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小「唐莯」怕是根本不清楚，自己暴露了什麼。

她沒有掌控人心的本事，所以想祈求唐沐的幫助。

所以，這，是「唐莯」的弱點。

唐沐高傲漠然地將「唐莯」當個垃圾一樣扔下。看她，就像是看個螻蟻一般。

「只有弱者才相信因果報應。」

「而我，是掌控因果的人。」唐沐對「唐莯」道，「想看訾玉樹對你愛而不得的樣子嗎？想看他之前如何對你，你又如何報復回去的樣子嗎？只要你把這個遊戲規則的掌控權交給我，我就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規則的掌控權？

「唐莯」有些猶豫。

見她猶豫，唐沐也就懶得搭理她了。

「算了。你是弱者，我本身就不該期待你能有什麼決策力。但富貴，險中求。沒了我的幫忙，你一輩子都看不到訾玉樹對你愛而不得的模樣。」

唐沐的話，戳中了「唐莯」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渴望。

所以「唐莯」很快就器械投降了。

「好。我答應你。」

**

訾玉樹約的是晚上八點。

唐沐硬是拖到了9點半才去。

圖書室的門是開著的。燈也是開著的。

唐沐漫不經心地走了進去，迎面就看見訾玉樹抱了一堆從玫瑰小學後花園裡用剪刀剪來的小花，束成花束，送來給唐沐。

這些小花，都是路邊上很常見的野草野花。

雛菊之類。

粉、黃、藍什麼顏色的都有。

很規整地束在了一起。

錯落有致，很是精巧。

看著這些花，唐沐內心毫無波動。如果是十幾年前，訾玉樹在踐踏她心意與人格之前，送的這些花，唐沐或許會很開心。

但是現在？

唐沐並沒有任何特別的感覺。

當然，如果這些花是晏星文送的，那就又有所不同了。

畢竟，錯的不是花，是人。

「你這麼晚約我過來，到底要幹什麼？已經很晚了，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要說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

眼看著唐沐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要走。

訾玉樹嚇得趕緊把人攔下。

「唐沐，我和你姐姐之間的事情，除了她和我，實際上也不會有別人知道對不對？如果是別人在你耳邊說了些什麼，我希望你不要信。他們都是嫉妒我，所以才不想讓女孩子跟我靠的太近的。」畢竟錯的不是他，而是那些亂嚼舌根的人。

如果「唐莯」不是唐沐的話，唐沐怕是要信了。

「是嗎？可是我不喜歡你，並不是因為有人在嚼舌根哎。而是因為我本來對你很厭惡。更何況，就算我姐姐的死，與你無關。那她也是因為受不了你才跳樓的。」

「你我之間隔著大仇。又怎麼可以走的太近呢？」

「唐沐！」訾玉樹一下子抓住了唐沐的手。

他這一很唐突的行為，惹得唐沐非常不快。

唐沐很討厭別人靠她靠的太近。尤其是陌生人這種肌膚相親的觸感，讓唐沐最是厭惡。

除了晏星文，她都不會讓別人挨著她的。

能讓薛汾、伊萊靠近她，是因為她覺得他們很有可能是晏星文。如果事後被她察覺出不對，那她也一定會痛下殺手。

「你很沒禮貌唉。」唐沐怒瞪訾玉樹，一把甩開了他。「女孩子的手，是可以隨便牽的嗎？」

她生起了氣。

可是漂亮的女孩，就算是生氣，那也是賞心悅目的。

「還有你的這些花。扎的真的是醜死了！一點藝術細胞都沒有。送女孩子花束之前，難道不應該先去學一下插花花藝嗎？你以為隨便什麼花擠吧擠吧的團在一起，就是藝術品了？」

唐沐將亂糟糟的花束扔到了地上。

還踩了幾腳。

「主次搭配不會也就算了。還喧賓奪主。」

「我真是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討女孩子們喜歡，讓她們都拚命圍繞著你轉的。」

「真的讓人很無語喂。」

訾玉樹靜靜地看著唐沐將他辛辛苦苦採摘的花，踩壓碾碎一地。

他憂鬱的瞳色深處，有過一閃即逝的哀痛與悲傷。

但他並不打算就此放棄。

而是繼續從他的小書包裡，摸出一封規規整整，用鋼筆謄寫的情書。

看著情書上面，漂亮好看又工整的字跡。

唐沐想起來了。

當初她會喜歡上訾玉樹，訾玉樹這一手漂亮的字，也是加分項。

她比較容易喜歡上自己所沒有的東西。

而如果這些東西，在另一個人身上又恰巧有的話。那簡直就是魅力點的集結所在。

但現在的唐沐已經完美具備了訾玉樹身上的某些有用特質。所以他現在玩的這些小伎倆，已經沒法兒再吸引唐沐了。

唐沐沒有接訾玉樹的這封情書。

「你知道我姐姐為什麼會喜歡你？」唐沐冷漠地看著訾玉樹。

「她喜歡你的時候，朋友不多，性格木訥。不明白自己怎樣做才能受人歡迎。又正巧這個時候的你特別具備人格魅力。才叫她芳心暗許。」

「可是訾玉樹，我不一樣。只要我想，我就能通過大量的計量，得到我想要的任何友誼與愛情。所以，你在我這裏，已經不具備任何魅力點，和可供利用的價值了。」

我已經將你的本事學完了。

你對我來說，也就沒用了。

這兩句話唐沐並沒有親口對訾玉樹說。畢竟唐沐認為，訾玉樹不配親耳聽見。

「好了，我困了。我要睡了。」唐沐打了個哈欠，示意訾玉樹以後沒事別來找她，有事就更不要來找她。「我在學校外面，有小哥哥要追。你要是跟我走的太近，我怕他會誤會。所以，身為男孩子，要識點趣。別總是喜歡糾纏別人，會很惹人嫌的。」

無視掉訾玉樹被自己所傷的那副哀傷眸色。

唐沐是很瀟灑地轉身就走。

至於訾玉樹「失戀」的這段時間裏，會有多痛苦——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直到走進陰影裡，唐沐把「唐莯」叫出來。

「你要的，我做了。東西給我。」

「唐莯」還沉浸在訾玉樹對她愛而不得的亢奮中呢。當唐沐問她東西的時候，「唐莯」還愣了一下。

「什麼東西？」

「遊戲的掌控權。」

「這……」

「訾玉樹我是幫你調-教好了。其他人你不想看他們跪匐在你腳下的模樣嗎？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幫你啊。你可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唐沐要個東西，還要反咬一口人家沒良心。

也不知到底誰才是真的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