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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組建了最強劍客集團》第179章 騎著牛的「仁王」正奔赴戰場
,我組建了最強劍客集團

「居留地?戰場?」

仍正抱著夏目月的左那子揚起視線,朝青登投去詫異的眼波。

青登像是早就料到了左那子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澹澹地笑了笑。

……

……

時間倒轉回到不久前——

見「痘痕武士」還是什麼也不肯說,青登不帶絲毫地猶豫,將脅差再次扎進他腳趾的指甲縫裏。

這一次,青登換了個新的刺法。

他不再是將刀尖給一口氣地扎進去。

而是緩緩的、慢慢的……以一種相當「輕柔」的動作,一點點地將脅差的刀尖往「痘痕武士」的趾甲縫裏塞,大大地增加了「痘痕武士」的痛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果不其然——「痘痕武士」的慘叫聲變得更加淒厲,又一根腳趾變得血肉模湖,整個身子痙攣得更加厲害。

「除了夏目月之外,你們是否也綁走了千葉左那子?被你們綁走的這些人現在都被關在哪?」

青登像個沒有感情的機械人一樣,第3次地重複了他的問題,然後將脅差移向,對準了「痘痕武士」的第3根腳趾。

在趕時間,外加上手頭也沒有什麼更加厲害的審問工具的現況下,「用刀紮腳趾甲的趾甲縫」是青登現在所能想到的能給人帶來最大痛苦的審訊手段。

這是青登他第一次審訊他人……而且還是使用著如此殘酷的審問手段。

因此前沒有任何相關的經驗,青登的心裏難免感到了些許的不適。

不過,在簡短地回憶了一番他和木下舞剛剛所偷聽到的夏目崇八郎與這個「痘痕武士」的談話內容後,心間的這一點點不適飛快地消散,然後轉變為了堅決與果斷。

……

……

夏目崇八郎剛剛對「痘痕武士」所說的這些,青登可是仍言猶在耳。

對於這個布來特先生,青登是聽到其名字的——於幾日前,從艾洛蒂那兒聽說的。

據艾洛蒂所說,這個在江戶居留地德高望重、極其鐘意日本清酒的老人家將要在他60歲大壽的那一天,舉辦一場極熱鬧的舞會,包括艾洛蒂她們這一家在內的居留地的大半外國人都會參宴。

而舉辦舞會的日子……正是今夜!

有組織有紀律地綁架他人並派人天誅夏目崇八郎;如此激進的手段……這讓青登不禁想到了在最近這段時間內,已基本和他的生活綁定在一起的那個組織的名字:討夷組!

青登等人於數日前所抓到的蘭方醫花田七郎和以「蓄鬚中年人」為首的那3名弓手,在這幾天裏一直被關押在牢屋敷裡,接受著專業的審訊團隊:牢屋敷打役們的審訊。

在毫不讓他們有絲毫喘息之機的嚴酷審訊之下,那3名弓手很快便招供了——他們承認他們就是討夷組的人!

自襲擊蕃書調所後便沉寂已久的討夷組,再次出現了……

好不容易久違地俘獲到了討夷組的成員,但可惜的是,這3名弓手貌似都只是討夷組的基層成員,都並沒有掌握到什麼有用的情報。

不論是問他們「為何要和花田七郎頻繁接觸」、「你們的據點都在哪」,這3人基本都是一問三不知。

他們3人唯一透露的有一點價值的情報,就只有他們3個最常使用的一座據點……和青登之前所預判的一樣,他們3人所透露的這座據點,就位於他當時和18名討夷組組員狹路相逢的那條巷道的不遠處。

除了此座他們常使用的據點之外,他們都統一表示實在不知道討夷組的其他據點都在哪兒。

奉行所迅速地組織隊伍,趕赴那3人所暴露出來的據點,結果等抵達時,已是人去樓空,一無所獲……想必他們是在「蓄鬚中年人」被俘後就立即於第一時間搬空了這座據點,沒給官府留下任何一點兒有用的人或物。

總體而言——除了知道「蓄鬚中年人」他們是討夷組的人之外,沒有再從他們3個的身上收集到什麼有用的情報。

相比起「蓄鬚中年人」他們仨,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蘭方醫花田七郎倒是意外地有毅力。

「蓄鬚中年人」等人都坦承他們是討夷組的人了,他卻直到現在仍堅稱他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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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七郎之所以如此有毅力……倒也不難想明白個中緣由。

在江戶幕府正嚴厲打擊「激進攘夷派」的當下,如果真的坐實了他和討夷組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直接判處他死刑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於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在僥倖心理的驅使下,沒到真的萬策盡的時候,花田七郎他應該都不會承認自己和討夷組有什麼瓜葛的。

因為最近才剛和討夷組的人接觸還戰鬥過,所以青登現在對於和討夷組有關的事情,都有著一種很敏感的心態。

討夷組與外國人居留地……這2個辭彙光是並列在一起,就讓人有一種忍不住後背冒冷汗的感覺!

急著弄清楚的問題實在太多了。

從今日早上起就一直在青登的心間盤旋的不安情緒,迅速地膨脹……

青登無法保持耐性,為了儘快驅散腦海內那團團迷霧,他只能不惜以這種殘忍手段來對「痘痕武士」他們展開審訊了。

在青登將脅差的刀尖對準「痘痕武士」的第3根腳趾的趾甲縫時,這傢夥的臉上終於開始冒出恐懼與畏懼。

但他的嘴唇在幾次翕動之後,還是閉上了……青登見狀,不假思索地將他的第3根腳趾的趾甲給掀開。

青登就這麼不斷重複著「問話-掀趾甲」的動作。

直到將「痘痕武士」右腳的所有腳趾都給掀開,青登準備去脫他左腳的襪子時,「痘痕武士」終於像是心防崩潰了一樣,扯著嗓子啞聲道:

「我說!我全部都說!」

「除了那個夏目月之外,我們確實還將小千葉劍館的『千葉鬼小町』也給綁走了!」

「她們都被我們關押在界町四丁目……」

青登默默地記住「痘痕武士」飛快報出的這串精準地名。

數日來的對夏目崇八郎的辛苦監視,終於是有了成果……不過青登卻沒有顯露出任何的喜悅之色。

除了左那子小姐她們的下落之外,青登還有相當多的同樣極其重要的問題想要問,令青登無暇去做出任何錶情。

青登面不改色地發出新的一連串追問:

「你們都是討夷組的人吧?為何要綁走左那子小姐和夏目小姐?」

雖然心裏已七、八成地確信這幫有組織有紀律且手段激進的瘋子就是討夷組的人,但青登姑且還是出聲詢問下。

而「痘痕武士」的回應也沒有出乎青登的意料。

飽受青登的折磨並告知左那子她們的關押地點之後,「痘痕武士」似乎也是徹底地自暴自棄了。

只見臉色因腳部的劇痛而蒼白至極的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嗯……我們是討夷組的人……」

「我們並不想綁走千葉左那子……我們最開始的目標,就只有夏目月,想用夏目月來要挾夏目崇八郎……因為在正式實施對夏目月的綁架時,千葉左那子正和夏目月在一起,她也喝了我們加了『睡葯』的茶……綁走千葉左那子純屬意外。」

話說到這,「痘痕武士」頓了一頓。

他或許是發現青登剛才的問話重心、關注重點一直都在左那子身上了吧,所以便聽得他急聲補充道:

「千葉左那子和夏目月一樣,都被我們好吃好喝地供著。」

「我們討夷組隻對國賊、夷人以及不得不讓他們為攘夷大業獻身的人露出獠牙,所以她和夏目月一樣都好好的。」

宛如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青登冷笑一聲:

「『隻對國賊、夷人以及不得不讓他們為攘夷大業獻身的人露出獠牙』……真虧你能夠說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話啊。」

換做是尋常時刻,青登或許還有閑心來好好地駁斥一番討夷組的這種自我感動式的言論。

然而現在還有些重要的問題急著要繼續問這個「痘痕青年」,所以青登也爛得去多計較這傢夥剛才的荒謬發言了。

「你們對夏目崇八郎先生的要挾內容,就是讓他把布來特所訂購的、計劃於今天送到居留地的清酒都交給你們處置嗎?你們要拿布來特所訂購的酒做什麼?」

在問出這個問題時,青登的語氣和表情不受控制地變得凝重。

因為是與居留地有關的事情,所以現在正站於青登身側的木下舞的神情也於同一時間變得嚴肅。

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艾洛蒂就住在居留地中……所以對江戶的居留地,木下舞一直都投以相當多的關注。

聽到青登所問出的這番新問題,剛剛還一副自暴自棄模樣的「痘痕武士」,再一次地面露猶豫。

青登敏銳地發現「痘痕武士」的面部神情變化……他也不多言,隻默默地再次做出要將「痘痕武士」左腳的襪子給脫掉的動作。

青登的這副動作,直接將「痘痕武士」給嚇得臉色大變,連道著「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在又經歷了一番簡短的心理掙扎後,「痘痕武士」像認命了一樣地閉上雙眼。

「我也是……直到臨近今日傍晚的時候才知道神野先生他所擬定的這一計劃的全貌……」

「今夜,為了慶祝自己的60歲壽辰,居留地的夷人布來特會在自己的家裏舉辦舞會……大半個居留地的夷狄都會參加此舞會。」

「夷人們都聚集在一起……殺起來將會非常方便。」

「我們將大量火油偽裝成夷人布來特從夏目崇八郎那兒所訂購的清酒,光明正大地將火油運進居留地內,然後準備於今夜將參與夷人布來特舞會的所有夷狄全部一網打盡,把他們統統殺光、燒光,接著再捎帶手地將整片居留地給燒為白地……」

「痘痕武士」說完了。

死一般的靜謐霎時包圍著眾人所身處的這條巷道……

……

——他……說什麼?

……

「痘痕武士」剛才的聲音雖很小,但吐字還算清晰,至少木下舞是聽清了他方才都在說些什麼……但即便如此,木下舞還是不由自主地在心裏獃獃地自問了句「他說什麼?」

不論是大小、眼形,還是和臉蛋的比例都堪稱完美的一雙美目圓瞪著,如黑寶石般漂亮的眼童因視線突然變得無法聚焦而失去了原有的晶瑩光采。

木下舞她隻感覺有種後腦杓被絲線鈎住的感覺……明明一字不漏地聽清楚、聽明白了「痘痕武士」適才的所有話語,但腦袋卻無法理解……不,是因為「痘痕武士」剛剛所述的話語內容實在是太過恐怖了,在驚懼之情的影響下,她的大腦下意識地拒絕往下深思。

震諤遲緩且漫長。

奇特的麻痹感傳遍全身,靈魂像是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一樣,無法說話,無法挪動哪怕一個指頭。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心臟彷彿被從外側重重壓迫,跳得好快、好用力。

明明是自己體內的心臟,但木下舞卻覺得自己的心跳聲聽起來好像是從身體之外的地方發出的。

靈魂真的像是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開始出竅了一樣,木下舞有種自己的視野變成俯瞰角度的錯覺,好像看得見正站在地上、正站在青登身旁的自己。

過了好像很短,但又覺得似乎很長的時間後,木下舞才感覺自己的靈魂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軀體內。

直到這個時候,木下舞才發現自己的後背佈滿了將她整個後背的浴衣布料給打濕的冷汗。

因剛剛一直忘記眨眼的緣故,雙眼乾燥。

一幕接一幕可怕的畫面,不受木下舞控制地在其腦海內浮現,然後逐一從木下舞的眼簾前掠過。

滔天的大火將居留地給吞噬……

無數人尖叫著、四散而逃著……

討夷組的人像捕狩獵物的獵人們一樣,一邊獰笑著,一邊持刀追殺逃跑的人……

艾洛蒂……自己最要好的這位朋友驚恐地看著將她和她的家人們給包圍的大火……

……

——不要……

過於恐怖的畫面,讓木下舞原本白裏透紅的嬌嫩臉蛋以及誘人的紅唇的血色,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散。

她想讓自己的大腦終止這些可怕的想像,但恐怖的一幕幕畫面還是不斷地在她的腦海裡打轉、纏繞。

——必須得阻止這些瘋子!

木下舞終於是於心中發出了一句清晰的大喊。

但她的慌亂情緒卻並沒有就此得到減緩或控制。

她終究也只是一個15歲、沒經歷過什麼特大風浪的小姑娘而已。

討夷組打算於今夜實施的計劃,其「能量」已經超過了木下舞的心理承受力。

她心裏很清楚自己現在究竟要做什麼,但腦海裡的種種思緒就是亂成一團。

有好多話想說……有很多事情想急著去做……但遲遲無法恢復正常運作的大腦,就是無法將這些紛亂思緒給梳理整齊。

木下舞因慌亂與惶恐而手足無措……一旁的夏目崇八郎這個時候也是瞪大雙眼,一臉的難以置信。

在被要挾著交出布來特所訂購的清酒時,夏目崇八郎就已隱約猜到這幫人定是要準備去做一些很可怕的事情。

但他沒有想到這幫人的大膽程度,竟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界限……

寂靜的氛圍漸漸變得凝實,緊接著變得凝重,整條巷道的空氣都像是凝固成液體一樣格外地沉重。

不過,這個瞬間,某人的聲音擊碎了此刻的死寂與沉重。

「……你們打算於何時開始火焚居留地?」

青登的語氣很是平澹……令木下舞不由得詫異地將視線轉到了青登的身上,緊接著她就看到了青登面不改色、格外鎮定的臉。

——橘君他……有聽到這人剛才都說什麼了嗎?

因為青登實在是太鎮定了,讓木下舞都不禁在心裏以難以置信的口吻這般呢喃道。

「暮、暮五時……」「痘痕武士」他說。

暮五時……換算成現代的時間,就是晚上的22點。

現在的時間約為20點30……也就是說距離討夷組發動攻擊,還有1個半小時左右的時間。

「你最好保證你剛剛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之後讓我發現了哪怕半句謊話……」

青登的話還沒有說完,「痘痕武士」就已開始急急忙忙地快聲道:

「我剛剛所說的一切!句句屬實!絕不騙你!」

高聲強調完自己的「誠實」之後,「痘痕武士」忽地一臉複雜地抿緊嘴唇。

緊接著,便見他以一種祈求的口吻,對青登小心翼翼地說:

「我……我提供了如此多情報……」

「之後……能否將我給……輕判……?」

這個此前還盛氣凌人地嚷嚷著什麼「天誅」、「國賊」、「隻對國賊、夷人以及不得不讓他們為攘夷大業獻身的人露出獠牙」的男人,現在可憐巴巴地央求著青登幫幫他、輕判了他的罪。

青登沒有理會這傢夥。

他用無悲無喜的視線瞥了這傢夥一眼後,便用雙手撐腿的動作站起身。

「木下小姐。」

聽到青登在喊她,木下舞連忙將視線與注意力都往青登的身上集中。

「你拿著我的這兩樣東西去一趟北番所,跟現在正在北番所值夜班的名為豬谷半次郎的同心說:橘青登發現討夷組的新動向了,討夷組打算於今夜火焚居留地。」

「總之就是把討夷組準備襲擊居留地的詳情統統說出來,讓官府趕緊組織人手前往居留地。」

青登解下了他右腰間的印籠與十手,遞給木下舞。

「如果他們問你是誰,你就給他們看這兩樣東西,說你是我的朋友。只要你這麼說了並給他們看了這兩樣東西,他們就會相信你的話了。」

木下舞抱過青登所遞來的十手與印籠,眨了眨眼……眉宇間掛起一抹訝色。

說上來是為什麼……木下舞現在隻感覺剛才充溢在她心間的慌亂、惶恐,正如積雪融化一般飛快消融。

看著青登這鎮定的模樣,聽著青登這冷靜的聲音……一種奇特的安定感在木下舞的心間翻湧。

大腦開始恢復正常運作,思緒不再紛亂不堪。

「橘君。」她問,「我去北番所……那你去哪?」

青登方才的指向相當明確,隻讓木下舞一個人去北番所搬救援,隻字沒提他本人要去做什麼。

「我們兩個分開行動。」青登抬頭看了眼天色,「現在距離討夷組正式發動攻擊還有一段時間……」

「討夷組今夜對居留地的襲擊,勢必會出動大量人員,甚至有可能會傾巢出動。」

「將居留地的住民們疏散也好,把來襲的討夷組擊退也罷,都不是現在的我能一個人完成的任務。」

「就算我現在趕緊趕慢地趕到了居留地,跟裏面的人說『快逃』,我人微言輕的,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人會理我。」

「居留地的大部分居民,多半都是不會正經地理會一個和人的。」

幾日前所見的艾洛蒂的家庭教師……即那個常對青登投來輕蔑視線的傑拉德的臉,於青登的腦海裡浮現。

「簡而言之,若想阻止那些瘋子的襲擊,必須得讓官府來親自出面。」

「所以,木下小姐,可以將『通知官府派人來救援』的任務交給你嗎?你的速度遠比我快,相比起我,這個任務更適合你。」

「我現在要先去將左那子小姐她們給救出來。」

青登視線一轉,看向「痘痕武士」剛才所說的正關押左那子等人的地點所在的方向。

「雖然這些瘋子口口聲聲地聲稱他們『不會亂揮屠刀』,但對於瘋子們所說的話,是不能全信的。」

「左那子小姐她們還是得儘快救出來,否則可能會遲則生變。」

「等將左那子小姐她們救出來後,我再趕赴居留地,和官府的大部隊匯合,將來襲的討夷組統統擊退!」

青登的話語充滿了條理……與力度!

木下舞呆愣愣地朝青登眨了眨眼,然後一臉嚴肅地用力點了點頭。

眼裏迸發出堅定的光芒。

「橘君,交給我吧!」

木下舞攥緊懷裏的十手與印籠。

「我會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北番所,讓官府儘快派人去馳援居留地的!」

「嗯。」青登咧嘴一笑,「拜託你了!」

「啊,對了。橘君,這些人現在該怎麼處理?」木下舞忽地想起了「痘痕武士」等人。

青登皺著眉頭看向地上的「痘痕武士」等人。

青登剛剛所下的手確實是相當地重,這些傢夥直到現在都沒有恢復站立的力氣。

他們兩個現在可都正趕時間……可沒有時間來慢慢處理地這些人。

於是……青登揚起目光,看向一旁的夏目崇八郎。

感受到青登視線的夏目崇八郎,身子輕輕地抖了幾下。

讀懂了青登眼神意思的夏目崇八郎在遲疑片刻後,咬了咬牙。

「……我明白了!橘先生,這些人我會設法先替您看押的!我去讓我家裏的僕役們拿繩子過來將他們統統綁上!」

語畢,夏目崇八郎換上懇求的語氣,用發紅的雙眼看著剛才揚言要先去將左那子她們給救出來的青登。

「橘先生,請您務必救出我的女兒!」

……

……

跟左那子簡單地提了一嘴居留地現在所面臨的危機後,青登無視掉了左那子和夏目月現在正露出的震諤表情,他抬起頭看了看頭頂的天色。

「左那子小姐,你們沿著這條街道一路往北走吧,一直朝北走就能到達人多的地方。」

「等到了人多的地方,應該就能安全了。」

「我得先走了。」

青登收起看天色的視線,把目光投回到左那子的身上,對左那子笑了笑。

「之後再見吧。」

青登沒有跟左那子她們進行什麼冗長的道別。

隻瀟灑地說了句「之後再見吧」便扶著腰間的定鬼神,朝著東方、朝著居留地的方位奔去!

仍輕擁著夏目月的左那子,默不作聲地佇立在原地。

只見她眼睛也不眨地目送著身影在她的視野範圍內越來越小的青登。

令人不知她在想些什麼、令人不知該用什麼辭彙來具體形容的複雜思想與情緒,在她的雙童裡來回閃動。

……

……

——真累啊……

自穿越到這個時代後,青登一直在堅持不懈地鍛煉身體。

經過他持之以恆的苦練,相較於剛穿越過來時那會兒,青登的肌力和體力都得到了長足的提升。

不過,體力練得再怎麼好,也架不住青登如此折騰。

從發現夏目崇八郎鬼鬼祟祟地獨自一人離開了他的家起,青登幾乎就沒歇息過。

先是解決掉了準備殺掉夏目崇八郎的「痘痕武士」等人,然後馬不停蹄地趕來解救左那子和夏目月。

來到了此街區,因聽到了左那子的呼喊聲而循聲趕去後,便發現了正準備和追兵們殊死一戰的左那子。緊接著,便是1個人獨鬥12名追趕左那子的武士。

而現在,又要趕去居留地,準備去參與一場勢必遠比方才的「1vs12」要更激烈的戰鬥。

別說歇息了,連大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

青登目前所身處的這片街區,位於江戶西郊的偏僻地帶……距離居留地有著一段並不算短的距離。

就這麼跑著過去的話,等到了居留地應該也沒體力了。

——這附近有沒有馬呢……?

若說在這個時代裡,不計轎子這種需要他人來抬轎才能動起來的交通工具在內的話,能用來代步的東西,也就只有馬了。

常常會有一些住在江戶郊外的一些富農,用馬拉著自己家所種的蔬菜到江戶來叫賣,所以馬這種牲畜在江戶的街頭並不罕見。

不過……這也只是在大白天時江戶街頭不罕見而已。

現在這個時間點,街頭上連鬼影都沒有一道,哪來的馬能讓青登借來代步?

就在青登因目睹空蕩蕩的街道,而都快要放棄掉找馬來代步的想法時——

「哞~~」

某種動物的叫聲傳進了青登的耳中……

青登循聲看過去,只見一頭大黑牛趴伏在不遠處的街邊,一名皮膚黝黑的老農坐在這頭大黑牛旁邊的地上,右手牽著黑牛的韁繩,左手撐著自己的腦袋在那打盹。

這頭大黑牛似乎還頗通人性。

在青登看過去後,大黑牛像是感應到了青登的視線一般,緩緩地仰起牛頭。

一人一牛,便這麼隔空對視起來……

……

「……老人家!」

聽到有人在喊自己,老農打了個激靈,急忙睜開眼皮。

「啊!武、武士大人!」

他剛一睜眼,就看見一名腰佩雙刀、身上濺有著不少鮮血的武士朝他這邊大步走來。

被嚇得臉色大變的老農,哆哆嗦嗦地以土下座的姿勢跪倒在地。

「請請、請饒我一命!我家裏還有7個小孩要養……」

他應該是把滿身是血的青登,給誤當成那種常在深夜的街頭拿人來試刀的變態武士了。

「冷靜點。」青登打斷了老農的求饒,「我是正經的官差,不是來殺人或劫財的!我問你,你這頭大黑牛是怎麼回事?」

「這、頭牛嗎?」

見青登確實並無惡意,鬆了口氣的老農開始言簡意賅地告知青登他此時為何會牽著頭黑牛坐在路邊。

原來,因家裏的麽子突生急病,為了儘快湊足給麽子治病的錢,老農隻得選擇將這頭他們家從小養到大的牛給拉到江戶來賣。

在帶著牛趕到江戶時,已是今日的傍晚時分,市場早已關閉,無奈之下,老農只能先找個地方過夜,等到明日一早市場開放後再將牛給賣了。

因為不捨得花錢住旅店,於是老農就選擇了在街邊枯坐,準備將就著過一夜。

「牛嗎……」

細細都囔一聲後,青登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老人家,你這頭牛……能騎嗎?」

「騎?能騎!能騎!」老農用力點點頭,「我這頭牛很通人性的,性子相當地溫順,我就是一路騎著它來江戶的。」

「……那好。」青登長出一口氣,然後把手探進自己的懷裏,摸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錢袋,「老人家,我要買你的牛,這些錢夠嗎?」

青登保留錢袋裏的零錢,隻拎出了所有的大錢:價值3兩金的3枚小判金,塞進老農的手裏。

老農的眼睛登時瞪得有如銅鈴一般大,十分實誠地連連搖頭:「這、這太多了!只需要一半的錢就夠了!」

3兩金……只要講價手段夠高明,且對耕牛市場有一定了解的話,這些錢完全足以買2頭牛了。

「行了,快拿著吧。」

青登還正趕著時間呢,沒有任何餘暇與心情來和老農慢慢講價。

在他們橘家的債款被「清水一族」給一筆勾銷後,青登現在財大氣粗得很,區區3兩金對現在的青登而言,只是一筆將其花掉後,眼睛都能不眨一下的小錢。

見青登執意要將這麼多錢塞給他,老農激動得老淚縱橫。

他一邊將這3兩金緊緊地捂在胸口的位置,一邊向青登不斷鞠躬,感謝青登如此大方地買他的牛,他現在有足夠的錢來請醫生給麽子看病了。

同因想現在就回家而緊抱著錢快步離去的老農道別後,青登頭一偏,看向現在正乖巧地站在他身旁,自剛才起就一直盯著他瞧的大黑牛。

「好了,既然將你給買來了,你就得好好乾活了喔。」青登緊了緊手中的韁繩,「我現在需要你載我去個地方,只要送我一程就好,不會讓你置身於什麼危險之中的。」

老農方才說他這頭牛很通人性……他這番話貌似還真沒有在亂講。

在青登跟它說話時,這頭大黑牛全程靜靜地盯著青登的眼睛,好似在認真地聆聽青登都正說些什麼。

在青登的話音落下後,它默默地收回視線,一邊甩了甩尾巴,一邊「哞」了一聲,接著撒開四蹄,快步走到了旁邊街道的正中央並俯低身子……一副示意青登趕緊坐上來的模樣。

這頭大黑牛竟如此通人性……著實是讓青登吃了一驚。

「好,乖牛。事後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青登扶著腰間刀,三步並作兩步地翻身上馬……啊,不,翻身上牛。

就在他正欲催促胯下的牛牛跑起來之時——

「橘君,等一下。」

一道出人意料的熟悉女聲,忽地自青登的身後響起。

青登神情一變,轉頭看向自己的身後。

「左那子小姐?」

青登的身後,左那子拖著她的那條傷腿,一瘸一拐地朝青登走來。

「橘君,總算是追上你了……嗯?你這頭牛是怎麼回事?」

左那子秀美微蹙,朝現在正扭頭看著她的大黑牛疑惑地眨了眨眼。

「左那子小姐,你怎麼來了?夏目小姐呢?你沒有帶著夏目小姐逃到安全的地方嗎?」

顧不上跟左那子解釋他這頭新坐騎的來歷,青登連珠炮似地朝左那子發出一連串的疑問。

「我讓阿月她先一個人逃了。」左那子說,「我現在還有點要緊事想做,沒辦法陪她一起逃到安全的地方了。」

「她也是個堅強的孩子,就算沒有我的陪伴,她也一定能逃到安全的地方的。」

「而且,沒了我這個現在連走都走不快的傷員,她在逃去安全地區的路上,應該也能更輕鬆一點。」

有要緊事想做?

青登還未來得及對左那子剛剛所述的這些字眼展開追問,便見得左那子長出一口氣,緊接著一板俏臉,正色道:

「橘君,將我也帶上吧。」

「我知道一條前往居留地的捷徑!」

「捷徑?」青登眼皮微微一沉。

捷徑……這個辭彙,令青登的表情頓時變得認真、肅穆起來。

「左那子小姐,你真的知道一條通往居留地的捷徑嗎?」青登快聲反問。

左那子鄭重地點了點頭:「在我去給宇和島藩的小公主上課時,我都是走這條捷徑來在宇和島藩的藩邸與小千葉劍館間往返。」

「這條捷徑就在離這裏不算很遠的地方!」

當了宇和島藩的尹達小公主足足4年的家庭教師,左那子對於從宇和島藩的上屋敷到小千葉劍館的這一段路,早已是熟得不能再熟。

在機緣巧合之下,左那子於偶然間發現了一條從宇和島藩上屋敷到小千葉劍館的捷徑。

這條捷徑由許多條人跡罕至的偏僻小巷和小路組成,中途會途經一座毗鄰西洋人居留地的街區。

也就是說——這條捷徑能通往居留地!

聽著這突如其來的驚人消息,青登的眉宇間掛起一抹抹訝色。

「……那好吧。」

在深深地凝睇了左那子幾眼後,青登輕輕頷首,接著伸出手拍了拍他身後的牛背。

「那麻煩左那子小姐你給我指路了。」

「來,左那子小姐,上牛吧!剛好我這頭牛還能再坐一人。」

「橘君,你這頭牛……能騎嗎?」

看著青登身下的這頭武士們一般都不會去騎的坐騎……左那子的高冷神情不受控制地「崩壞」了,表情不由自主地變得怪異。

「我這頭牛很通人性呢。」青登莞爾,「它剛才主動趴在地上,示意我快騎上來。」

「哞~~」青登話剛說完,大黑牛便適時地一邊甩尾,一邊「哞」了一聲……彷彿是在應和青登的話。

「……我知道了。」

左那子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副「騎牛就騎牛吧」的「決絕表情」,然後拖著傷腿來到大黑牛的身側,將兩條修長美腿併攏,側坐在青登的身後。

待確認身後的左那子坐定了,青登一揚手中的韁繩。

「沖啊!蘿蔔!」

「哞~~」

一男一女一牛,於夜幕下的江戶街頭疾馳!

「蘿蔔?」

「我這頭牛的名字,我剛想到的。」青登轉回頭,對身後的左那子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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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重要角色——坐騎·蘿蔔登場!

它的人物卡應該很快就會過審了,大家之後可以去多多點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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