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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組建了最強劍客集團》第80章 仁王挺立!
我組建了最強劍客集團第1卷青登捕物帳第80章仁王挺立!【爆更1W】拚盡了全力,一直寫到了凌晨2點,還是沒能寫到1.2w……qaq

雖然沒能完成昨日「爆更1.2w」的豪氣宣言,但好歹也寫了1w字,應該也能給諸位書友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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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來了波敵人的援軍,但現在正氣勢如虹的小室等人絲毫不怵他們。

尤其是小室——受到青登剛才闖陣之壯舉的影響,小室現在隻感覺熱血沸騰,胸膛裡像是有團火在燒。

只有戰鬥,才能稍稍壓熄他胸膛內的這團正熊熊燃燒的火焰!

狀態亢奮至極的小室,幾乎每出一刀,都必定會有一名討夷組的組員應聲倒斃。

反撲上來的討夷組組員們,被小室等人牢牢壓製著。

小室他們那邊的戰場無需去過多擔心,縱使無人去支援他們,他們應該也能擊敗眼前之敵。

反倒是青登那邊的情況,讓安東尼感覺很是擔憂。

他扭過頭,向著正站在他身旁的桐生急聲道:

「喂!桐生!別在這傻站著了!那個用長槍的人看上去很強啊!橘青登已經被那個傢夥壓製住了!再這麼打下去,他怕是要輸了啊!你快去幫幫忙呀!以你的本事,閉著眼睛都能幹掉那個用長槍的傢夥吧?」

因心情焦急,安東尼下意識地說出了他的母語。

他們都是靠著青登,才扭轉了原本極其絕望的局勢。

既然青登對他們有著如此大恩,那安東尼不論如何都沒法對青登現在的險境坐視不理。

安東尼甚至想過要不要親自上陣、用他的左輪手槍來協助青登,偷偷地給末廣打一發冷槍什麼的。

然而,他的槍法實在太差,安東尼完全沒有信心在青登和末廣正扭打在一塊的當下,不誤傷到青登,因此只能將「親自上前支援」的這一想法作罷。

而且……在戰鬥仍未結束,仍有相當一部分敵人反撲過來的當下,安東尼也不敢隨隨便便地在這混亂的戰場裡四處走動。

「桐生先生!」木下舞這時也快步走到桐生的身側,向著桐生投去請求的視線,「昂古萊姆先生說得對,您快去支援橘君吧!」

「……」一直面無表情地遠遠觀看著青登與末廣的戰鬥的桐生,在聽到安東尼和木下舞的請求後,沉默不語。

直到片刻之後,才聽見桐生用流利且極其標準的法語對著安東尼輕聲說:

「……安東尼,稍安勿躁。」

跟安東尼這般說道後,桐生換回日語:

「少主,您也鎮靜一點。」

「橘君那邊的情況,並沒有你們所認為的那麼糟糕。」

「安東尼,你剛才有一點說錯了。」

「橘君他現在雖然被那個用長槍的傢夥給壓製住了……但他可還遠遠沒到必輸的境地。」

桐生的眼皮這時微微沉下。

「你們放心吧,倘若真的到了必須要我去出馬救陣之時,我自會立即上前支援。」

「但在真的遇到這個時候之前……我想先好好看看。」

「看看這個年輕人在面對如此強敵時,能有什麼樣的表現……」

……

……

——小室君他們在忙著應付反撲上來的敵人們,短時間之內肯定是沒法過來支援我的……

在又躲過了末廣的一記刺擊後,青登用眼角的餘光查看著其餘人的戰鬥。

——齋藤他快力竭了,光是應付正在攻擊他的那幾個敵人就已讓他相當吃力,他應該也是沒法再來協助我了。

——也就是說,我得獨自一人打敗這個傢夥嗎……

青登揚起視線,以無比凝重的目光,瞪著前方又向他發起一記直刺的末廣。

末廣現在就像一座炮台。

他掌中的風切就是他的炮彈。

超廣的攻擊距離,讓他能措置裕如地佇立在原地,用風切去戳青登,時不時地還能使出「橫掃」這種範圍攻擊,而青登只能被動地挨打。

如此廣闊的攻擊距離所帶給末廣的,還有充足的閃躲時間。

青登估算過:若要衝進到自己的刀能夠砍中末廣的位置……起碼也要花個1、2秒的時間。

這麼長的時間,完全足以讓末廣遊刃有餘地後撤個1、2步,重新拉開與青登的間距,然後接著用長槍去攻擊青登。

沒法近身,就無法對末廣展開有效的攻擊。

沒能對末廣展開有效的攻擊……便意味著敗北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青登現在雖能靠著「孤膽」和「鷹眼」來不斷躲開末廣的攻擊,但他的體力可不是無限的。

他總會有體力耗竭、無力再躲閃末廣的攻擊的時候。

——好好想想……

青登對著自己沉聲說道。

——有沒有什麼……能近這傢夥身的方法……

齋藤、小室他們現在雖無力來協助青登對付末廣,但他們的奮戰拖住了那幫反撲過來的討夷組組員們,讓這些人也無力來支援末廣,令青登可以專註地應付眼前的強敵。

青登張大著雙眼、努力瞧看著風切的揮舞軌跡,試圖尋找著有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破綻。

在仔細觀察了一番後,還真讓青登發現了那麼一處值得注意的地方。

末廣的主攻方向,一直是青登的胸膛、肚腹等等只要被戳中,即便不會當場暴斃也會只剩半條命的要害部位。

但是——末廣時不時的,也會將槍勢放低一些,攻擊青登的下盤,試圖擊傷青登的腿。

——下盤……

注意到末廣的這種攻擊風格的青登,於心中輕輕咀嚼著「下盤」這個辭彙。

一個大膽的計策……此刻從青登的腦海裡冒出。

……

……

和青登的戰鬥,原以為能迅速分出勝負,沒成想卻與青登僵持了起來——這讓末廣不禁感到些許急躁與不悅。

末廣和青登一樣,也一直有在用眼角的餘光來觀察他的同伴們的戰況。

他的同伴們雖有人數上的優勢,但氣勢上卻遠遠不如小室等人。

氣勢如虹的小室一行人,個個以一當十、以十當百,已經將他的同伴給漸漸壓製住。

再這樣下去,他的同伴們只怕是要輸。

不能再這樣下去!得立即解決掉這個橘青登,然後去支援其他人!

不願再在青登的身上耗費寶貴的時間的末廣,他的風切也跟著他的心情一塊兒變「急」了起來。

——冷靜……

青登深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

他的視線牢牢鎖定著風切的槍尖,精神的高度集中,讓青登連眼睛也未眨一下。

——冷靜……要等待……要等待……

青登不再像此前那樣,每逢末廣的攻擊間隙,就想衝上去近末廣的神。

而是將全副的身心,都放在了閃躲上。

末廣沒有留意到青登的打法已經發生了改變。

一心想著要快點殺掉青登的他,不斷地像甩動鞭子一樣,瘋狂甩動著掌中的風切。

不斷收縮、刺出的鋒利槍頭,就像一條出洞的毒蛇,向青登展露著猙獰的爪牙。

槍頭掠過青登的身側,刮爛了青登側腹處的羽織布料。

——冷靜……再等等……

橫掃過來的槍桿,僅差一點便又在青登的胸膛處割出條口子。

——還未到時候……再等一等……!

再這麼乾耗下去,自己必敗無疑。

因此,下定決心賭一把的青登在等待著。

等待著能夠實踐剛才從他腦海裡冒出的那條計策的最好時機。

倘若他的這條計策能夠成功,那他將能一口氣近了末廣的身!

說時遲,那時快。

青登一直等待著的時機……來了!

剛才一直對著青登的要害處發動猛攻的末廣,突然後撤一步,稍稍拉開與青登之間的間距。

緊接著,他將身子一矮,稍稍放低身體的重心,同時將手中的風切槍頭也一併壓低,槍尖斜指地面。

行雲流水地完成了槍勢的改變後,末廣對著青登的右腳發起突刺!

看著直奔他的腳踝而來的槍尖,青登的雙目立即綻出刺眼的精芒。

和他所觀察到的一樣。

末廣時不時的,就會攻擊他的下盤!

——來了!

青登將雙眼微眯。

死死地盯著正飛速刺來的槍頭!

在風切的槍頭即將扎中他右腳踝的那一剎那,青登猛地咬緊牙關,腳步一錯,將身子一側。

在閃到左面、躲開了末廣的這記刺擊的下一瞬,青登瞅準了風切的槍頭所在的方位,然後將右腳高高抬起——

嘭!

一道小小的悶響炸起。

青登的右腳踩住了未來得及收回的風切的槍頭,將風切的槍頭死死踩在了地上!

在成功踩住風切槍頭的這電光火石之際,青登又抬起了左腳,用左腳踏住槍桿。

青登現在的狀態,就是整個人都站在了末廣的這桿風切上!

緊接著,在下一個瞬間,「站立」變為了「跑動」與「躍動」。

踏在風切上的青登,沿著這細長的槍桿,向著持槍的末廣連奔二步!

在一口氣衝到槍桿大致中間的部位時,青登將貓一腰,飛快地在背腹處積蓄滿力量後,將腰腹處蓄積的力量迅即一放,整個身子如彈簧一般往上彈起!

自槍桿上躍起的青登,向著末廣直直地墜去!

在躍至空中、墜向末廣之時,青登將手中的刀高高舉起。

什麼?!末廣的兩隻眼睛,因極度的震驚,睜得眼眶都似要裂開了。

青登的反擊,來得既快又突然。

他怎麼也想不到青登還能以這樣的方式來近他的身!

糟了!

末廣下意識地想要將風切給收回,用風切來阻截躍來的青登。

然而——已經來不及回防了。

青登的身子和刀……已經墜下!

以右上段的架勢高舉著刀的青登,以無悲無喜的目光俯瞰著下方的末廣。

手起刀落,青登藉著身體下墜時所帶來的重力,對準末廣的首級,揮出了記勢大力沉的斜斬!

「哼……!」末廣見狀,牙關一咬,冷哼一聲後,拚盡全力地向著側後方跳去。

血花飛散。

末廣及時的後跳,躲過了青登的這記致命一擊。

青登的刀鋒沒能劈碎末廣的首級,而是深深地沒入了末廣的左肩。

左肩處傳來的劇烈疼痛,刺激著末廣的腦袋。

他像頭野獸般發出咆哮,然後飛起一腳,踢向青登柔軟的肚腹。

青登此時已經落回到了地面,瞅見末廣向他甩來的這記鞭腿後,連忙棄掉沒入末廣左肩、現在極難拔出來的打刀,將雙臂交疊成「x」形,往末廣甩來的腿一攔。

末廣的腿重重擊中青登的雙臂,巨大的力道讓青登感覺自己的雙臂都快失去知覺了。

難以抵禦這股巨力的青登,向後踉蹌了數步,然後以臉朝上的姿勢,重重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末廣發出像是要將自己的內臟都給嘔出來的慘叫。

打刀的刀刃深深沒進左肩……個中疼痛,可想而知。

臉頰、嘴唇處的血色盡失,身體不受控制地痙攣,冷汗直冒。

自傷口處淌出的鮮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他的大半個身子給染得一片血紅。

他跪倒在地,將風切交到左手,用右手抓住嵌在他左肩內的打刀刀柄,強忍著險些讓他直接昏過去的劇痛,將此柄打刀一寸一寸地拔出。

待將打刀拔出、扔掉後,末廣用力地抓握了幾下左手。

青登剛才的那一擊,直接劈斷了他左肩的骨頭。

他的左臂暫時是無法再舉起來了……

媽的……!媽的……!

看著左肩處那猙獰的傷口,末廣咬牙切齒,鼻孔、齒縫不斷噴出粗重的呼吸。

橘青登……真有你的啊……!

回想著青登剛才在他的槍桿上疾奔,然後踩著他的槍桿直接跳過來重傷了他左肩的那一幕幕,末廣感到極度的憤概。

就憑這個時代日本的醫療水平,他的左肩很有可能會就此留下了不可逆的損傷。

一想到這,末廣的呼吸便不受控制地變得越發粗重。

不過,在感到憤概的同時,末廣也感到了淡淡的……畏懼。

正常人……會想得出這種直接踩著敵人的槍桿跳過來的打法嗎?

如果敵人的反應夠快一點,及時將你從槍桿上甩落下來,你可就死定了啊!

末廣連做數個呼吸,調整著因左肩的劇痛而變得無比紊亂的呼吸。

就在……這個時候——

「……哈……哈哈哈哈……」

一道道低低的笑聲,幽幽地傳進末廣的耳中。

臉上不受控制地冒出驚愕之色的末廣,揚起視線,將目光投向這道道笑聲所傳出的方位——剛才被他踢飛、目前仍倒在地上的青登。

……

……

——啊啊……這個耍長槍的傢夥,真是厲害啊……我還以為我剛才那一擊能夠直接幹掉他呢……

仰躺在地的青登,用力地抓握了幾下雙拳。

剛剛因硬接末廣的鞭腿而稍有些發麻的雙臂,現在已漸漸恢復了知覺。

方才的奇襲失敗了,沒能順利解決掉末廣。

但奇怪的是——青登卻一點也不感到悔恨與失落。

——這就是所謂的「全身的肌肉和神經都緊繃著的死鬥」嗎……

不論是在前世,還是在今世,這都是青登第一次體驗到這種讓人連氣都不敢大喘的激鬥。

全神貫注,全身緊繃,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與分心。

與死相鄰,任何一點小失誤都有可能會招致不可挽回的惡果。

一心一意地想著要如何打敗眼前的敵手。

絞盡腦汁地思考著破敵之策。

忐忑地等待著最佳的反擊時機。

以上的這種種經歷,都是青登此前從沒有體會過的。

此時此刻,青登隻感覺自己的心底裡……

有一種異樣的痛快感!

回首過往,不論是在決定人一生的大考中取得極亮眼的成績,還是在某些領域上獲得令人稱羨的成就,青登都未曾體會過這種酣暢淋漓、感覺身上的血液都快燒起來的暢快感!

——仔細回想一下……剛才領著齋藤沖入敵陣,在敵群之中左衝右突時,也有體會到這種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快燒起來的感覺呢……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青登的心與唇,都在不由自主地於同時發出了低低的笑聲。

他以雙手撐地,緩緩地從雪地上爬起。

在站起身的同時,青登隨手抓過就正掉他身邊的一柄打刀,此時此地,在這剛經歷過一場大規模血戰的戰場中,地上最不缺的就是四處散落的各式刀劍。

仍跪於地上的末廣,目光隨著青登的緩緩起身,而一點點地抬高,視線變為了仰視著青登。

末廣的嘴巴……此刻緩緩張成了「o」形。

蒼白的臉頰上,緩緩浮現出像是看到了什麼令人難以置信的物事的神情。

他……在笑……?

雖然青登此時的臉龐,怎一看是面無表情。

但在仔細端瞧後,能夠看到——青登的兩隻嘴角,有微微地翹起。

眼瞳與嘴角處,都掛有著淡淡的笑意。

一抹狂氣的笑意……!

末廣的身子,下意識地稍稍向後仰,試圖遠離此時的青登。

他感受到,有一股股詭異的氣勢從青登的身上散發出來。

末廣以前也常常從一些高手的身上感受到強悍的氣勢,就比如傳授他槍術的師傅。

然而,他此前從那些高手的身上感受到的氣勢,和此時的青登所散發出來的氣勢相比,二者截然不同。

前者的氣勢,是強者的氣勢,是會讓人忍不住心生畏懼的氣勢。

而後者的氣勢……所帶給末廣的,是一種無力感。

一種正站在高山的山腳下,仰視直入雲霄的山峰的無力感……

此種無力感,不知為何,讓末廣的心裏頭冒出了股股驚懼之情。

這一股股驚懼感不受控制地在末廣的臉上顯現、聚集。

不過——這股股驚懼之色還未聚集成型,一抹狠厲的光芒便從末廣的眼瞳中閃過。

搞什麼?!有什麼好畏懼的!在決定投身「攘夷大業」的時候,你不是就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嗎?!

於心裏頭髮出的這聲怒喝,如當頭一棒,止住了末廣臉上那正不斷擴散的驚懼神情。

……末廣默默鬆開了一直捂著左肩傷口的右手,重新提起他的風切,重新屹立於這茫茫雪原之上。

這時,在今夜這場大戰開始後便突然停下來的夜風,又倏忽颳起!

被夜風捲動的落雪,拍打在此時仍殘留著不少驚懼之色的末廣面龐上。

他費力地抬起左臂,以雙手握槍,擺出以槍尖斜指地面的架勢。

「……寶藏院流。」

「末廣守豐。」

不敢再對現在正散發著陣陣詭異氣場的青登再有任何輕視的末廣,鄭重地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抱上自己的名號——這在武士們的決鬥之中,乃重視對手,表示自己將要全力以赴的信號!

見末廣向他獻上了武士的禮儀,青登臉上的狂氣笑意濃上了幾分。

他靜靜地把刀架在了身前。

「天然理心流。」

「橘青登。」

在雙雙敬上武士之禮的下一剎,二人同時動了起來!

末廣自下而上地甩動他的風切,掀起雪原散落的層層積雪!

而青登則自上而下地將刀劈出,捲起空中紛飛的朵朵雪花!

雪夜之下,劍與槍於半空中相擊。

發出的氣浪,震散了四周的落雪!

……

……

還有一人,近乎是和末廣在同時,感知到了青登此時的變化。

在青登剛重新站起來時,一直在遠遠觀戰的桐生,其眉頭便猛地一跳。

他像是想將自己接下來所見到的每一幕都深深刻入腦中一樣,屏氣凝神,一臉凝重地死盯著遠方的青登。

……

……

——啊啊……看來他左肩所受的傷,比我預期的還要重啊。

此前一直不敢和末廣直接硬碰硬的青登,這時之所以突然敢硬接末廣的槍,就是為了測試一下現在左肩已傷的末廣,究竟還剩幾分力道。

儘管末廣的左手還能勉強抓槍,但已顯然用不上力道了。

情緒雖正亢奮得很,但青登的頭腦仍很冷靜。

只剩一隻臂膀可用的末廣,力道已經不如他——一條接一條的嶄新的對敵之策,從青登的腦海中冒出……

末廣剛才肩膀受創時所發出的淒厲慘叫,自是將討夷組的諸位還在戰鬥著的組員們的注意力都給引了過來。

瞅見末廣受傷,許多討夷組的組員都想要前來支援、協助末廣。

然而齋藤、小室他們可不是空氣,討夷組的組員們注意到末廣已經被青登給擊傷了,他們當然也是近乎在同一時間注意到了這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士氣進一步獲得振奮的他們,死死地纏住討夷組的組員們,不讓他們前去幹擾青登。

被廢一臂的末廣,所發出的刺擊,不論是力量還是速度,統統都已大不如前。

但是——末廣卻沒有任何的退縮。

倒不如說,他打得反而比之前還要剛猛了。

因為他心裏清楚,現在的時間反而不在他這邊。

左肩處如此巨大的傷口,如果戰鬥時間一旦拖長,那愈來愈龐大的失血量,將會令他的實力進一步下滑。

末廣頻繁地通過步法來進逼青登。

但青登不急也不躁。

臉上仍掛著淡淡的狂氣笑意的青登,一邊繼續躲閃著末廣的攻擊,一邊像此前那樣仔細觀察著末廣的槍勢。

末廣目前的力道已不如他——這讓青登想到了能破開末廣的防禦,近末廣身的嶄新方法!

青登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下自己的呼吸。

然後將雙眼微微眯起,將精神集中。

呼……!

前方,末廣再次揮開了手中的長槍,長槍對著青登的胸膛徑直地扎過來!

青登攥緊手中的刀,迅即將持刀架勢切換成右下段。

在末廣的風切進到最佳位置後,青登將手中的刀猛地斜向一揮。

目標——風切的槍頭!

青登的刀精準地自側面,劈中末廣的風切槍尖。

一股巨大的力道順著風切的槍桿,傳至末廣的雙臂。

末廣隻感覺像是有一匹快馬撞上了他的風切。

如果自己的雙臂完好,末廣當然不怕跟青登比力氣。

然而,這個世上並沒有「如果」。

僅剩一臂的末廣,已完全無法在力道上與青登做抗衡。

二人的劍與槍僅相觸了一剎,末廣的風切便被彈開了。

被彈開的風切,向上高高揚起,末廣險些抓不住槍桿。

在成功用劍彈開末廣的風切的下一瞬,青登後足一踏,以自己目前所能達到的最高速,向著末廣筆直衝去!

末廣本試圖將被彈開的風切給收回來做回防,但目前獨臂的他,已沒有那個力道趕在青登殺過來之前,把風切給收回來了。

於是,他索性直接棄槍,將右手探向左腰間,拔出左腰間的打刀。

而在他剛將他的打刀給抽出來之時,趁著他空門大開之際,一口氣衝到他跟前的青登,恰好已將他的刀劈出——

鐺!

末廣險之又險地在電光火石之間,把剛從鞘中抽出的刀抬起,架住了青登的劈斬。

「唔……!」只能以單臂來對青登的雙臂的末廣,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在被一點點地壓扁。

見末廣架住了他的攻擊,青登——沒露出任何錶情或情緒。

他隻默默地快速展開了變招!

原本正跟末廣角力的他,猛地將身子往左一閃,連人帶刀地閃到了末廣的左側,從這場角力中抽身而出。

沒有預料到青登會突然閃開的末廣,沒能及時收力,身體憑藉著慣性,向著前方倒去。

在這流光瞬息之間,青登飛快地往旁邊橫站半步,切換成更容易發力的站姿,以左下段持劍。

刀尖緊貼著地面飛行,接著一飛衝天!

自下而上揮斬的刀鋒,深深沒入末廣的身軀。

「唔咕……!」

末廣低著頭,看著已經嵌進他肚腹之中的刀刃。

手裏的刀,掉落在地上。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但張開嘴,吐出的全是血沫以及意義不明的字詞。

在簡單地掙扎了一番過後,眼珠子開始向後翻。

緊接著,他的腦袋便像是被他後翻的眼珠給牽拉到了一樣,也向著後方倒去。

末廣的身軀重重倒地,激起團團雪霧。

被激起的雪霧在空氣中飄散了一會兒後,如輕塵般灑在了生息漸失的末廣身軀上。

【叮!掃描到天賦】

在末廣倒地的同一瞬,冰冷的系統音劃過青登的腦海。

【成功複製天賦:「健體」】

【天賦介紹:擁有出眾的傷勢恢復速度】

……

……

此時此刻——

末廣等人的臨時營地——

哢……哢……哢……哢……哢……

一條條裂痕自末廣的那尊仁王像綻開。

不一會兒,密集的裂痕,便像蛛網一樣覆蓋在木像之上。

然後……

喀拉。

隨著「喀拉」的一聲細響,這尊威武的仁王像碎裂成了數十片碎塊,散落一地……

……

……

這時,正在和小室等人激鬥的一名討夷組組員瞥見了末廣倒在了血泊之中,不由得大吃一驚,竟然忘記了攻擊,連一顆冰涼的雪花掉進了他的後脖頸也渾然不覺。

他臉色蒼白地張合了幾下嘴巴,然後一言不發地退後幾步掉頭就跑,卻不慎和他身後的一名同伴撞了個滿懷。

那人罵罵咧咧地捂著被撞得發疼的胸口,卻在不經意間,也瞥見了他們主帥的屍體。

「末、末廣先生死了!」一聲可怕的尖叫響徹整片戰場。

隨著這聲尖叫,討夷組的組員們紛紛停止了戰鬥。

當他們發現了統領他們的主帥:末廣繼山田之後也陣亡後,他們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地變成蒼白色。

他們之所以還能提起膽氣來與青登等人對抗,純粹是因為有末廣在。

末廣的槍術,末廣的風切,給了他們將戰局扭轉的自信!

而現在……隨著末廣的陣亡,他們最後的鬥志、士氣,徹底煙消雲散。

還留在戰場上的討夷組組員們開始落荒而逃。

真正意義上的潰敗。

幾乎無人有再留下來繼續戰鬥。

他們爭先恐後地、像無頭蒼蠅一樣地抱頭鼠竄。

小室他們沒有去追擊他們——經歷了如此長時間的苦戰,他們的體力也已快透支了。

看著越逃越遠的討夷組組員們,小室等人面露恍惚,在極度疲憊之下頭腦變得稍有些遲鈍的他們,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贏了!他們擊退了這幫數量近10倍於他們的敵人!

面露恍惚的,還有安東尼和艾洛蒂。

這對爺孫呆怔怔地看著那總算是再無喊殺聲響起的四周,半晌過後,該說是不愧是至親嗎?他們爺孫二人做出了相同的動作:他們倆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四肢發軟地癱坐在地。

同樣因未從「敵人退去」的現狀中反應過來而微微恍神的木下舞,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了讓她不由得一愣的一幕。

她瞧見站在她身旁的桐生,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怪異神情。

這是木下舞自認識這位老人以來,第一次從他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露出這種怪異表情的桐生,死死地盯著目前仍站在末廣的屍身旁,正仰天喘著粗氣、調整著呼吸節奏的青登。

他的左手,緊緊攥住了他的左掌正提著的那長條狀的布包,因用力過大,五指的骨節都微微有些泛白。

呼……

這時,一陣微風拂過,吹開了桐生左手那長條狀布包的一角,顯露出了藏在這塊白布之下的物事——一把柄與鞘都是黑紫相間的古刀……

……

……

「呼……呼……呼……呼……」

青登環視四周,視線逐一掃過腳邊末廣的屍身,以及周圍那已經全數退卻的敵群。

「贏了……嗎……」

突然,一陣酸麻感從青登的眼球深處傳出。

這陣突如其來的酸麻感,讓青登下意識地發出低低的痛呼,然後抬手捂住雙眼。

待將雙眼重新睜開時,青登發現——他的視野變回來了。

沒法再「俯瞰」著這片大地。

也沒法再看到那一股股古怪的「氣流」。

他抬起頭,看向現在已逐一緩過了神,開始為勝利而發出歡呼的小室等人……沒法再從他們的身上感悟到他們的實力強弱……

「橘……」

「齋藤……?」

青登扭過頭,看向正將刀充作拐杖,一瘸一拐地向他走來的齋藤。

「齋藤,沒受傷吧?」

齋藤搖了搖頭:「都只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小傷。你呢?你有沒有受傷?」

青登微微一笑:「和你一樣。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小傷……」

說罷,青登的身子微微晃了晃,然後緩緩地向前倒去。

齋藤見狀,連忙眼疾手快地踏步向前,將青登給扶住。

戰鬥已經結束,「孤膽」所帶來的實力強化,正在漸漸褪去。

而原本一直緊繃著的神經,此刻也緩緩鬆弛下來。

強烈的疲憊感,如同從九天之上落下的瀑布壓向青登。

「齋藤……抱歉啊……」青登笑了笑後,以半開玩笑的口吻對齋藤說,「我好像有些站不起來了……可以扶我一下嗎?」

齋藤沒有回話。

隻堅定地點了點頭後,將青登朝旁邊的一塊積雪較少的地方扶去。

這個時候,小室等人一邊歡呼著,一邊快步奔向於今夜引領他們走向勝利的青登。

這片不久前還喊殺震天的戰場,此時此刻,隻余留下雀躍的歡呼與吶喊。

……

……

4日後,夜晚——

江戶,井伊家府邸——

井伊家府邸內的某座房間內,燭光閃爍。

這是一座極其寬敞的房間。

即使房間的四角各擺著一架高腳的落地燭台,都沒能將房內的空間給完全照亮。

隨著時不時吹進房內的微風而微微搖曳的燭光,將房間內一名老人的身影給拉得老長。

這是一位年紀近50的老人。

剃成整潔的月代頭的頭髮與下巴上的短須黑白摻半,臉上佈滿皺紋,不算大的雙眼下掛著淡淡的黑圈,泛著暗灰色光彩的臉頰,殘留著休息不足的痕跡,

不過——雖臉色不佳,這名老人的眼睛卻格外有神。

黑白分明的眼瞳中,放射著高傲和堅定的光彩,眼眶下那淡淡的黑眼圈反而襯託了中年人眼中那炫目的光亮。

老人倚靠著身側的扶肘,面無表情地看著恭敬地跪坐在他身前的一名年紀約為40歲出頭的中年人。

「大老。」

俯低著腦袋的中年人,對著身下的榻榻米不急不緩道。

「您看上去,似乎更憔悴了一些啊。」

「我聽說您最近似乎每夜都很晚才入睡,還請您多多注意身體啊。」

「幕府……不,這個國家現在不能沒有您。」

中年人的話音剛落,便聽見老人輕笑了幾聲。

「安藤,放心吧。我沒事,我的身體健壯著呢。」

老人抬起手,揉了揉他雙眼眼眶下的黑眼圈。

「最近之所以晚睡,只是因為最近的公務較為繁忙而已。」

「等之後沒怎麼忙後,我自會恢復正常的作息。」

這名中年人稱呼這位老人為「大老」……

當今世上,能被稱為大老的男人,只有一人。

這名老人的身份已呼之欲出——正是目前權傾朝野的權臣:井伊直弼!

而這位正端坐在井伊直弼的身前,被井伊直弼稱為「安藤」的,便是幕府的現任老中之一:安藤信正。

笑著跟安藤信正作了會兒簡單的寒暄後,井伊直弼用力地打了個哈欠。

「好了,安藤,快跟我說說正事吧。」

「早點商談完正事,我也能早點下去休息。」

說罷,井伊直弼又用力地打了個哈欠。

「大晚上的,突然跑來見我,是有什麼要緊事欲向我彙報嗎?」

聽到井伊直弼這般說道後,安藤信正的嘴唇抿起。

在沉默片刻後,安藤信正深吸一口氣,隨後以極嚴肅的神情緩緩說道:

「……大老。」

「水戶藩……有變!」

水戶藩——聽到這個辭彙,井伊直弼眼中的目光微微閃爍,原本垂落在鼻尖的視線緩緩揚起,盯向安藤信正。

「據潛伏在水戶藩的探子所傳回來的情報所示:有一批思想極為激進的水戶藩藩士,近日打算潛入進江戶。」

「他們……欲效仿當年的一刀齋,將大老您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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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個「大老」和「老中」啊,大家可以理解成我國先秦和漢朝時期的「相國」與「丞相」

「丞相」能有很多個。而「相國」只能有一個,且地位與權力遠在丞相之上。

所以本章末尾處的井伊直弼和安藤信正,大家可以理解成「相國」與「丞相」在這商討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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