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叭~」

「鈴鈴鈴~」

「老式蔥油餅，油條豆漿灌湯包嘍~」

車外的嘈雜驚醒了錢小勇，他在腦袋一片驚恐的漿糊中慢慢睜開眼睛。

想了半天，他才明白自己是在恐懼啥。

在這個微冷的清晨，即使東邊已經開始升起朝陽，車子外面人來人往，早餐店人聲鼎沸，熱氣騰騰。

錢小勇也依然如同陷入了夢魘一般，全身簌簌發抖，驅不走身上的寒冷。

那條看門狗，實在是太恐怖了！

在半半截截背誦課文的時候，那條看門狗，不時趴在他耳邊，笑著低聲講了幾個當年大山脈發生的，他爺爺參與的小故事。

直接嚇尿了錢小勇。

他在金陵蹲了幾年號子，每到晚上，實在無聊透頂的一群杆子，就喜歡講故事。

有一個外號鑽地龍的小老頭的故事，則是最為恐怖陰森詭異！

甚至能嚇得有的傢夥牙齒髮顫。

而且據他所說，是四假六真。

這些故事，很多都和看門狗講得重合，不過看門狗惜字如金，卻說得更陰森恐怖！

昨晚他看著那條看門狗平靜而森然的眼睛，就知道他會說到做到。

真不是嚇他！

「呼——」

錢小勇長吐一口濁氣。

他是真害怕了，自己現在要錢有錢，吃吃喝喝玩玩女人難道不好麽，何必跟一群瘋子過不去？

下面他所要做得，就是先去醫院，把事情擺平。

再去派出所，老老實實的交代認罪，該罰錢就罰錢，該蹲幾天就蹲幾天。

等到把事情揭過去，他以後能有多遠，就離這群瘋子有多遠。

瓷器不和鎚子硬碰，雙方本來就沒有利益衝突，為了置氣，就算自己花大價錢冒著巨大的風險嫩死他們，自己又能得到什麼？

明顯劃不來！

要是萬一漏了那條看門狗，只是那個最簡單的『照亮山』，就能讓他生不如死。

——

從早晨七點起，就陸續有明珠的網友專程跑到16弄衚衕老磷肥廠小區，來看個究竟。

破爛的窗戶，樓下遍佈的碎玻璃，鼻青臉腫的劉奕輝，臉上一道青印子的趙長安，頭纏猩紅紗布的文燁。

室內大量的電腦配件，滿屋的碎酒瓶子，震驚了眾人。

紛紛拍照，有幾個女孩子仗著自己漂亮，硬拉著臉上留著一條青印子的趙長安合影。

而周珂欣照得照片，也被趙長安剪輯著發到一些bbs網站上面。

並且說明了所有作惡的二痞子，已經全部被正義的捉拿，關了起來，將會等到他們應有的懲罰。

下面一片一致的痛罵和讚揚。

總得來說事情剛剛開始發酵，就已經被趙長安成功扭轉，朝著有利於他的輿論傳播。

——

上午10點，趙長安背著結他，騎著他那輛二手自行車，來到了外灘活動地點。

tc專賣店門口的小廣場上，張燈結綵擠滿了人。

門口搭建的枱子上面，左邊擺了一排vcd，右邊擺了三輛江鈴輕卡。

作為今天活動的現場抽獎。

身穿修身旗袍的女禮儀，穿著西裝的男禮儀，正在給觀眾發傳單。

這些傳單上面有隨即的六位數字，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抽取一位幸運的獲獎觀眾。

在人群裡，趙長安很快就搜索到了唐霜。

至今為止，趙長安記憶裡他之前總共見到這妞兒三次。

第一次是十一曾昊那小子的婚禮。

趙長安高歌一曲《那些年》唱砸了曾昊的婚禮，一椅子砸趴了想和他練練的燕南雲，找禮儀小姐要衣服，才發覺那個本來看著不起眼的禮儀小姐，仔細看長得還真不懶。

第二次是在圖書館，唐霜毫無偽裝的穿著瑜伽服，長發簡簡單單的扎著丸子頭，露出了一整張光潔清麗的俏臉，無與倫比的柔和修長婀娜身材曲線。

鍾連偉舔著臉去要聯繫方式，被無情拒絕。

第三次就是昨晚，帶著一柄大眼鏡，不過穿著的風衣，還是露出了她筆直修長的小腿。

一個字，隱藏著的極品女孩子！

唐芹這姑娘也算是一個小美女，雙腿跟一對細鉛筆一樣的筆挺。

不過卻沒有唐霜的穠纖合度，瘦而有肉。

趙長安的眼睛不禁滑向人群裏面穿梭的唐霜的雙腿，卻發現線條遠沒有第二次和第三次那種驚艷的感覺。

「這是怎回事？」

趙長安有些不解，望向唐霜的俏臉，才發覺她把兩邊的頭髮朝著臉頰靠攏，遮住了一部分的臉蛋，頓時失去了一大半的鮮活神采。

「牛~」

趙長安佩服的贊了一句，這種水平不比曾曉曉差，裏面的區別就是兩人是逆運算。

一個是要『萌，麽麽噠，蘿莉，可愛到底』，一個是『見山是山，見水是水』，不過隱藏了山水的靈性。

而那邊的唐霜顯然也看到了趙長安，而且還知道趙長安賊眉鼠眼的一直盯著自己看。

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一個側步，巧妙的把身形隱藏進了人海。

不叫趙長安再佔她的便宜。

而這時候，騎著兩三百塊錢就能買一輛全新的舊自行車，背著結他包，左臉頰一道明顯青色印子的趙長安，也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他是趙長安？」

「嗯，海報上面不是有他的照片麽，諾，那就是！」

「可看著不一樣哈？」

「廢話，你天天看電視，上面的女影星下來，我看還沒有這些禮儀小姐漂亮。」

「也是這個道理，他的臉怎麼了？」

「估計是化妝畫的，比較另類麽。」

趙長安的到來，頓時引起了會場人群的議論。

不過在這個年代的信息流通還非常閉塞，在場所有人都還不知道，趙長安臉上的那道青印子，是被一個叫歐蓓蓓的小太妹用棍子砸的，而不是故意化妝畫的。

「尊敬的來賓們，朋友們，先生們，女士們，——」

上午十點整，tc和江鈴集團攜手合作的發佈會正式開始。

——

因為害怕堵車，上午十點，老鷹夫婦和女兒殷宛，以及曾曉曉，就提前來到了浦東機場。

「行了，你們該幹啥就去幹啥去，我和你媽到機場裏面休息一下，到了港島又是累死。嗯，一點都不累。」

看到妻子的眼神，老鷹連忙改口。

「爸媽，你們過年可得回來，不然我都沒地方去了。」

「你二伯那裏不能住，再說要是條件好，你到東飛去過寒假，那裏正是夏天，暖和的很。」

揮手告別。

老鷹和彭慧君走進機場大樓。

「趙家這小孩子不懂禮貌啊，今天居然沒有來。」

彭慧君忍不住埋怨。

「他這是對我有意見。」

看到妻子不解的眼神，老鷹解釋說道：「這三年多咱們去山城也有三四次了，除了這一次，還有哪一次找過趙書彬？」

「那不是知道他困難，不想讓他破費。」

「所以他兒子現在不困難了，也不會和咱們破費。」

老鷹感嘆：「嘖嘖，趙書彬居然養出來這麼一個兒子，以前真是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