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晶看著又一份燒鵝擺在桌上，還沒吃，就已經感覺唾液都是鵝味了。

這是第十隻燒鵝了吧？

「硯少，你最近是跟鵝過不去？」

戴觀宴掀開盒子，往他面前推了推：「這是另一家餐館的。」

「喜味的不好吃嗎？幹嘛要找不同的店？」張晶已經沒有興緻了，都懶得動一下手指。

雖然他已經暗地裡投靠了戴觀宴，成了他的馬仔，小弟，可天天這麼吃，也是受不了了。

戴觀宴面不改色，往張晶的酒杯裡加酒，說道：「梧桐飯店也會推出燒鵝。但是知己知彼，知道別人的燒鵝打幾分，梧桐飯店的也好有個比較。」

司澈瞥了眼戴觀宴，眼底藏著惡趣味。

這哪裡是不同餐廳的燒鵝，看那打包盒就知道出自同一家。

「硯少新官上任，要是不做點成績出來，怎麼坐穩總經理的寶座。戴駙馬再多個『扶不起的阿鬥』的名聲，這名聲可不好聽。張晶，你就給點面子，幫硯少再嘗一回，給他做點貢獻。」

張晶想哭：「可是我已經吃飽了，吃不下了。」

最近聚堆的富二代都聰明了，吃飽了再來玩，就怕嘗一口燒鵝。像是江兆安，直接不來鹿海玩了，跑去別家會所喝花酒。

「現在都已經過了十點，與其另外花錢買宵夜，這免費的鵝不好嗎？」

戴觀宴一說話，張晶只能硬著頭皮。他拎起一塊鵝腿，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這鵝的奶味混了荔枝的香，有點意思了。

勉為其難的吃了一口：「味道還行，跟喜味的香味不太一樣，比那更好吃……但肉質不好，不夠軟……打六分半吧。」

喜味本店的燒鵝，打分在九分。

戴觀宴瞥了眼燒鵝，這回分數最高，超過了及格分。

輸在肉質口感上，如果把肉質口感提上來，就可以與喜味打對台，甚至是超越了。

不得不說，黎笑眉在做菜這方面，有點天賦。

才不過半個月，就已經做到這個程度了。

下一次，黎笑眉又做起燒鵝的時候，戴觀宴讓她保留了用泡了酒的荔枝殼熏製燒鵝的做法。

「……如果，鵝肉在熏製之前，先進行敲打，直到肉質酥爛後再進行燒製，是不是就可以做出來綿軟的口感？」

黎笑眉看了戴觀宴一眼：「敲打？」

她正在給燒鵝進行按摩，試圖讓這隻鵝放鬆肌肉。

韃靼牛肉倒是這個做法……

眉眼微微一動，她讓司機從飯店廚房拿來刮魚鱗的，帶釘子的板子，清洗乾淨之後，用那板子敲打整隻鵝。

釘孔稍微大了些，肌肉被敲斷，但燒製出來之後，鵝肉有了更為柔軟的口感，肉汁也更多了。

戴觀宴品嘗過後，打分八分半。

「肉片切出來的品相不好看，上面還留著釘孔。如果可以做到看不到孔眼，肉片完整，打分還能更高。」

但是已經很接近九分的高分了。

黎笑眉很是興奮，有種終於要成功的成就感。

一時高興，忘形的抱了一下戴觀宴。

「終於成了！」

戴觀宴被她抱著，垂眸看著她，唇角微微上翹。

黎笑眉反應過來，自己抱著這男人時，忙鬆開手，咳了一聲道：「做成了。」

「是成功了，而且區分了與喜味的味道，有了梧桐飯店的獨有味道。不過如果再精進一點，就可以超過喜味，而你也可以用這道菜。做私宴了。」

黎笑眉咬了咬唇瓣，看了眼釘板，指尖在那釘子上摩挲。

戴觀宴看她的手指在尖尖上摩來擦去，擰了擰眉，把釘板從她手裡拿了。

「當心扎破了手指。」

黎笑眉看了他一眼：「哪有那麼嫩。」

她這陣子做燒鵝，皮膚早就做粗糙了。

戴觀宴看了看她的手，有些地方不小心被燙到，皮膚還是紅的。

心裡不太舒服。

應該讓飯店大廚做研究，她在一邊監工就行了。

可是，當時想讓她嘗試，不就是……

男人目光忽閃了下，自己的手指在釘子尖上擦了擦：「這釘子如果換成針的話，那麼鵝肉纖維就不會敲斷，切出來就能保證切面的光滑完整。」

黎笑眉點頭：「是……這樣一來，就能方方面面都照顧到了。喜味應該也是用了差不多的方法，保證了鵝肉綿軟多汁的口感！」

「可是，我們的鵝肉，口感更勝一籌！」

戴觀宴看著她明亮的眼睛，笑了笑：「嗯，果然是吃貨，在吃的方面總是領悟很快。」

比起當時，勸她做燒鵝時要容易多了。

讓她改變觀念是被動，可她做燒鵝時，完全是自己主動，並且努力鑽研。

黎笑眉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可沒說跟你和好，你少來裝親密。」

她挑了幾塊肉，拿去給狗子吃，犒勞它被虐的胃。

戴觀宴扯了扯嘴唇，在一邊可她撫著狗毛。

張媽又一次從盛安街買來蜜汁蓮藕，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院子裡全靠燈光照明。

在燈光裡，她看到戴觀宴看黎笑眉的眼神，溫和平靜，少了往日的冷淡，就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大概是察覺到了張媽的目光，戴觀宴即刻收回眼神，咳了一聲。

張媽走過來，從籃子裡撈出那蜜汁蓮藕給他：「先生，你的蓮藕。」

戴觀宴神色自若的接過來，捏了一片咬下去。

這東西甜，而且黏，藕絲不斷，扯出來時，可以看到蛛絲似的線。

張媽看了眼，說道：「先生，你喜歡吃蜜汁蓮藕的話，可以自己開車去買。何必老折騰我這小老太太。天涼了，這麼遠的路，也不保溫。」

戴觀宴不做聲，張媽就繼續說道：「先生，你別當我不懂事。其實，你就是故意支開我，想跟大小姐獨處吧？」

「咳咳……」戴觀宴似乎被嗆到了，這下是真咳了起來。

黎笑眉也被他這咳嗽聲轉移了注意力，看了過來。

看到男人顴骨上有些微的紅。

還沒到天冷的時候，咳這麼厲害？難道是被煙熏的？

黎笑眉卻不怎麼同情他。

他讓她吸二手煙的時候，可沒考慮到她是不是熏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