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芮這段時間，不管是自己拉業務，還是帶新來的幾個銷售，做調研，做分析，都是盡心儘力，可以說從沒有夾帶過私貨。

每次群裡有什麼不懂的，不管多晚，她都會回復。

關琪從陳芮做代理銷售主管的時候，對陳芮就嫉妒，陳芮來的時間並沒有她長，以前她有李迎罩著，無論陳芮取得什麼成就，關琪都覺得那是李迎給她開了後門。

李迎走後，陳芮當時還懷著孕，褚進竟然依舊讓她做了代理主管。

這讓她非常不服氣。

關鍵是陳芮無論是資歷還是學歷，都不如她。

還比她年齡小。

不管哪一方面，都不該輪到陳芮。

她不過就是長得漂亮點，騷一點，會勾引男人罷了。

不過看陳芮努力了這麼久，最後卻落得一場空，她心裏又忍不住暢快。

而陳芮坐在那裏，有挺長一段時間，是被氣到說不出話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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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也沒想到，最後這個職位，會給宋欣。

但凡褚進從外面隨便招聘一個主管，陳芮都沒有這麼難以接受。

宋欣進去半個小時都沒出來。

陳芮做什麼都靜不下心來，後來索性去看了看招聘信息，又自己做了個簡歷，她工作經驗也就只在這個公司工作過，下載了個模板，做得挺快，自己在網上投了幾個。

可投來投去，又覺得腦子像是被衝擊過似的，全是一團漿糊。

又想到之前李迎提醒過她，要不要弄個學歷，當時她一心隻想買房，不想花額外的錢，這會宋欣這麼一整，她第一次意識到學歷的重要性。

於是又找人，看看有沒有搞學歷的。

問了一圈，對方說天南地北一通誇，陳芮頭腦一熱，錢都差點轉出去了，最後還是決定先壓一壓，不要在有情緒的時候做任何不好的決定。

後來索性站起身，去咖啡房接了點咖啡，去的時候遇到顧思秒，顧思秒大概也聽到了風聲，說：「不會是真的吧。」

陳芮臉上還是保持著冷靜的，情緒半點不外漏，說：「什麼？」

「宋欣。」顧思秒說：「真要當主管了？如果是真的，褚進這也太不人道了吧？」

陳芮氣悶得不行，但這種氣，她也只能受著，要不然還能怎麼辦，她學歷確實不夠看，像這種公司，學歷這東西，雖然不能百分百代表什麼，可同樣的環境裏，高學歷必定要比低學歷更得領導賞識。

但陳芮氣的並不是這個，而是當時，褚進這邊出事，跑的跑，帶團隊的帶團隊，陳芮那會雖然是奔著主管的位置，可做事卻從未敷衍過。

陳芮說：「褚總可能有自己的考量吧。」

「會不會是宋欣有什麼關係？」顧思秒悄悄問：「還是她在背後使用了什麼手段啊？我看她平時挺會來事的。」

陳芮哪裏知道，她其實挺喜歡宋欣的，她雖然學歷高，但是從不自傲，有不明白的，也不像別人不懂裝懂，但問問題的時候也不會不分情勢不看臉色，隨時都去問陳芮。

就是很少上進的一個小姑娘。

被人罵了也只會忍，氣得掉淚但從不主動掛客戶的電話。

因為多多少少能從她身上看到自己過去的影子，所以陳芮對她其實要比任何人都用心。

但顧思秒說她挺會來事的也沒說錯。

來公司這段時間宋欣雖然工資不多，但是經常會帶一些小東西過來給同事分享，關係都打得不錯，連關琪這種，不管對誰都喜歡甩臉色的人，對宋欣都要平和點。

陳芮沒接話。

顧思秒說：「要真把她給頂上去，你怎麼辦？」

陳芮能怎麼辦？

她要是被宋欣擠下來，她就得被宋欣管著，可這麼久以來宋欣都是她帶過來的。

陳芮說：「還能怎麼辦，做著唄。」

但必定不會那麼衷心了。

顧思秒也跟著生氣，她和陳芮要走得近點，陳芮的家庭狀況她是知道的，她爬上來多不容易，她也知道。

顧思秒說：「大不了重新找個，你手底下又不是沒資源，他要是真想把你擠走，也是他的損失。」

陳芮笑了笑。

顧思秒說：「難道不是嗎？你每個月那麼高的銷售量，去哪裏混不開。

顧思秒說得也沒錯，陳芮拿到的工資越多，就給公司創造的價值越多，她拿一萬的提成，公司的銷售額是一百萬。

她要是主動辭職，必定是公司的損失大過她個人。

陳芮說：「再看吧。」

兩人也沒聊多久，陳芮回到銷售部，宋枕看到她，大概也是聽到了什麼，他今天從上班開始，都沒找陳芮說過話。

陳芮離婚的事情，雖然在公司裡都傳開了，但宋枕從來到這裏，就只打遊戲，都沒和人說過話，他甚至根本不知道陳芮結過婚。

自從知道後，心裏就各種堵。

怎麼都不得勁，像是跟自己較勁似的。

可這會，又忍不住問：「你沒事吧？」

陳芮說：「沒事。」

宋枕想安慰她，又不知道怎麼安慰起。

陳芮坐了一會，覺得自己想太多也沒用，又去聯繫客戶，現在褚進還沒出通知，她卻還要吃飯。

再者，哪怕出了通知，她沒找到新工作之前，也還得在公司繼續混下去。

陳芮吐了一口氣，又給昨晚那個客戶打了個電話，對方接了。

陳芮說：「趙主任，您好，我是陳芮。」

「現在不要來煩我。」趙主任說：「一天到晚打什麼電話打打打，沒給你回電話就是不想談了的意思，這麼點常識不懂？」

陳芮深呼吸，笑著說：「我還以為趙總是沒看到。」

「我又沒瞎，能沒看到？」趙主任說：「最煩你們這些葯代，一天到晚的打騷擾電話，一個不接還接著打！」

陳芮都快被他氣笑了，但也沒掛電話，挺心平氣和的，說：「趙總心情不好？」

「我心情好不好關你屁事！」趙主任說：「不要再打過來，一天天像要飯一樣。」

說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陳芮腦仁兒都跟著疼，她手裏緊緊握著手機，那趙主任的話說得刺耳，聲音還大，幾乎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聽到了。

陳芮吐息片刻把手機放回了桌子上。

關琪在陳芮面前還是第一次這麼解氣，她沒忍住笑了一聲：「主管那個位置，也不是人人都能坐得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