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笑眉不對勁。

她是不是查到什麼了？

戴觀宴斂著氣息。因為過於集中想事情，車速越來越快。

「砰」的一聲。

兩個人的身體往前沖了下，被安全帶拉回來。

追尾了。

前面的車輛下來一個人，怒氣沖沖的往後找來。

戴觀宴偏頭對黎寶說了聲「安靜待著，別下車」，之後自己開車門下來。

車主對著戴觀宴叫囂，憤怒的指著他：「你怎麼開車的！我這是新買的車！」

白色法拉利，車尾癟進去一大塊。

戴觀宴沒什麼話說，直接遞了一張名片，讓對方去公司談賠償。

對方捏著名片一愣，看著戴觀宴要回車上去，一把揪住他，不依不饒：「你以為你是誰啊，我不管，你給我等著！等交警來！」

結果，一番折騰就到了交警大隊。

黎笑眉接到消息時，讓莫聰去了一趟，把黎寶接回來。

這才離開多久，就出事情。

黎笑眉揉了揉眉心。

過了會兒，莫聰打電話來，說戴觀宴受了傷，讓她去看看。

無法，黎笑眉只能自己開車過去。

到了醫院，只見戴觀宴腦袋包著紗布，坐在那裡跟什麼人講電話。

看到黎笑眉來了，便掛了電話。

黎笑眉走過去，看了看他的腦袋，看向醫生：「他什麼情況？」

醫生回道：「普通撞傷，可能有輕微腦震蕩，最好是住院觀察一天。」

戴觀宴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讓司機送他回一覽春江休息。

黎笑眉微微皺了下眉毛，看了眼莫聰，神色間有些責備。

就這點小事，還讓她特意過來一趟？

莫聰輕咳了幾聲，往黎寶那瞟了瞟。

黎笑眉沉了口氣，淡聲說道：「畢竟是腦震蕩，回一覽春江休息，跟在醫院住一天，有什麼區別。」

戴觀宴瞅了瞅她，也就答應住院。

通知張媽過來照顧，黎笑眉就打算帶著黎寶回去了。

戴觀宴叫住她：「你等一下。」

黎笑眉步子頓了頓，探尋的目光看過去。

戴觀宴往黎寶身上瞥了眼，黎笑眉會意，讓莫聰先送黎寶上車。

之後，她問道：「什麼事？」

字眼簡短，跟武琰一樣。

戴觀宴盯著她的臉看了會兒：「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黎笑眉奇怪的看他：「你在說什麼？」

一來一回，如同雞同鴨講。戴觀宴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假的不知道，直接道：「我聽黎寶說，你在教他們祭掃禮儀？」

其實他之後又仔細想了下。在剛才說到情書的事情上，黎笑眉對孩子的社交管理就過於仔細了，像是怕之後沒人教他們一樣。

黎笑眉回答他幾個字：「你想得太多了。」

戴觀宴：「是麽？」

視線直直的看著她。可他也清楚，現在的黎笑眉跟以前不一樣了。尤其是在武琰死後，她過於封閉自己，除了童葉欣跟莫聰能跟她說幾句之外，她對他冷淡的不像話。

也絕不多說一句多餘的話。

戴觀宴頓了頓，低沉道：「笑笑，你是不是在防著我？」

黎笑眉看了他一眼：「如果你實在無聊，可以想點別的，不用琢磨我在想什麼。」

她跟他沒什麼可說的，拎著包就要出去。

戴觀宴在她身後道：「黎笑眉，他已經死了。如果你不想小塵還有黎寶沒有媽媽的話，不管你做什麼，都要想一想他們。」

黎笑眉的腳步微頓了下，但沒有駐足停留。

病房裡一會兒就安靜的沒有丁點聲音。

戴觀宴坐不住，拎起外套要出去。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看著喬子珺三個字，他遲疑了幾秒，不太想接。

但電話持續不斷，在響起第四遍的時候，戴觀宴已經在計程車上。

他握著手機，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的路景。喬子珺著急的聲音傳過來：「你撞車了？情況怎麼樣？」

戴觀宴聲線清冷：「沒事。」

「怎麼會沒事，醫生說你腦震蕩。你……你是不是出院了？」

喬子珺聽到了汽車的鳴笛聲，似乎還有廣場舞的聲音。

戴觀宴：「你是在我身上安裝了監控？連我腦震蕩都知道，怎麼沒人告訴你，只是輕微的麽？」

電話那頭沉寂了會兒：「觀宴，我不是有意要過度關注你。只是武琰死了，我實在是擔心你。我知道，你跟他都在查黎笑眉……」

戴觀宴打斷她：「如果你真的是過分擔心，不妨給我多說說你跟秦羽之間的交易。」

「……」

戴觀宴聽著那頭的呼吸聲，面無表情的將電話掛斷，淡漠的看著窗外劃過的風景。

他與喬子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聯絡，是他故意避開的。

不知從幾何起，他與喬子珺也到了漸行漸遠的地步。

也許，是從她遠嫁F國之後。

少年時的情分，在漫長的時光中早就變了質。

司澈聽說戴觀宴撞了車，興沖沖的跑來一覽春江。

「……高級老司機竟然追尾，太稀奇了。」他像是參觀什麼新奇食物一樣，繞著戴觀宴轉了一圈，手指戳他腦袋上的紗布，「聽說，你是被那個司機一把推牆上撞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弱的？」

司澈嘚啵嘚啵說了一大通話，戴觀宴像是沒聽到一樣，陰沉著臉喝茶。

「誒，喝什麼茶，對傷口癒合不好。」司澈叫來張媽，「去，給他換檸檬玫瑰茶，補充維生素有利於傷口癒合，玫瑰美容，防止留疤，可不能傷了這張『花容月貌』的臉。」

司澈手癢，伸手就要往戴觀宴的臉上摸，下面就被戴觀宴一腳踢在小腿骨上，當即疼得嘴巴長成了「0」形狀。

張媽無語的看了眼司澈，吐槽說道：「一把年紀了，還不穩重，難怪童葉欣要跟你離婚。」

刀子插得又狠又穩，司澈一邊挫腿，一邊指著張媽朝戴觀宴告狀：「你看看她，都被你養成什麼樣了。」

一覽春江沒有女主人，很多時候都是張媽說了算。而且張媽一直照顧著戴觀宴跟黎寶，那麼多年了，大家都敬重她。

戴觀宴掃了他一眼，懶得說話。

司澈兀自喋喋不休：「誰說是童葉欣不要我，她就沒問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