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賊人當中，有一個，甚至兩個，意志搖擺不定的，可能是被拉入夥甚至脅迫犯案，我們拿繪圖放到網上通緝、號召自首減刑，動搖賊心，看會不會有人來舉報自首。」卡爾道。

老禿雷點點頭，他本也這麼想，常規操作。

但軍部不想公開軍需倉庫失竊的事，軍部負責人打死不同意。

有卡爾這番保證和判斷，老禿雷執行起來，能順利很多。

高牆區因為高牆底下軲轆運動，腳步和其它痕跡早已模糊，沒辦法用。

走出高牆陣，順著賊人路線，來到賊人們偷溜進來的值班室。

整個倉庫外圍，一共三個小值班室。

值班室的門和倉庫外牆顏色一致，瞎頭瞎腦摸進來的小偷，肯定找不著北，這群賊能準確摸到這兒，肯定有內部人員的手筆。

監控顯示，賊人在交班結束後，打暈並捆綁二號值班室的值班人員。

帶頭人換上值班人員製服，通過值班室的暗門，順利進入倉庫內。

倉庫內的通行，大多數需要員工卡，只有儲物區和保險櫃，才要鑰匙、指紋、刷臉。

彈藥原料庫的化學品，進去只需要刷員工卡，毫無難度。

稀有金屬保險櫃，賊人弄不到鑰匙，直接撬開保險櫃。

倉庫根本沒想到會有人偷鐵疙瘩玩意兒，也沒想到郊外守備森嚴的倉庫，能有人闖入這麼深，拿走稀有金屬。

所以保險櫃不設報警器。

賊人得手後，在就近的出口出去――刷臉，且沒人守著，帶頭人通曉易容術，帶著其它三個賊，順利用臉當通行證，跑出倉庫外，沿著來時的路，穿過阻隔區，鑽出去了。

等值班人員發現阻隔區有人在跑，已經來不及追了……

卡爾站在倉庫中央，紅框框翅膀的聽覺小精靈往四周擴散。

他目無焦點，集中精神，讓小精靈們有的放矢，飛到賊人活動過的地方，調整時間軸，回到案發當時。

收集到以下要點：

第一，蟊賊團夥，的確以換上製服喬裝成內部職員的賊人為首。

此人在這次偷盜裡，發揮巨大作用，指揮其餘三賊進倉儲區拿東西。

且不慌不忙，遊刃有餘，胸有成竹，遇到其它巡邏值班人員，都能使用不明障眼法糊弄過去。

第二，蔡斯行動迅速，在其他人的交談中，的確有超能但運用還不嫻熟，會撞到櫃子。

第三，賊人其中一個對化學材料很熟悉，能看到原材料就說出製造哪種物品、武器。

第四，賊人餘下一人對炸彈有研究，因為他們的悄悄話裡，提到「做過很多炸彈」的字眼。

卡爾把提煉出來的精華信息，跟雷蒙德組分享。

親愛的禿頂叔叔雙手搓臉，瞪大雙眼，定定看著卡爾：「我就知道……我就猜到是這樣！」雷萌噠突然雙眼放光，湊到卡爾邊上，小聲問：「你說超能受損，不會損的是嗅覺吧！」

卡爾點頭，「我現在，聞不到味道，吃東西都不香。」

老禿雷如晴天霹靂，抱緊他的地中海腦袋，緩慢蹲下，嘴裏念念叨叨：「都特麽什麼破事啊……我到底惹了哪路神仙啊……怎麼這麼倒霉……怎麼辦……炸彈……」

雷蒙德心繫的是社會安全，此刻的頹廢，也是被這後患無窮的失竊案、被軍部派來「指導」案子的人逼瘋。

他之所以當刑警，是想成為別人的救贖。

雷蒙德六歲那年，他還沒開始禿，地鐵站裡，瘋子持槍劫持人質――他的媽媽。

有個不知哪來的路人衝進來，製服了持槍瘋子。

但他媽腹部中槍，沒救回來。

他一輩子帶著這個遺憾，發誓要救無數孩子的父母。

要成為別人的光。

就不怕成為光頭。

最近辦的案子，太多無辜民眾傷亡，而現在辦的案子，即將有很多民眾傷亡。

他好像，快要守不住6歲的宏願。

總有人要傷害別人的媽媽、爸爸、孩子、家人、朋友……

卡爾也蹲下，比老禿雷還頹廢。

頹廢二人組上次這麼頹廢，還是在上次――剿滅雷電獸救伊薇特時。

一隻無形的大手，正在騷擾聯邦的命門。

僅靠他們，估計守不住……

其它探員見慣組長鬧情緒，見怪不怪，該幹嘛幹嘛。

如果卡爾有嗅覺，能把氣味全搜刮一遍，更精準推測賊人的藏身之所。

比如他們身上什麼香水，抽不抽煙喝不喝酒，帶了哪裏特有的味道等……

都能極大縮小排查範圍。

老禿雷磨磨牙，站起，收隊，打道回府，指派人手，進一步追查蔡斯。

至於會做炸彈的賊，就要翻找民間、監獄有做土炸·/彈經驗、前科的資料。

問一問局子和軍部的拆彈、炸·/彈專家，丟失的稀有金屬跟化學原料中，能怎麼組合成奪命爆炸物體的。

熟悉化學原料的人，尤其是武器類，這樣的人在首都圈的伽利略州和科芬市實在太多了。

化工製造業、退役、在役軍部武器裝備人員，甚至民間發燒友愛好者，都有可能。

僅僅有模擬樣貌繪圖，還是沒法鎖定更詳細的群體。

卡爾建議，可以加幾個武器彈藥愛好者社區或者聊天群，看看最近年輕武器彈藥發燒友們，有什麼大致動向――這是卡爾從艾維斯的「璐黑族」社區裡得到的啟發

社區不是100％討論女神負面消息，有時候聊遊戲、小說、社會熱點、興趣愛好、八卦狗糧，應有盡有。

各種年齡期中，年輕人最多。

這一屆的年輕一代，從10歲到20歲，尤其是男英雄們，有什麼話都憋不住。

萬一就摸到蛛絲馬跡呢？

賊偷了武器材料，膽小的隻想趕緊處理掉，膽大的，說不定會到處吹噓。

不管他們膽子尺寸如何，只要在網絡上興趣共同愛好聚集地，有影響力的平台上，假裝彈藥愛好者，散佈高價秘密求購材料的消息，就算不上鈎，也會引起注意。

而偷化學材料肯定不是為了放在家裏觀賞，不管賣出去還是用出去，肯定有跡可循。

處理化學材料要有設備，至少有燒杯酒精燈吧！

聖碼特奧市有條件造出炸彈和武器的實驗室，研究所，都可以查一遍，但卡爾覺得，這群賊人很大可能，使用操作不規範的地下實驗室，而不是登記在案的實驗室。

若賊人要來一票大的，手上的材料不足以生產出彈藥武器裝備，還必須採購其它原材料。

所以，得讓線人密切留意暗網和黑市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