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沐看見了桑烏手指的珊瑚石屋方向。

果然夠大夠寬敞。

「不過我能力有限，不能將海底最好看，最珍貴的寶物全都送到你面前。」

「在海底其實有許多沉船。沉船中也有很多黃金器物、瓷器之類的好看玩意兒。可我們的祖先卻嚴令禁止我們去觸碰沉船。」

「所以沉船內的寶物，我們也只能遠觀，不可近看。」

「沒事。」

唐沐對這些東西也說不上喜歡。所以表現出來的樣子，也不算熱絡。

「你還是帶我去見見你們的那位人魚公主吧？我對她更感興趣一點。」

既然談起了人魚公主，唐沐想知道更多，問的自然也更多。

「你們人魚族也有公主嗎？既然有公主，是不是也有國王和王后啊？」

國王，王后？

桑烏笑了。

他笑起來十分好看。如春風拂柳。

但唐沐看見他，腦海中卻只有晏星文的臉。

晏星文笑起來也是這麼的好看。

他一笑，唐沐甚至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在春暖花開。

「我們人魚族能力最強大的才會被冠以『公主"的名號。唔……按你們人類的話來講，大概地位就跟部族裏的聖女巫師差不多。」

「有她在，我們人魚族才得以受到天地庇佑。」

「既然她這麼厲害……那不如你帶我去見見她？」唐沐輕聲詢問。

而唐沐這邊才剛問，進入到這個遊戲裡的玩家們也都紛紛尖著耳朵，放亮了眼睛，緊盯著唐沐與桑烏之間的動向。

玩家們雖然已經玩的有些不亦樂乎。

但關係到自己性命的事情，他們還是得多在意幾分的。

桑烏的目光閃了閃。

不過最終他沒有拒絕。

「好呀。跟我來。」

草海雖然也不在深海區。但生長著海草的區域，就連光線都暗淡了不少。海面上的光陽很難透過生長繁密的海草，照射進來。

又因為光線不足，纏人的海草還入眼便是。

惹得人不得不小心謹慎，生怕這些煩人的東西纏住了自己的魚尾。

跟桑烏一起來的人魚，也是拿著鐵鏈，要將鐵皮骷髏關在這裏。

而半人魚們，也說，他們好奇，想看看關著墮人魚的地方，究竟是不是傳說那樣的陰森恐怖，便也囔囔著要過來觀看。

人魚們拗不過，便帶著他們一起了。

「這裏是墮人魚的生活區。」

「一般被送入這裏的，要麼是身體上背叛了人魚，要麼就是精神上的背叛。身體上背叛的就是這些……」桑烏指著其中幾隻放棄了魚尾的人魚，「他們愛上了人類，說要上岸與人類生活在一起。」

「雖然人魚與人類是能相愛。但我們的祖先是極力反對人魚放棄魚尾的。因為她覺得，如果人類夠愛人魚的話，那他們也能放棄自己在陸地上的生活，沉入海底，與人魚在一起。而不是一個勁地要求我們人魚上岸。」

「至於精神上的背叛……」

「便是這幾個了。」

墮人魚們都被關在了鐵籠子裏面。

而固定鐵籠子的鎖鏈則是被深深地釘死在了幾十米之下的沙石中。

鐵鏈和鐵籠們被海草所依託，懸浮在半空的海水裏。

但裏面被鐵籠所緊關著的人魚們，卻個個都是一副怨毒的表情，狠毒地緊盯著在鐵籠之外遊盪的人魚們。

他們精神看著挺正常的。

但實際上，總有種沉鬱、怨恨、貪婪、惡毒的情緒在他們身上不停地圍繞。

「人魚是海洋之王！我們擁有最強的體魄，最長的壽命，最聰明的智慧……可為什麼，我們卻要讓該死又低劣的人類生物來混淆我們人魚的高等基因？」

「你們為什麼不肯睜開眼睛看看這些，能量上遠遠低於我們的劣等生物？你們跟他們談情愛，他們跟你們談利益！這些低等人類的能量體明明比我們更拙劣……可你們卻把我們劃入了墮人魚？」

「憑什麼？」

「我們憑什麼要被你們劃入墮人魚的範疇？」

「那些因為愛上人類，而愛的迷失了自我的人魚，才是人魚裏面的叛徒！」

對著遊行隊伍嚷嚷的最凶的，是一條青色魚尾的雄性人魚。

他肌肉很發達。身材很魁梧。

卻被安置在了一間與他身形極其不匹配的小鐵籠裏面。

害得他不得不蜷縮著身體，萎縮在一個非常小非常小的，小空間裏面。

「他叫桑達。」桑烏對唐沐道，「早年間據說是被人類傷了心。所以他十分怨恨厭惡人類。以至於他現在看見人類就要撕咬他們。你要是不小心在草海裏面迷了路，盡量離他遠點，不要被他充滿怨恨的言語，所傷害到。」

「哦，好的。」唐沐點了點頭。

桑達見桑烏竟然敢就這麼堂而皇之地無視掉他的話，更加的沉鬱生氣了。

「桑烏！虧你現在還是人魚的族長。你竟然帶頭跟人類廝混在一起！我就把話放在這裏了，你遲早會後悔的！」

「你是她的孩子……她的遭遇，你難道還想當看不見嗎？」

……

「閉嘴。」桑烏莊嚴肅穆地回看著桑達，「墮人魚本來是要被處死的。若不是她，你現在可還有大聲吵鬧的機會？」

桑達，「……」

桑達怒不可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人魚族好！你們……你們憑什麼說我墮落？說我是叛徒？我不服……不服！」

桑烏動了動眼皮子。纏繞在桑達附近的海草便將桑達的手腳牢牢捆縛住了。

就連桑達的嘴，也被海草所掩蓋吞沒。

「聒噪。」桑烏無論是神情還是語言，全都透著股極端的不悅。

這種躁鬱的情緒在桑烏身上隻持續了3秒，便消失了。

快的讓唐沐彷彿以為她剛剛肉眼看到的東西，是錯覺。

「桑烏，你……」

「我沒事。」桑烏回看唐沐時，依舊是那副純粹純真的樣子。「桑達嘴裏的『她"是我母親。」

好吧。

可能這裏面有一些不值得為外人道的小故事。

應該不好說出來。

那唐沐便也不問了。

「走吧，我帶你去見她。」

「至於半路上，這些並不算太重要的風景，也用不著花費太多的精力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