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艱難求生》第7章 這麼玩我?
付小樓滿心以為,自己被帶回大理寺地牢裏,就真的安全了。畢竟,這種地方,難道還有人能強行闖進來,把自己殺了?
所以,她一點不嫌棄地牢的陰冷潮濕,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稻草堆上,就開始分析案情。
從現場情況,以及當夜淮安公主醉酒的情況看來,她至少排除了自己是兇手的嫌疑——雖然別人未必信,但她自己信。
既然兇手不是她,可兇器又在她手裏握著,就說明,兇手是故意陷害她的。
兇手……是提前潛伏的?還是隱藏在公主府裡?
為什麼陷害公主?情仇?殺親之仇?奪錢之仇?
付小樓正分析呢,忽然聽見有人朝著自己這邊走了過來。腳步挺輕,但這裏是地牢,一點聲音都被放大無數倍。
她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一雙冷冷的眼睛。
情不自禁的,她打了個哆嗦。
這種眼神,是那種連環殺人案兇手的眼神。他們漠視生命,一個人,在他們眼裏,和雞鴨沒有區別。
那種眼神,會隔著屏幕,依舊讓你覺得後背一涼。
付小樓願稱之為被獵殺者對天敵的敏銳直覺。
那個人直接掏出鑰匙,打開了牢門上掛的大鎖。
付小樓站起身來往後縮,「你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可她背後,只有冰冷冷的牆。
寒氣透過衣裳,付小樓打了個一個寒戰。
對方並沒有廢話,而是直接往她這邊走。
付小樓瞬間大喊:「救命!救命!」
然後下一刻,她就被掐住了脖子,什麼也喊不出來。
那雙手就像是鐵鉗子,緊緊的鉗住了付小樓,並將她帶離地面。
身體的重量,讓頸椎承受了巨大垂墜力,如果繼續這樣,很快脖子就會被拉斷——
付小樓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句話:其實上弔死亡,很可能不是死於窒息。而是脖子被自身重量拉斷。
她眼前陣陣發黑,只能拚命拳打腳踢對方。
可惜對方就像是石頭一樣,毫不動搖。
付小樓徹底失去一時之間,艱難的罵了一個字:「靠!」
這個遊戲,絕對是在玩她。
這才玩了多久?就已經死了兩次,而且兩次都死得如此的慘。
這頭付小樓死亡後被強行彈出遊戲,那頭剛進宮等著面聖的謝安,身形也是一閃,瞬間消失在原地。
謝安消失之前,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和沉鬱。
而被退出遊戲的付小樓,看著屏幕上建議休息半小時的字幕,沒有著急第三次進入遊戲。
她打開電腦,搜索了一下這款遊戲《第三世界》。
然而除了介紹這款遊戲是鯤鵬公司花了三年打造出來的新型遊戲,其他資料一概沒有。
而貼吧關於這個遊戲的討論,都是在求開服。
因為這款遊戲,是首款全息遊戲,能將體感帶入遊戲,讓人在遊戲時,猶如真實生活。
付小樓摸了摸脖子,心想:的確是挺真實的。
不過,她還真來了氣:這些人都要我死,我偏不死!再來!把這些殺人兇手都抓起來千刀萬剮!
喝杯水,起身活動一下,調整好了狀態之後,付小樓這才再一次進入了《第三世界》。
當然,一進去,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付小樓這一次,已經麻木了。
沒有乾嘔,沒有驚慌,她直接拉開門,對上外頭焦灼等待動靜的公主府眾人:「鎖門,鑰匙給我。準備報案。」
這一次,沒人看見裏頭屍體,但他們都看見了付小樓身上的血,一時之間,王福井都磕巴了:「公公公、主!」
「駙馬和春景死了。」付小樓拍了拍王福井的肩膀,看著老頭子震驚的臉,心說這些npc的反應真是太真實太可愛。
然後王福井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汪汪的看向付小樓,一臉絕望:「公主您怎麼真的殺了駙馬啊!」
「我沒殺。」付小樓告訴他:「你在這裏守著,我去大門口接個人。不許別人進去。」
然後她揣著鑰匙,直奔大門外。
這次她提前了,於是往前走了好一段,才迎到了謝安。
謝安還是騎著馬,還是帶著大批的人。
她立在謝安馬前面,仰頭看他。
謝安也打量她。
付小樓語速很快:「我昨晚喝醉了,去了駙馬屋裏,駙馬和春景在互訴衷腸,然後我躺在地上睡著了,有人把他們兩個殺了,還栽贓嫁禍給我。」
她拉了拉衣裳:「衣裳上的血跡,能證明我的清白。」
四周議論紛紛:「肯定是淮安公主自己殺了駙馬!」
「聽說淮安公主面首無數,和駙馬感情不好。」
「淮安公主仗著自己受寵,無法無天!現在還惡人先告狀!」
即便是知道民眾對淮安公主的印象,付小樓還是忍不住嘆息了一聲:淮安公主的名聲,真是臭啊!
謝安騎在馬上,問了付小樓一句:「公主這是?」
「我要報案!大理寺應當查明真相,替駙馬尋出真兇,報仇雪恨!更替我這個可憐的寡婦洗刷清白!你快去看現場!」付小樓對於重新來一遍的劇情,態度極其敷衍,甚至不小心還帶上了一絲絲的催促。
以至於袁安忍不住跳出來呵斥:「大膽,我家郎君辦事,豈容你置喙!你只不過是個嫌犯!有人密報,就是你殺了駙馬!」
謝安隻吐出兩個字:「閉嘴。」
而後他看一眼付小樓:「走吧。」
他騎馬。
付小樓走路。
最後付小樓看著馬屁股,只能走快點,並因此憤然:淦,到底誰是公主?
謝安騎在馬上,玉面朗然如驚鴻客,身姿挺拔氣度超然如皎皎月。還回頭催促:「公主快點。」
付小樓風中凌亂,悲憤的將口中頭髮「呸」出去。
但查案要緊。付小樓沒和謝安計較。
她冷然將人帶到了案發現場,又打開鑰匙,推開門「諾,現場。我去換衣裳給你血衣。別碰壞現場任何東西,都是證據。」
謝安頷首,並無異議。
眾人卻皆驚:到底是誰查案?公主她……吃錯藥了?忽然變聰明了的樣子。
桃寶屁顛顛去服侍付小樓換衣裳,一臉星星眼:「公主不愧是公主。」
王福井也是一臉欣慰感嘆:「我的公主啊,終於長大了。越來越有公主風範了。」
謝安置若罔聞,隻吩咐袁安帶人將兩具屍體描邊。
等付小樓帶回了血衣,再將血衣鋪在原本的位置上,還貼心的將劍也擺上。
手裏的血跡,她強忍著沒洗,而是舉起手來給他看:「你看我指甲縫。」
淮安公主的手是精心保養過的手。染著淡紅色的蔻丹,手指修長白嫩,半點骨節不見,此時舉起來,透著白日的光,更有一種炫目感。
當然,也襯得手心裏的血跡,更加腥紅。
謝安一眼就看到了重點:「指甲縫裏,沒有汙垢和血跡。說明沒有打鬥過,更沒有很多血。掌心的血跡,可能是握住劍柄的時候沾上的。」
付小樓打了個響指,雙眸亮晶晶閃著光:「冰果!答對了!」