上位者、勝利者的姿態審視卡·璐亦絲。

彷彿在說：小樣兒，怎麼不死？還不死？看你什麼時候死！

卡爾沖她笑完後，尤蘭達改變姿勢，雙臂放到桌子上，手肘頂桌面，兩手舉到下巴處，一手拿筆，筆尖對準卡·璐亦絲，另一隻手用中指翻閱劇本。

這是典型不爽帶攻擊姓的手勢。

尤蘭達露著好看鎖骨，雙臂膀呈圍抱姿勢含胸腔，又帶點提防的味道。

最明顯的是腳的變化。

人類的大腦，離臉最近，神經反射弧路途短，所以嘴巴能說謊、面部表情可控制。

但腳尤其是腳尖，離心臟和大腦最遠。

最能直觀反映人類情緒。

也是最容易被忽略、最沒辦法偽裝隱藏的部位。

因為人類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樣的「腳勢」表達什麼情緒，在往往在不經意間，泄露心理內容。

此刻尤蘭達的腳，右腿搭在左腿上，纏成兩條平行直線後，高跟鞋腳尖，正對著卡·璐亦絲的心臟位置。

是很強烈的攻擊姓！

攻擊姓可以理解，但為什麼是以防禦的姿態呢？

難道璐亦絲手上，又尤蘭達的把柄?

女神璐亦絲這種，手機掉腳邊都要撿半天的遲鈍兒童，滿腦子都是高卡路裡高熱量食品，會知道抓人把柄麽？

要是女神學會鬥心計，有保護自己的本事，卡爾就不用費老鼻子勁兒跟老阿姨打太極了。

直接拉走，就地結婚。

可惜女神還沒從木頭修鍊成精，卡爾也沒辦法24小時看著、陪著。

女神不獨立、不會打算自己，老阿姨就不會讓卡爾把人拉走。

即使卡爾有信心教好她，但女神要是很快厭煩平凡人的柴米油鹽醬醋茶，退貨時就尷尬了……

……

卡爾轉著女神那不太靈光的腦子，想東想西，四維很難聚攏起來，集中在劇本上沒多久，就想到吃食上去。

腦子它是個好東西，可惜對它的前任主人太忠誠。

參加圍讀會，還算津津有味，卡爾感覺，可能讀個劇本似乎大概不太難。

但他還是想輪到他之前，女神能換回來――讓專業人士做專業活兒。

卡爾也想親自參加迎新會，免得安伯家的臥龍鳳雛，把醫院房頂掀了。

劇本圍讀會中場休息，演員和導演組，紛紛去吃飯上廁所。

卡·璐亦絲走出走廊，老帥哥已經在外面等他。

「先生，璐亦絲跟尤蘭達，有什麼大過節，可以跟我說一下嗎？」

卡爾頂著老帥哥女兒的美麗皮囊，迫不及待問。

「為什麼這麼問？尤蘭達對你說什麼了嗎？」女神之爹有點意外，「你別理她，那孩子嘴厲害，不饒人。」

「那倒沒有，只是覺得她有點奇怪，說不上來。」卡爾恭敬道。

可能老帥哥不想讓他這個外人，知道太多璐亦絲的內幕。

「璐璐成名比尤蘭達晚，是尤蘭達在練習生班的晚輩，說兩個人有過節，還不如說是，尤蘭達和她的經紀公司，單方面討厭璐亦絲和神話。」

「願聞其詳。」

「璐璐開始成名後，很多跟尤蘭達合作過的導演和廣告商，轉過頭和神話提約，AG和尤蘭達認為，神話惡意搶約，私下總說璐璐用不正當手段。」

老帥哥表達很公允，敘事平直，沒有把尤蘭達惡毒骯髒的汙言蔑語描寫出來。

但卡爾聽過璐亦絲抱怨，尤蘭達總在鏡頭後罵女神，總說璐亦絲把天底下的男人都擺平了。

「先生，我認為不止，」卡爾看向另一邊走廊的尤蘭達，後者正在打電話。

「我認為，她肯定會做什麼，或者已經做了什麼，來針對璐亦絲。」

「你是說……」老帥哥才藝與智慧並存，一下就猜到卡爾想說什麼，雖然驚訝，「不雅照的事，每一個競爭者都有嫌疑，但不能排除一些吃飽了沒事幹，專門為了吸睛的人，純屬玩樂，發布照片。」

「不管目的是什麼，犯法就要抓，損害別人的合法利益，就得付出代價。」

卡爾用女神的臉，露出殺伐果斷、犀利的不可冒犯。

老帥哥笑笑，年輕人嫉惡如仇、是非分明是好事，但會因為這份正義感，吃苦頭，甚至賣力不討好。

這點跟他老婆老阿姨有共通之處。

可惜他的孩子們，都沒遺傳到這種魄力。

女神璐亦絲智力和美貌，都隨了姑姑，即老帥哥的妹妹，上一代的花瓶美女、玉女藝人沫兒·安伯。

但老帥哥不說破這些，卡爾要經歷過，才知道收斂鋒芒。

旁人萬句勸，抵不過本人一次摔。

「探長抽煙嗎？他們都下去抽煙了。」

老帥哥用眼神示意卡爾看樓下角落抽煙的主演們。

「不抽煙，也不喝酒。」

「平時沒什麼愛好嗎？我是說，除了工作上的體能鍛煉。」

「喜歡自行車、摩托車，但沒什麼時間玩，也不捨得花錢買貴的裝備，游泳倒是經常去，局子裡有泳池。」

卡爾毫不避諱他摳門這件事，跟老帥哥閑話家常，十分踏實。

他覺得，老帥哥是經歷過生活的人，能體會他說的勤儉節約。

「內子（老阿姨）也喜歡摩托車，你們挺有共鳴，家裡地下停車場，最底下那層，都是她的摩托車，很久不摸了，積灰嚴重，艾維斯更喜歡電子產品和電動跑車，那些摩托車很可惜啊，謝莉爾收集了幾十年，花了不少錢改裝的呢。」

老帥哥本意是打探一些卡爾的情況，問問不良嗜好，誰知三句不離老婆孩子，實屬當代男德典範。

「我記得，先生您說過，騎機車很慢，您和夫人愛好天差地別，卻能在一起恩愛很久，有什麼訣竅嗎？」

卡爾八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